顧蒔甜可不知她心中向來穩(wěn)重到近乎有些古板的太子,暗搓搓的在琢磨著要裝可憐來博取她的同情和愛憐。只能說,男人在遇上自個兒喜歡的女子之時,都會無師自通的學會百般手段。
話題又回到葉正玨身上,顧蒔甜有些好奇,上輩子她基本上沒見過葉正玨在太子身邊出現(xiàn)。
“易之前兩年在外游學,在這之前他曾當過我兩年的伴讀。”易之是葉正玨的字,私下里太子都是這么稱呼。
顧蒔甜有些意外,葉正玨曾經(jīng)是太子的伴讀?
“那時候葉丞相還不是丞相,葉老夫人與母后有舊,曾對母后很是照顧。母后剛走,父皇尚未改變對我的態(tài)度。于是葉丞相只出手稍稍干預了一下,易之便成了我的伴讀。”楚九州仔細解釋了一番。
說起當初與易之之間的相處,他還是頗為感慨的。只可惜易之也只在他身邊兩年,兩年間父皇對他的態(tài)度逐漸改變。而葉丞相成了父皇倚重的大臣,他只忠心父皇,易之再留在他身邊也不合適。
“殿下很信任葉家公子?”顧蒔甜問道。
楚九州不假思索的道:“這天底下除了阿梧之外,我最信任之人,便是我?guī)煾?,師兄和易之了?!本退闶且组L遠,也要稍微往后退一點。
顧蒔甜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不可否認他這話多少還是取悅了她,心里忍不住冒出一絲甜意來。
兩人私下相處的機會也不多,臘月里這算是頭一次見面。楚九州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尤其是鄲州和葉正玨兩頭都有不少瑣事。他也沒久留,只陪顧蒔甜喝了兩盞茶,吃了兩碟點心后匆匆離去。
接下去的日子顧蒔甜安心窩在聽風苑,顧鴻嶺給的話本越來越多,寫的出色的也不少。她每天就看看話本練練字,心情好的時候繡個花。還特意給太子做了幾個荷包,等過年的時候給天送過去。
至于學習如何掌家之事,在顧家她是莫要指望了。顧老夫人和顧李氏最近明晃晃的只偏心顧嬌月,完全免了她晨昏定省。好在她也樂得不去她們跟前晃,也勉強算是和平共處了。
其實年節(jié)在民間更有趣味一些,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規(guī)矩重,忙的是昏頭轉(zhuǎn)向。一個年節(jié)過下來,只覺得身心俱疲,其實還真沒有幾分過年的喜悅。
顧蒔甜在聽風苑窩到小年前一日,小年她再不喜顧老夫人幾個,也只能去給他們請安。
這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沒成想,才踏進房門,就聽顧老夫人在那咒罵:“早知道生下來就該把她給掐死,省得一次次的坑害顧家!當年我就說了,這個死丫頭妨家,老侯爺就是不聽!瞧瞧瞧瞧,最疼那死丫頭的人就是老侯爺,死的最早可不就是他?要我說,都是那死丫頭克的!現(xiàn)在可倒好,他兩眼一閉雙腿一蹬,留下我們這一家子可憐的,生生等著被那死丫頭給克死!”
顧李氏在唉聲嘆氣:“老夫人,都是兒媳的錯!您消消火,莫要氣壞了身子!您可是咱們家的主心骨,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可都指望著您吶!”
顧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沒好氣的罵道:“我看你們都是恨我不死,還指望我做什么?我這老不死的還是早早的死了算了,省得礙人眼。”
顧李氏連忙道:“母親,您這么說不是要了我們的命了嗎?您可千萬別說這話了,您可得長命百歲呢!不說咱們,月姐兒可離不開您的幫扶呢!”
說起了自己最疼愛的乖孫女,顧老夫人的語氣才緩和了下來。
“都是討債的!”
顧蒔甜也懶得聽這對婆媳繼續(xù)做戲,她就不信她已經(jīng)到了這事兒她們會不知道。分明就是特意說給她聽的,可真是如何刺耳就如何開口。
顧老夫人坐在暖炕上,渾濁的雙眼凌厲又冰冷的看著顧蒔甜,眼底盡是厭煩之色:“當真難得,你也會來探望我這老不死的?”
顧蒔甜客客氣氣的給兩人見了禮,卻是不等顧老夫人開口,自行到一旁坐下,這才抬頭看向?qū)Ψ剑骸按筮^年的,祖母何必咒自個兒?再者這不是祖母不想看到我,這才讓我莫要來這兒給您添堵么?我算不得多孝順,不過在這方面多順著您一些還是能做到的。”
顧老夫人被她氣的胸口直堵得慌:“我讓你別來你就不來了?旁的事情倒是不見你這么聽話?!?p> 顧蒔甜平靜的看著她,那包容的目光就好似她才是那個縱容小輩鬧騰的長輩一般:“那祖母想要我如何?權(quán)當是沒聽到祖母的要求,天天來這兒礙您的眼嗎?您都這一把年紀了,我們這些當小輩的就只希望能讓您安度晚年,給您添堵之事還是少做為好?!?p> 顧老夫人額頭突突的跳的疼,這一番話聽著沒半點錯,可怎么就那么堵心呢?
顧李氏眉頭緊鎖:“甜姐兒,你怎能如此跟你祖母說話?還不快些賠禮道歉!”
顧蒔甜漠然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冷意讓顧李氏心頭一跳,下意識的挪開了視線??上乱豢逃秩滩蛔∨擦嘶貋?,心里有些發(fā)虛。也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好似快要失去極為重要的東西了。
只是很快顧老夫人的一聲怒罵,又讓她忽視了這一點。
“我可當不起她的道歉!顧家遲早都得敗在她手里,早前我就跟老侯爺說過不能留下這死丫頭,他偏不聽!這可倒好,等我死的那天,我可得問問老侯爺后不后悔!”
顧蒔甜神色不動,語氣淡漠:“我大楚開國至今,從未出過女子承爵。怎么?祖母要再拿了先祖的牌位進宮去求今上,把顧家交給我來繼承?”
顧老夫人一張老臉氣的通紅,怒聲道:“哪個想讓你來繼承顧家了?”她掩去心里的一絲慌亂,抱著先祖牌位進宮這話,她是半點都不想聽到了。
顧蒔甜好心的提醒她:“祖母不是說顧家要敗在我手里了?這不是想讓我繼承顧家之意?”
她是懶得多說話,卻不是嘴笨的不會說。揪個漏處三言兩語的就能把話題給拉扯歪了,能活活憋死個人!
蘭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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