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者睜開雙眸,仿佛天地要為之一變似的。見這位道者棄下手中竹杖,從袖子之中取出一塊龜甲。
手中不斷掐算,停下之時,道了聲原來如此,隨后龜甲化為飛灰,隨著正起的一道微風(fēng),飄散在洪荒的各個角落。
與此同時,洪荒還有七人知曉此事,但他們并未做出如何的舉動。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凡事都會就有一線生機,這便是遁去的一。
……
“陛下…”
“我大大商真的必滅嗎?”帝乙靠在王座上失落。
凡人,不可逆天。
天要滅他們,誰能夠攔住他們?
“陛下,凡事留一線生機。待老臣占卜一二…”他知道,這次或許是真的沒有轉(zhuǎn)機了,諸天神佛都等在這個機會。
每個人都想要在這塊蛋糕上分個一塊,但他們才是蛋糕??!
這位年邁負責(zé)占卜的老者,也已經(jīng)半截身子入土了。如果告訴他,他死的話,能夠給這個衰敗的國家?guī)硪痪€生機,那么他會毫不猶豫的獻祭自己。
手中的法決不斷掐著,不夠,還是不夠。
他的境界還是太低了,低到在這個劫難之中,都算不到這么一絲絲的意圖。
忽然,有一道聲音對他說道:“魂消魄散換一線生機?!?p> 九個字,如同洪鐘大呂,又好似天地初開之時的一道光。
帝乙看著他的眼眶竟流下一滴淚,王座上的他知道,“他”,要走了。
這里的“他”不單單是在說這位看著,還有他,商朝的君王,帝乙。
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能夠默默注視著這位在位多年,忠心耿耿的臣子。
忽而,這位臣子直視君王,輕聲道:“臣愿意?!?p> 臣子直視君王,實為不敬。但多年的關(guān)系,讓這位君王似乎懂得了什么。
這顆君王心,也因此悸動一分。
火焰從這位老者的雙足開始燃燒,這火燒的不只是肉身,還有靈魂。
然而這位臣子的目光告訴了帝乙這火,不要滅。
同時帝乙也能夠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束光,這束光,名為希望。
“王定…”才吐出兩個字來,他的靈魂已然消退一半。
“西行…”
老者每多說出一個字,火焰燃燒的速度就加快三分。
“良臣佐君…”
最后的四字吐完,他的靈魂已經(jīng)燃燒的一干二凈,仿佛這天地間,沒有他存在過的痕跡。
帝乙看著老者的位置,許久,許久。王,不準落淚。
這句話,是誰告訴他的?他想哭,但王的尊嚴不允許。
過幾天吧!過幾天,他就不再是王了,他就可以哭了。
王定嗎?
關(guān)于這個位置,他早已經(jīng)有了選擇。
……
三日后
“諸位愛卿,寡人的御花園如何?”偌大的天下,敢如此稱呼自己的,只有帝乙。
哪怕商朝就只剩下二十九年的氣運,也沒有敢自稱寡人,這便是王的霸氣。
“甚好,甚好!”
“特別是這牡丹,可謂是一艷壓群芳??!”
身旁大臣不斷附和著他的話語,令他但是覺得所謂牡丹,不過如此。
眾人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飛云閣。
閣高三丈,氣勢恢宏,卻只是眾人落腳之處。
不知為什么,飛云閣竟然塌了一角,在座的也不是普通人,就在塌的那一刻,就躲開了塌方的木塊瓦礫。
也因為他們躲得快,原本倒向他們的木梁,也沒有砸在他們身上。
“大王洪福齊天,冥冥之中都在庇護著大王?!?p> “的確,的確?!?p> ……
“但,這番景象實在是大煞風(fēng)景?!?p> 壽王挺身而出,道:“父皇,諸位大臣,且等我一會兒。”
呵呵,帝乙他實在不想管了,他累了,他,不再是王了。
這時他打破僵局,將真正的目的說出口,相比他們也都是知道他的目的的,只是礙于他還沒有開口罷了。
“諸位愛卿,太子乃為國之儲君,不可一日不存。諸位愛卿認為,寡人三子應(yīng)立何人?”帝乙的目光不斷地試探著在場的所有大臣。
他,不再等待了,他的時日不多了,他不想要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丞相商容,上大夫梅伯、趙啟等人都提議立壽王為太子。
還有一部分人默不作聲。
“寡人覺得,此事還稍欠點火候。應(yīng)當讓寡人三子外出歷練一番,為時一月。”
這時壽王回來了,托著一根巨大梁木,聽見他們此時的議論。人則是停在那里,不敢動分毫。
“既然聽到了,那也不用吩咐其他人了?!?p> 太子…這一天來的是不是有點快?
他終于起身,將舊梁木換下,替換上這一根新梁木。
帝乙笑了,“挺合適的,只是梁木還未曾上漆?!?p> “吩咐漆匠前來,將這根梁木上一躺漆吧!”
帝乙的話已經(jīng)表明了太子到底是誰,只是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陛下為什么要這么做。
壽王呆呆的矗立著。微子啟和微子衍則是看著他們的這位弟弟,覺得理所應(yīng)當。
歷練的具體方位,帝乙還是沒有告訴他們這群大臣,他就是生怕這群大臣破壞了他的計劃。
其實就算他不搞這么一出,所有大臣也都知道誰到底能夠成為太子,誰到底有成為太子的資本。
壽王的元配姜氏,是東伯侯之女,西宮妃又搭上了武成王的線。
若是他想要,只要帝乙死后,王位必定是他的。
然而王還是帝乙,王的威嚴,無人敢犯。
哪怕是原著之中的紂王亦是如此,不落階下囚,寧愿摘星樓自焚。
他們要的,就是帝乙的確認而已。
然而他們還是不知道,王到底為什么要讓三位皇子外出。就不怕三位皇子出現(xiàn)意外嗎?
要知道,西伯侯的野心可不止是西邊的那二百鎮(zhèn)。
……
“老朋友,新王出現(xiàn)了,我這老王也應(yīng)該退位了吧?”眼角始終是紅腫的,但他還是哭不出來。
心里的痛,誰人能解?
一月后,新年即將來臨,正是新年來臨之際,這個時候也應(yīng)該讓新王登基。
一紙信書,不知又要弒滅多少小人,不知又要有多少無辜的人因此而死。
但這是這位舊王,唯一能夠為新王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