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師兄，自從師父仙逝之后，變化最大的就你了。從你坐上這個位置的那天開始，你好像就不再是你了。”趙長老臉上盡是苦澀，“它——權(quán)利，對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嗎？”
曾經(jīng)的小師妹此番指著眾人職責(zé)，諸位長老神色不一，但無不沉寂下來。他們沒法將洛淮現(xiàn)在面臨的難題告訴她。
看著諸位師兄沒有說話，趙長老本來很多想說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她輕輕地將頭上的發(fā)簪取下，一道流光閃過，其原本柔順的青絲瞬間消失，化作一頭白發(fā)。
不僅如此，就連其原本吹彈可破的肌膚，也開始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其光滑的肌膚不復(fù)存在，此刻如同干柴一般，滿是皺紋。
“趙師妹，你……”孫長老瞪大了眼珠，他指著趙長老頭上的銀絲一時無法接受，“難道……”
“沒錯，我的時間不多了。各位師兄，我不知道你們在瞞著我什么，我也不知道洛淮洞天發(fā)生了什么。我真的好想替你們分擔(dān)，我日夜修煉，想要追上你們，可是我追了你們一輩子，我還是追不上！我真的好累好累，我真的好想你們能停下來等等我，可是我知道你們不能！為了洛淮！為了師父的遺愿！為了長生！你們不可能停下來！根本不可能！”
趙長老神色平靜，她看著坐在主位的掌門，渾濁的眸子閃過一絲清明，“掌門師兄，我知道你很累，你為了洛淮可以犧牲一切，甚至你自己，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看著神色安靜，沒有動作的掌門，趙長老苦澀一笑，她將手中的發(fā)簪盤起，重新化作中年婦女的模樣，“諸位師兄你們談吧，我有些累了?！?p> 看著趙師妹離去，諸位長老依然沉寂，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原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如此之久。
曾經(jīng)那位亭亭玉立，聰明伶俐，討人喜歡的小師妹，如今已經(jīng)成了白發(fā)蒼蒼的老嫗，而且，即將到了生命的盡頭。
“你們……”掌門微微瞇著雙眼，聲音很是沙啞，“都散了吧?！?p> “哎！這都什么事兒！”孫長老嘴巴張開，半天說不出話，他袖袍一甩，憤然離開。
“砰”
待各位長老離開之后，掌門這才緩緩起身。而他坐下用蒼梧木制成的座椅在一聲悶響下，化為滿地碎屑。
……
……
螣蛇澗。
“唰”
一道神虹破空而來，等人影落地后，神虹這才逐漸斂去。
此人身材盡隱匿于黑袍之下，讓人無法分辨高矮胖瘦，看起來很是神秘。
神秘人飛速捏了一道法決，只聽“咖嚓”一聲，一口黑黝黝的洞窟如同張著血盆大口的巨嘴，憑空出現(xiàn)在螣蛇澗的下方，其深不見底，不知通向何處。
“呼”
隨著神秘洞窟的出現(xiàn)，一股股肉眼可見的黑色氣體，帶著吞噬和毀滅的氣息瞬間噴出，向著神秘人沖了過來！
可神秘人對此毫無無懼意，他輕輕的揮了揮手，將沖來的黑霧打散。
他回首探查一番，發(fā)現(xiàn)無人跟蹤，繼而閃身躍入洞窟之中。
就在此人進(jìn)入其中的同時，原本憑空出現(xiàn)的洞窟逐漸隱去，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
神秘人越往里走，光線越暗，不過片刻，整個洞窟便漆黑一片，讓人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過洞窟的路面卻十分平整，沒有一點積水，似乎被人特意修整過。
神秘人沿著蜿蜒曲折的小道緩緩前行，盡管曲折交錯的岔口很多，可他不曾駐足過一次，顯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到此處。
走了大約半刻鐘，神秘人來到了一處非常寬敞的空間。
聽著四周那空洞且悠揚的腳步回聲，他停了下來。
“出來?！?p> 沒有回應(yīng)。
神秘人靜靜的等候著。
“嘶嘶嘶”
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窟發(fā)出一陣嘈雜的聲音，一股濃烈的腥臭由遠(yuǎn)而近，越來越強(qiáng)，似乎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向這里迅速逼近。
“轟轟轟”
隨著腥臭越發(fā)濃重，整個洞窟開始搖晃起來，神秘人穩(wěn)定好身子，法決輕捻，一道藍(lán)色的光芒閃爍而出，將自己保護(hù)起來。
接著，仿佛山體滑坡一般的轟鳴聲越來越響，方圓數(shù)丈的石壁應(yīng)聲而落，塌下來的碎石幾乎要將這里封死。
只見神秘人身上華光流轉(zhuǎn)，將塌落下來的碎石盡數(shù)抵擋在外，砸下來的碎石撞擊在藍(lán)色光華之上，如同投進(jìn)湖里的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只見神秘人輕輕一抖，砸下來的碎石頃刻間便化作齏粉，對其無法造成任何影響。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赡橇钊酥舷⒌耐褐袇s不曾減弱過半分。
一雙猩紅的巨目突然出現(xiàn)在，如同兩盞大紅燈籠掛在半空之中，開合之間，又被一抹瘆人的綠光所替代，龐大的身影夾雜著濃郁的惡臭若隱若現(xiàn)，如同一座大山，壓的人喘不過氣。
“螣蛇……”
盡管神秘人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是依舊讓他有些心悸。
漆黑的山洞傳來陣陣回響，“你來做什么?！?p> 其聲忽遠(yuǎn)忽近，讓神秘人無法分辨對方的具體位置，神秘人壓抑著心中的恐懼，緩緩問道：“你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哦？著急了？”
“他突破了！”神秘人眼中透著急迫，“他現(xiàn)在還沒離開洛淮，你怎么還不動手？”
“哈哈哈，真不愧是荒古圣體，果真沒叫我失望。不過可惜，現(xiàn)在的他還不夠完美。”
“完美？開辟出苦海的荒古圣體還不夠完美？”神秘人語氣急促，如同質(zhì)問，“你到底還要等到什么時候！你若是再不動手，等他離開了洛淮，我們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你想反悔？”神秘人眼中兇光畢露。
“怎么可能？我比你更渴望那天的到來。只是我說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這句話我他媽聽了整整六十年！”神秘人神色癲狂，如同厲鬼一般時笑時哭，“六十年來，我把洛淮有天賦的弟子全部都給了你！那么多的容器你都看不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可以修煉的圣體，事到如今，你還說不到時候？”
“六十年你都等過來了，還差這三個月？放心，是你的終歸會屬于你，不是你的，你再怎么著急也沒用。你說對吧，宋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