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江零榆?!毕奈瞪砗蟮呐⑸锨耙徊?,走到這個微胖的男人身旁,一只玉手越過夏蔚的胸前,握住話筒,頭微微前傾,滿臉笑意地向?qū)W生們問好,“很遺憾,用這種方式讓大家認識我?!?p> 夏蔚顯然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傻傻地看了一眼江零榆,他是萬萬沒想到,她有這個膽子。
臺上的女孩掃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從容道:“首先是對那位被我扇耳光的女生說的話,我會為我的沖動付出代價,但道歉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人們因流言蜚語受到的傷害不比實實在在的傷害少,我相信同學都很憎惡那些在背后虛假的、不堪的言論。”
“咳…”夏蔚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咳,準備提醒江零榆不要講與師生關系無關的話。
但江零榆嘴角微微一揚,側(cè)眼看了一下夏蔚,眼里盡是籌謀。
“陸老師,是我的恩師?!苯阌芎鋈磺袚Q話題,把目光投向臺下那位滿臉溫柔的男人。
學生也跟著她的目光看向了陸離。
“陸老師人生得好看,我以前經(jīng)常同隔壁班的幾個小姐妹去辦公室偷看他,覺得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就是脾氣差了點,從來沒看他笑過,對同學們也總是嚴厲了些?!?p> 聞此,站在一班隔壁班的幾個女生低頭笑了起來,確有這事兒,以前對陸離是遠看,帶有敬畏之心,后來有了江零榆的慫恿,也目睹了陸離少有的脾性。
陸離聽到臺上女孩的發(fā)言,心里微微一顫,她…和之前商量的說法怎么不一樣?
明明商量好,上去就直接說她住在他隔壁,因為秦越工作原因,才托陸離照顧她。
江零榆這番話,怎么聽都有點告別的意味…
臺上的少女神采飛揚,目光流轉(zhuǎn),掠過陸離時,眼神有一絲不舍,但只是一瞬,像是錯覺。
只聽她笑道:“可能大家覺得一班和陸老師一樣,無趣,無理,只知道對錯和學習,但是作為一個剛到一班不久的轉(zhuǎn)學生,我覺得這個班和陸老師一樣,有情有義,更有血有肉,不只是大家眼中只知道學習的怪物。”
臺下一陣唏噓…
一班不就是學習的怪物么?
“他們和大家一樣,上課會偷看小說,會打瞌睡,會傳紙條,下課一樣會和喜歡的對象談個小戀愛,男生會愛慕女明星,也會私下談論哪個班的女生好看,女生一樣會偷看籃球場上恣意的少年?!?p> “咳…”夏蔚再次提醒。
江零榆頓了頓,思考片刻,又繼續(xù)說道:“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難以名狀,只是在我眼里,老師不比學生高一等,學生也可以喜歡老師,崇拜老師,試問,同學們不喜歡你們的老師嗎?不喜歡老師給你們帶來的關愛嗎?”
夏蔚拉了下江零榆的衣袖,皺眉斥責:“江同學,你太大膽了些!”
“我說的都是實話!敢問同學們,以前,大家難道就沒有為了得到老師一句鼓勵,一個欣賞的眼神而拼命努力過?就沒有為了能跟老師并肩而讓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過?”
江零榆越說越激昂,拋開她和陸離之前的情愫,她的確是這樣認為,學生和老師之間本來就是一種很美好的情感。
“夏老師讓我們談我們眼中的師生關系,那在我心目中,老師不是我們的父母,卻勝似我們的父母,不是我們的愛人,卻比我們的愛人純粹。老師關愛我們身心健康,操心我們的未來,卻不求從我們身上得到一分一毫?!?p> 臺下忽然響起掌聲,是張牧,一人掌聲起,臺下就掌聲轟鳴。
聲畢,江零榆心想,已然達到了學校想要的效果,學校不就是想歌頌老師,讓學生和老師之間的關系變得純凈嗎?那她這番反其道而行之的演講,更好地達到了學校的目的。
目的達到了,但還沒完…
她,要保他。
她知道學校早就想給陸離使絆子了,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
她把激動的目光變得柔和,輕聲道來,聲音仿佛有些哽咽:“我是一個遠來的轉(zhuǎn)學生,寄宿在小叔家,小叔在榕城有一席之地,落戶在晚風林別墅區(qū),恰好,小叔的鄰居是陸老師,最近,小叔出差遠去,家中只我一人,小叔托陸老師照顧我,這幾日我反復發(fā)燒,陸老師如父親般悉心照顧,我是萬萬不忍陸老師一番好心在某些人眼中竟成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這才站出來說個是非黑白!一張同車的照片竟說出那么多的顛倒黑白,那些造謠者們怕是從來沒被老師愛過,那你們過得也太凄慘了吧!”
江零榆越說越哽咽,底下有些學生竟被她的情緒感染,眼帶淚光,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的老師,大概是想起了平日里老師的愛護。
只一人,神色冷了下來。
陸離默然地看著臺上情緒還有些激昂的女孩,看她眼神,像是每一句都是真心話,所以…在她心里,與他在一起,當真是一件見不得光的事嗎?
“我希望大家能理智看待這件事,也希望大家能感恩老師,我們與老師從來沒有分明的界限,老師關愛我們,我們也應當全力回報他們?!?p> “說得好!?。 毕奈岛鋈簧锨耙徊?,奪過江零榆的話筒。
江零榆的話不僅把她和陸離擇得干干凈凈,而且歌頌了一番偉大的師生情誼,讓臺下師生感同身受。
真是小瞧了她啊。
“那你還勾搭陳耳東呢!”臺下不知是誰,高聲說了這么一句。
本以為到此結(jié)束的江零榆眸子微瞇,這些人真是打算死磕到底了?自己招誰惹誰了?
她是不想把小耳朵牽扯進來的。
可是她卻看見,陳耳東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從容不迫地走上了臺。
上臺后,陳耳東還是那副羞澀的模樣,一手摸著后腦勺,一手握著話筒,雙眼害羞地看著江零榆,奶聲奶氣地說了句:“不是她勾搭的我,是她太優(yōu)秀了,我正在勾搭她…”
伴隨著臺下瞬間升起的沸騰聲,江零榆腦袋一陣轟鳴…
這傻小子說什么胡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