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塵披星戴月,穿過了一片又一片密集的山林,而在途中也讓他見識了不少神奇的物種。
七日后,陳塵站在山頂遠(yuǎn)眺,眼下是一座四面環(huán)山與世隔絕的小鎮(zhèn),整座小鎮(zhèn)被一條不知其源頭的涓涓細(xì)流分成左右兩半,看起來十分對稱。
“真是個世外桃源?!标悏m將腦海中記憶的地圖與之對應(yīng),卻是一點也找不到之前的痕跡,他不禁對時間的力量感到驚嘆。
“畢竟過去了三千年之久,滄海也能變桑田,荒山出小鎮(zhèn)也不是不可能,希望沒有找錯地方吧。”
等陳塵進入小鎮(zhèn),其中酒肆林立,酒旗飄飛。小鎮(zhèn)規(guī)模看著不大,但卻十分繁榮。
陳塵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大量修士,其中不乏一些深藏不露之人,而小鎮(zhèn)里的居民早對此已是見怪不怪,遠(yuǎn)沒有千山城居民那般尊崇。
為了避免撞到鄭杰,陳塵特意尋了一處避開符穹洞天領(lǐng)地的客棧。
因為客棧既是最熱鬧也是最容易打探到消息的地方,陳塵點了幾個普通不過的小菜順著靠近正門的地方坐下。
這有種燈下黑的意思在里面,坐在角落雖然可以將整個客棧的所有舉動盡收眼底,可那么做同樣也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果不其然,還不等陳塵吃幾口菜,便聽到旁邊一位食客向其同伴問道:“聽說今年來的勢力很多,你想好去投奔誰了嗎?洞天還是世家?”
陳塵吃了一口菜,喚來小廝給菜品加了鹽,順便瞥了一眼說話之人。
從其打扮的模樣來看,是散修的可能性極大。
“投奔誰不一樣?這世家圣地各個都是吸血鬼。再這么下去,以后咱們散修哪里還有活路?”
適才說話的青年,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不給人家些好處,人家怎么可能會庇護咱們?不過話說回來,今年洛淮的要求倒是最低,只要答應(yīng)他們幫忙留意什么東西,就能跟著他們一起進去?!?p> “我看是被符穹打的沒人了吧,要不然要求怎么會這么低?!?p> “誰知道這兩家抽什么風(fēng),管他們呢,打死的越多,咱們獲得機緣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不是?”
聽到這里,陳塵眉頭一跳,沒想到鄭杰居然真的去洛淮找場子了。
既然鄭杰已經(jīng)認(rèn)定當(dāng)初與他交手的是冷奕風(fēng),那么到時候自己隨人群偷偷潛進去,應(yīng)該不被會他所發(fā)現(xiàn)。
“對對對,喝酒,喝酒!”只見青年咂巴砸巴嘴,有些意猶未盡,繼而他想起什么,隨即長袖輕撫,布下一層陣法。
一道流光浮現(xiàn)而出,將兩個人籠罩其中。顯然,青年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在交流什么。
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其他人注意到自己,陳塵眉頭微皺珉了一口濁酒,辛辣的味道讓他有些不大習(xí)慣。
陳塵等了許久,雜七雜八的消息也聽到不少,可是能派上用場的倒沒有幾個。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讓人打你了!”
隨著外頭的動靜越來越大,一名食客架不住好奇出去看了一眼,隨即回過頭來對眾人笑道:“外頭有兩個叫花子打起來了?!?p> 這名食客剛說完,其他人便紛紛站了起來,顯然他們打算也去看看熱鬧。
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為了一口食物沒少挨打,陳塵在輕輕地嘆了口氣,于是他從桌上拿起兩個饅頭,向門外走了出去。
等陳塵出來時,兩名乞丐已經(jīng)打完了,這讓其他食客覺得有些沒有意思。
“《窮家論》都答不上來,還還還想在我這片乞食?你要是再不走,我我我就叫人!”
說話的是一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說話不利索的叫花子,他手持龍鞭沖著不遠(yuǎn)處的乞丐一個勁怒喝。
聽到“窮家論”三個字,陳塵便知道他們是在拜碼頭。
他不僅聽過,而且還知道上不少。
小時候為了生存,為了討到更多的食物,自己沒少去學(xué)《窮家論》。
尋常叫花子路過一處地兒,想要討食,就必須得先去拜訪一番團頭,如果不拜訪,一旦被發(fā)現(xiàn),便很有可能被對方打死。
若是回答的讓對方滿意了,便能受到團頭的照顧,若是答不上來,就會被對方趕到別處討食吃。
另一名名乞丐鼻青臉腫的盤腿坐在地上,顯然是打輸了,他瞪著團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其年齡看起來約摸三十歲上下,一副小麥色的面龐不僅不骯臟,反倒讓五官清晰可辨。
一雙無神的眸子看起來如同兩潭渾濁的泉水,什么色彩也沒有。一身粗衣麻布隨意裹在身上,雖說看起來有些邋遢,可又一點異味也沒有。
“我是太餓沒有力氣,有本事你讓我吃點東西?!彼哌旰哌甏謿?,從腰間取下一個葫蘆向嘴里倒了兩下,可是并沒有什么從其中流出來。
聽到乞丐的話,聚攏過來看熱鬧的人群不禁哈哈大笑,他們紛紛將食物丟給對方,可是對方并沒有撿,一副不是嗟來之食的模樣。
“快點走吧?!边@名乞丐怪異的舉動讓陳塵不禁有些莞爾,他將饅頭遞給他道,“等明天你還來這家客棧,我給你講些《窮家論》?!?p> 乞丐接過饅頭一陣?yán)峭袒⒀?,他瞪著團頭放狠話,“你等著,等爺吃完了再收拾你?!?p> “汪汪汪”
人群背后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聚攏在一團的人群連忙向后看去。
只見兩騎形似野豬的棕色異獸緩緩向這里走了過來,其四只腳上長著類似雞的爪子,可隨著它們每一次落步,都會將平整的官道踩出條條波浪,如同翻騰的湖面一樣上下起伏。
“是貍力!”
聽到有人叫出了異獸的名字,站在一旁的團頭連滾帶爬的向旁邊讓開,就連手中的龍鞭掉在地上也顧不得去撿,至于那位坐在原地的叫花子,自己才懶得去管。
陳塵第一次看到這種異獸,他隨著人群將官道讓開,直到兩名異獸靠近一些,這才看清楚在其的上方坐著兩位衣著鐵甲的蒙面鐵騎。
他們除了眼睛,其余地方盡皆隱藏在寒甲之下,可單單透過眼睛,便能讓人感受到一股極為可怕的戰(zhàn)意。
一頭黃金勾陳緩緩而來,在其上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其一身白衣,看起來十分儒雅。少年輕合雙眼,臉上帶著慵懶,似乎對一切都提不起心思。
遠(yuǎn)處,陳塵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能夠讓如此可怕的鐵騎開路,這少年到底是什么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