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非常奇怪的一個人。
明明很年輕,卻偏偏要裝作老成的模樣。
或許是經(jīng)歷使然,又或許……
厲的原話:可能是因為走的時間太久,想停下來歇歇,恰巧又碰見你這么一個有意思的年輕人,便多聊了幾句。
帝世天能夠確定,自己以前根本沒見過這個人。如果換作常人,恐怕會將厲當成神經(jīng)病。
但帝世天就是莫名,又或者說有些忍不住的想和他多聊幾句。
小橋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仿佛是兩個多年不曾相見的老友。
從旁路過的人,聽不清兩人在說什么,又或者說根本就聽不懂。
兩人仿佛不知道累一般,這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直到天邊出現(xiàn)一抹晚霞,帝世天回過神來,這場對話才到此結(jié)束。
厲感覺帝世天非常有意思,同樣,帝世天也是這么覺得的。
當?shù)凼捞煅埶ゼ依锍燥埖臅r候,厲卻默默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帝世天離開,他收起布旗,緩緩道:“這世間煙火,我享受不起啊。”
……
老宅門口。
等帝世天回到家里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樣,原本空蕩的紅木門前,此刻卻停放著一輛嶄新的,粉紅色的蘭博基尼超跑。
屋里,大包小包的禮袋禮盒更是多的數(shù)不過來。
帝花語跟小家伙一大一小,仿佛競爭般的試著自己新買的衣服。
就連二老,也是一臉笑容。
而,乞丐模樣的關(guān)亭松,此刻更是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一身白色整潔的西裝,外加一塊價格不菲的名表,就連他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也是被擦的油光發(fā)亮。
這造型,如果走在街上,絕對是大部分小姑娘心中的白馬王子。
至于雷狂,他還是那般,默默站在一旁看著欣喜的一家人,臉上帶著傻傻的笑容。
原來,趁著帝世天睡午覺的時候。關(guān)亭松這家伙鬧騰著雷狂帶著二老和小家伙他們?nèi)ベI禮物去了。
那輛價值快千萬的蘭博基尼,就是關(guān)亭松硬要送給帝花語的。
也甭管會不會開了,先送了再說。
二老那邊則是更加雷人,因為二老實在沒什么用的上的東西,關(guān)亭松和雷狂兩人就合計著送點首飾啥的。
王曉梅還好說,畢竟是女人,帶的東西那可多的去了。
所以關(guān)亭松就買了一個翡翠手鐲,說是帶著祛病益壽,對身體有好處。
可帝國忠那邊就犯難了,老爺子這人也沒啥愛好,就連喝茶也只喝自己炒的,平日里再就喝喝小酒,其他的就沒什么了。
雷狂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最后竟然給老爺子買了一根價值百萬的拐杖,說是用的上就用,用不上就隨便干點啥,就算拿去當個燒火棍,也總會有點用處的。
哪怕老人們實在不忍心他們給自己花錢,但也拗不過關(guān)亭松和雷狂兩人。
你們要不要,那是你們的事,我送不送,那是我的事。
一下午的時間,雷狂和關(guān)亭松給這一家子買的禮物價值都幾千萬了。
對于這些,帝世天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苦澀。原本以為一件很簡單的事,給兄弟報仇,還兄弟一個公道,讓他在下面能享個安寧,卻沒想到牽出一只未知的黑手。
等古楓祭日之后,還要打垮江家,再讓小家伙認干親??雌饋磉€有很多事要在北海城處理,可真正處理起來,還是很快的。
一旦這些事都解決完了,他就要由南而上,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這背后作祟。
到那個時候,他就沒多少時間能夠陪著家人了。
關(guān)亭松和雷狂兩小子應該也是看出了這點,才想讓他們在這最后的一些時光里,快快樂樂的度過。
……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古楓祭日的頭一天。
北海城里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所有人都非常清楚,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罷了。
當天,一條毫無征兆的消息,通過媒體,報刊等各種方式傳的北海城人盡皆知。
三年前,周家和古家聯(lián)姻,但不滿足現(xiàn)狀,因惦記古家的財產(chǎn)地位,利用古家的信任,先是謀殺古楓的父母,再是逼得古楓從北海大酒店跳下自殺。
一家三口人命,死在了他們的貪婪和私欲之下。
另外,當年古楓成立的五億元慈善基金,并不是一個噓頭,而是真正存在。
但,周家對這筆錢起了貪念,所以放出假的消息稱,這只是古楓作秀的手段。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那些底層的貧困家庭,和那些飽受饑餓,沒錢治病的人們,沒了最后一絲希望。
再之后,是關(guān)于這些事的一條條證據(jù)當眾公布。
一時間,罵聲不斷。
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不得好死,喪盡天良等等,全都指向周家。
而已經(jīng)消失在歷史長河中長達三年的古家,再次被人們記在了心中。
有敬意,亦有愧疚。
敬的是,古家的所做所為,做的是人人拍手叫好的大善事。為的是這城中還在為吃不飽,穿不暖發(fā)愁的百姓。
愧的是,他們當初還聽信周家的造謠,去指責古家。如果不是今天被人將真正的內(nèi)幕公布了出來,他們恐怕到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北海城東郊,原古家舊址。
帝世天雙手負于身后,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偌大的莊園。
在他的身后,站著關(guān)亭松和雷狂,還有李召城幾人。
此刻的莊園不同原先,這里已經(jīng)被李家的人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著,哪怕是里面的一副碗筷,也保證沒人能夠帶出。
不久后,一群面色頹廢的人從莊園里走了出來。
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小孩和婦人,周如龍也在此列,他們,都是經(jīng)過查明和當年的事沒有關(guān)系的周家人。
至于周蜜等,現(xiàn)在正在古楓的墳前跪著呢。
看到帝世天,周如龍苦笑一聲什么也沒說,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
其中,一個牽著婦人的稚嫩青年,望向帝世天的眼中滿是仇恨,經(jīng)過帝世天身邊的時候,他咬牙切齒道:
“我姐姐已經(jīng)被你抓去了,為什么連一個落地的地方都不給我們留?你們好狠的心?。 ?p> 這個青年,帝世天見過,在周強的葬禮上。
“昌平,別亂說話,我們快走。”一旁的婦人沒想到他這么大膽,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去觸帝世天的眉頭。
余下一群周家人,都是用怨恨的眼神看向周昌平,他們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如果這個時候因為他的莽撞,導致帝世天發(fā)怒,他們是會丟掉性命的。
“媽,我又沒說錯什么,古家的東西他都拿回去了,這是我們的家,他們憑什么也要搶走?!敝懿讲环獾恼f道。
周家人:……
“那你知不知道,這里原先,是古家的老宅所在?!”帝世天斜過目光,問道。
“那個破房子值幾個錢,你要賠給你好了,跟我這莊園比的得嗎?”周昌平憤憤道。
帝世天搖了搖頭,他要的,可不是賠償。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我這莊園豪華想要把他奪走而已?!敝懿嚼浜咭宦暎俅握f道。
“哦?”
帝世天被逗樂了。
其他人也是面色怪異,現(xiàn)今北海城的無冕之王,會差你一個莊園?無知的孩子。
“我要的,是這塊地?!钡凼捞焯郑厣现噶酥?。
周昌平還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就聽雷狂對李召城吩咐道:“可以開始了。”
李召城點了點頭,早就準備好了。
隨著大地一陣輕微的顫抖,十幾輛大型推土機以勢不可擋之勢行駛了過來。
“這……”周昌平愣了一下,貌似有些不對勁啊。
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帝世天到底要做的是什么事。
“推了?!钡凼捞煳⑽⒁恍Γ蛄艘粋€響指。
推了?
周昌平瞪大了眼睛,價值上億的莊園,他竟然說推了??
縱使他感到萬般的不真實,但推土機轟鳴的聲音卻不停的敲擊著他的心臟。
轟轟轟!
再豪華堅固的莊園,也經(jīng)不起推土機的沒有感情的鐵鏟,早就接到指示的師傅,操作著推土機肆無忌憚的摧毀著莊園的每一個地方。
其實他們心里也在納悶,這是哪家的敗家子啊,這么豪華的地方不留著住人,反而推的干干凈凈。
直到莊園徹底被摧毀,露出光禿禿的平地的時候,周昌平和周家等人才意識到,別人,壓根就瞧不起這狗屁的豪華莊園。
“有朝一日,我有本事了,一定會將你給周家?guī)淼耐纯?,盡數(shù)還于你?!弊詈?,周昌平狠狠的看了帝世天一眼,跟隨著周家一眾離去。
“放虎歸山,必成大患。這種人,還是殺了為好?!标P(guān)亭松眼中閃過兇光,準備了結(jié)周昌平,他可不允許這樣一個時時刻刻都想殺帝世天的人存在。
“我說你小子膽現(xiàn)在是真的肥了,敢做老大的主你還?!崩卓袂昧艘幌滤哪X袋,直接讓他腌在當場。
關(guān)亭松:我的出發(fā)點明明是好的。
“比起那些悶聲使陰招的人,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小子。”帝世天微微一笑。
“我懂,雷聲大雨點小嘛。”關(guān)亭松嘿嘿道。
眾人:……
最后,帝世天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地方,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不久后,他會讓人按照他記憶中的模樣,把這里建的跟當年一模一樣。
哪怕古家無一人在世,他也要讓古家在北海城這個地方,屹立不倒。
“把我的兵裝準備好,明天,我要穿正裝去祭拜我兄弟。”臨上車的時候,帝世天對雷狂說了一句。
“明白?!崩卓裰刂氐狞c了點頭,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
不知到時,周蜜等周家人看到兵裝上那三顆耀眼刺目的將星,和那一身榮耀的時候,會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畢竟,帝官的風姿,見過的人還真不多。
那塊雕刻著‘國士無雙’四個大字的令牌,在這大華的泱泱大地上,僅他帝官一人擁有,代表著無上的榮譽和功勛。
周蜜等人,能被他親自制裁,實乃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