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氣甚好,太陽難得溫柔了一點,江零榆躺在搖椅上,在庭院里看云卷云舒。
雙手纏著白紗布,搭在扶手上,本是一副極其愜意的畫卷,可是躺椅上這人眉頭緊鎖地望著天空,像是這天跟她有多大仇似的。
因為她并不想這樣愜意,她想出去啊!
大好時光,不去廣場、商圈逛逛,怎么發(fā)現(xiàn)商機呢?!她來這里可不是養(yǎng)老的,畢竟還要做富婆呢!
只是......
“江零榆,待會兒該換藥了!”秦越站在一樓露天陽臺處,朝江零榆喊到。
唉,怎么跟管家婆似的,這手又不是斷了,是擦傷啊大哥!
不行,得再去跟秦越商量商量,今天是非出去不可!江零榆在心里決定后,便起身回了屋。
“我要出去!”
“不行!”
“我要出去找商機當富婆!”
“你要在家學習做學神!”
......半小時后
秦越終于妥協(xié)。
于是江零榆便一換剛才的萎靡狀態(tài),精神抖擻地上樓換衣服去了,順便用那木乃伊式的手畫了個眉。
等江零榆收拾完畢后,“寶馬”電動車也已就位。
“今天!我們?nèi)ラ懦菄H!小叔!出發(fā)!”江零榆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后座,像是將軍要出征一般。
秦越無奈地笑了笑,真是拿她沒辦法。
然后,一道歡樂的風景出現(xiàn)在了晚風路上,一男一女在一輛電動車上,后座的女孩戴著粉紅色的頭盔開心地揮著雙手,不時還傳出一陣輕松歡快的歌聲,風把女孩身后的頭發(fā)吹得張揚,像極了自由。
今天是和鳴琴行的三周年慶典,慶典會場布置在榕城國際,此次慶典活動會為新老顧客提供豐厚福利,所以現(xiàn)場人很多,而且據(jù)說還邀請了曾名噪一時的音樂創(chuàng)作圈新秀——朝夕。
秦越和江零榆二人到榕城國際時,已是上午十點,江零榆撒著歡在步行街走著,雖然她看過8年后城市的繁華,但也很感謝上天給她的重返時光的饋贈。
路過一家彩票店,江零榆停住了。
她望向秦越,滿臉寫著后悔:“你說以前我咋不關注下彩票?”
秦越聞此,不禁笑出了聲,安撫地拍著她的肩:“沒事,世界杯猜球的時候可以掙一筆?!?p> 秦越如此說道,江零榆心中才好受些,不過還是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彩票店。
兩人正商量著如何一夜暴富,一個穿著碎花裙,扎著小辮子的女學生急匆匆地跑來,許是有什么特別緊急的事,她并沒有注意到秦江二人,一個不留神,撞到了秦越右臂。
“對不起對不起?!迸畬W生連忙道歉。
江零榆偏頭一看,咦?怎么有點熟悉。
女學生也注意到了江零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猶豫了兩秒,才開口道:“江零榆......你好?!?p> “你認得我?!”江零榆一個大步繞過秦越,順帶還把秦越拉到了后邊。
這女生看上去有些靦腆,五官很普通,但細看卻又挑不出毛病,長在她巴掌大的臉上也恰到好處,不算漂亮,可看上去卻很舒服。
只見她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嗯,我們是同學。”
這下該輪到江零榆尷尬了,同班同學都認不出,怪不好意思的......
她干笑了兩聲,以掩飾尷尬,并問道:“你這么急去哪???”
“和鳴琴行今天有活動,我想......買個吉他,看能不能去抽到優(yōu)惠券......”女孩似乎對自己學吉他的事情很不齒,說這話時,頭不自覺地埋得很低。
可是這個新來的同學好像并不像其他同學一樣會挖苦她,因為她聽到江零榆說:“哇!這么棒!那你吉他一定彈得很好!”
女孩猛地抬頭,她聽出了江零榆羨慕的語氣。
有人夸她,這是第一次。
江零榆看著她的眼神中有略微的感動,便大方的沖她笑了笑,對少年的夢想,一定要寬容些。
不過,她也很想去看看那個什么琴行的活動。
“可以......一起去嗎?”江零榆試探性地問道。
“可以?。 迸⑺坪跤行└吲d。
“走走走?!苯阌芾卦降男渥?,跟著女孩向會場快步走去。
趕到會場時,活動已經(jīng)開始了一陣,里面?zhèn)鱽碇鞒秩顺錆M磁性的聲音,三人在會場入口領了號碼貼便匆匆地跑了進去。
沒有座位了。
“沒關系!站著也挺好,還看得清楚些!”江零榆笑著安慰道。
向曦微笑著點了點頭,她很開心有人陪她。
“下面有請榕城一中音樂才子陳耳東同學為大家表演吉他彈唱?!敝鞒秩嗽挳叄阌芫鸵苫蟮乜粗蜿?,還帶著一絲驚訝。
“我們學校的那個什么耳朵?”江零榆只在莫書繹的嘴里聽到過這個人的名字。
秦越聞此扶了扶額,嘆道:“不是什么耳朵,是耳東,陳耳東?!?p> 話了,一個穿著白色寬松T恤的吉他少年走上了臺,步伐穩(wěn)健。
少年走到舞臺中間,朝大家微微鞠了一個躬,便安靜地走到話筒處。
此時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會場一片漆黑,可只有一瞬間,一束光便打在了少年的身上,與此同時,吉他的弦上,發(fā)出了第一聲。
開頭是小星星的調(diào)子......
為你寫詩!
江零榆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少年,紫色燈光打在他干凈利落的短發(fā)上,使得額前的微微碎發(fā)也泛著紫光,干凈的眸子里全是笑意。
陳耳東的手有節(jié)奏地拍打著吉他板,右腳跟著律動,會場里傳來的每一句歌詞都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江零榆有些忘我,跟著唱了起來:“為你寫詩,為你靜止,為你做不可能的事.......”
“我什么都能忘記,但唯一不能忘記的是你的名字......”歌詞在最后反復,少年的眸子里漫上了一絲動容。
青春啊,江零榆在這一刻才感覺重返了青春。
“零榆,你......是不是喜歡陳耳東?”向曦喚住了沉浸在歌聲里的江零榆。
“???”江零榆聽向曦這樣問,有些驚訝,片刻之后又浮上笑容:“喜歡啊,唱歌的樣子真好看!”
她發(fā)誓,只是阿姨對孩子的那種喜歡。
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把喜歡看得很唯一,怕向曦多想,所以她又補了句:“不是那種喜歡?!?p> 忽然會場又傳來主持人的聲音。
“下面有請?zhí)丶s嘉賓——朝夕?!?p> 話畢,一人緩緩上臺,踏著沉穩(wěn)的步子。
落入江零榆眸子里的是,一件熟悉的白襯衣,一張人間絕色的臉,一雙寒山仙子般的桃花眼。
要是再近一點,不知能不能聞到那熟悉的梔子花香呢?
江零榆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