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
悅耳的鈴聲打斷了柳鼎元的話,陳清歉意的看了一眼柳鼎元,劃開了手機。
“閨女沒事,我抱著呢?!?p> “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就回來了?!?p> “別來接我了,我坐公交車?!?p> “那行,到時候你來接我?!?p> 掛斷了電話,陳清笑道:“柳狀元,你想說啥事?”
“你老公啊,看你滿臉幸福的樣子,對你肯定不錯。”柳鼎元笑道。
陳清嘆了口氣,開始給柳鼎元喂狗糧。
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戀,最后到結(jié)婚生子,陳清臉上一直帶著幸福的微笑,語氣中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柳鼎元抱著一瓶果汁,喝了整整大半瓶。
在陳清詫異的目光下,柳鼎元郁悶道:“狗糧吃太多,滿嘴的狗糧味兒,我簌簌口,潤潤喉。”
陳清“噗嗤”一聲:“沒想到當(dāng)年那一本正經(jīng)的柳班長也會開玩笑了?!?p> “生活所迫,不得不讓自己開心一點?!?p> “是啊?!?p> 陳清嘆了口氣,卻沒多說。
柳鼎元也沒多問,陳清結(jié)婚后的生活肯定不如意,但是人家沒說,追問下去就是揭開傷疤撒鹽。
這點覺悟,柳鼎元還是有的。
“柳班長,你最近幾年怎么樣?”
“我還行吧,有兩個小店,日子平平淡淡,過得挺充實的,沒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p>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王成文借著酒勁兒唱著:“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有什么想法?”陳清看著柳鼎元調(diào)侃道。
“什么什么想法?”
“人家明顯是給敏爺表白啊,你就沒點想法?”
“那我送王成文兩個字,涼涼?!?p> 吵吵鬧鬧一個小時,同學(xué)會到了尾聲,許多人意猶未盡,卻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是孩子們吵鬧不休,就是家里的老公一催再催。
眾人出了包間,柳鼎元站到了陳清身邊,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有什么困難,盡管找我,我電話號碼沒變,你有我電話吧?!?p> “謝謝?!?p> 說內(nèi)心不感動那是假的,這次同學(xué)聚會她沒有抱怨,也沒刻意的掩飾自己如今的生活,沒有任何發(fā)覺如今的陳清過怎樣。
或許有人發(fā)現(xiàn),卻注定了不會多看一眼多關(guān)心一句老同學(xué),唯有眼前這位班長,記在了心里,甚至愿意伸出援手。
哪怕僅僅是一句話,已經(jīng)足夠了。
很多時候,其實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溫暖人心,只可惜很少人注意到別人。
“放心吧,我有你這位狀元的電話,到時候有過不去坎,肯定找你?!标惽逍Φ么蟠筮诌郑屑毧磪s會發(fā)現(xiàn)她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淚花。
“喲,柳狀元這是打算幫村同學(xué)呢,不知道是請陳清去你的小館子端盤子還是當(dāng)老板娘呢?”
尖酸刻薄的話從王成文口中噴了出來。
林卿曼張了張嘴,卻沒說一個字。
“王成文,剛剛吃了這么多飯也堵不住你那張臭嘴?”敏爺不客氣地頂了一句。
“王成文,我建議你去肛腸科看看,這才剛吃完飯,你這么快就消化了,忍不住噴糞了是吧,要不我給你治治?!?p> 周元的身家比起王成文厚實,說話底氣十足。
再加上,周元本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酒精上頭真有可能動手。
王成文心里也發(fā)虛,沒敢再胡言亂語。
柳鼎元笑得淡然,也沒多說什么,跟著準(zhǔn)備回家的同學(xué)們走了。
原本打算去KTV唱歌的周元瞧著柳鼎元準(zhǔn)備,說了句“王濤,明天來公司找我”跟上了柳鼎元的腳步。
“你們?nèi)コ璋?,我也走了?!?p> 敏爺朝眾人笑了笑,喊道:“周元等等我,送我回酒店。”
送別回家的同學(xué),柳鼎元、周元、敏爺沒坐車走,而是不緊不慢的漫步在燕京街頭。
夜幕早已降臨,街道兩旁霓虹閃爍,夜晚的燕京依舊散發(fā)著無盡的活力,這是一個極為尋常的夜晚,但柳鼎元的心跳極為不尋常。
不爭氣啊,不就是一起逛逛街頭么。
要是拉個小手······
柳鼎元瞥了眼身側(cè)的敏爺,手伸到一半,縮了回來。
算了,想想就不錯了。
真要付諸行動,一套軍體拳吃不消。
關(guān)鍵,有周元這個大電燈在,難為情。
“來燕京,都沒說給我打個電話?”
“給你打電話干嘛?”
“作為在燕京生活了十多年的男人,怎么也算半個燕京人吧,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我這半個地主不得招待招待你?”
“大學(xué)四年,大學(xué)畢業(yè)后三年,哪里生活十多年了?”
敏爺疑惑的望著柳鼎元。
柳鼎元嘆了口氣,沒接話。
十幾分鐘,三人走到了柳鼎元的小店。
也沒說招呼客人,柳鼎元直接去了廚房,不久端著一碗醒酒湯走了出來。
周元瞪了眼柳鼎元,識趣的去了廚房,元大爺親自端出來的醒酒湯永遠沒有他的份。
“本大廚的廚藝不錯吧?!?p> 敏爺豎起大拇指,三兩口喝完,打了一個哈欠:“我上樓去睡了?!?p> 剛出廚房的周元驚得差點沒把手里的碗給摔了:“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同居了還是結(jié)婚了?”
“同居?結(jié)婚?周小胖子你找打是吧,我能隨便嫁?”
“我能隨便娶??!”
“要嫁我會嫁給他?”
“你以為我收廢品的啊!”
“柳鼎元你說誰是廢品?”
“誰搭腔我說誰?!?p> “打住?!?p> 周元大喝一聲,調(diào)侃道:“我看你也別唱歌了,你也別開什么飯館了,你們倆干脆去演小品得了,這一唱一和的還敢說你們沒勾搭上?”
“敏爺就不說了。”
周元盯著柳鼎元笑道:“你還隨便娶,我看敏爺要是說要嫁給你,能把你樂瘋了,我還不知道你?!?p> 周元放下手中的碗,從兜里摸出手機劃開,手中捏著勺子全當(dāng)話筒了:“親愛的同學(xué)們,敬愛的老師們,在這個飛花自在輕倩入夢的日子里,我們圓滿的結(jié)束了高中的三年生活,三年時光,彈指一揮間,但同時也無疑是寶貴而難忘的······算了中間的話太多了,我直接念后面的?!?p> 聽到開頭,柳鼎元就覺得很熟悉,聽了好一段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自己高三慶功典禮時的演講稿么,周元這小子從哪里搞到的。
“周元······”
話沒說完,周元已經(jīng)開口了:“在此師生齊聚之日,萬人見證之時,我想對汪曉敏說我喜歡你,我們能談一場以結(jié)婚為目的永遠不會分手的戀愛么?”
柳鼎元臉色微變,望了眼敏爺,心中安定不少,軍體拳的滋味,嘖嘖······
周元哈哈大笑:“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么現(xiàn)在還記得你高中慶功典禮上的演講稿,那可是我花大力氣從校長辦公室順來的?!?p> “你順這個干嘛?”
“因為我們老班啊,我們是老頭兒帶的最后一屆學(xué)生,也是老頭兒帶的最好的一屆學(xué)生,本來老頭兒因為你這位全國狀元完美謝幕了,可是誰能想到你會在學(xué)校慶功典禮上鬧出這么大亂子,你當(dāng)時是沒瞧見老頭兒的表情,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我現(xiàn)在每次看你的演講稿,就會想到慶功典禮上的老頭兒的表情,能樂半天。”
周元哈哈大笑。
敏爺表情怪異:“周小胖,你知道你口中的那個老頭兒是誰嗎?”
“知道啊,我們班主任。”周元笑道。
“不錯,不過柳老師還有一個身份,他是柳鼎元的外公。”
周元笑聲戛然而止,瞧了眼笑瞇瞇的柳鼎元,驚道:“別生氣,我立馬刪文檔?!?p> “我不生氣,真的不生氣,你在我面前叫外公老頭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p> 周元汗毛倒豎,總算明白當(dāng)年高三的時候,為什么偶爾會有熬夜到半宿的練習(xí)題了。
周元刪了文檔,建議道:“敏爺,你現(xiàn)在一個人,元爺也是一個人,我看你們湊合湊合一起過得了,干脆結(jié)婚算了,反正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p> 周元悄悄打量了一眼柳鼎元,心下大定。
“大學(xué)四年,畢業(yè)三年,你就一直一個人,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
“大學(xué)的時候忙著讀書,大學(xué)畢業(yè)后每天六九生活,你說我是不是一個人?”柳鼎元沒好氣的回了敏爺一句。
周元震驚的望著柳鼎元:“元爺,你腰真好?!?p> “呸,流氓?!?p> 看著周元臉上的賤笑,聽著敏爺?shù)暮攘R,柳鼎元怒了。
“說誰流氓呢,我是說我每天六點起床,九點關(guān)店睡覺?!?p> 難怪單身這么多年,不是沒理由的,周元若有所悟。
“懶得跟你說,我上樓睡覺了,記得明天一早叫我?!?p> 噔噔的上樓聲消失,周元看向柳鼎元,目光中充滿了可憐的意味:“元哥,敏爺這是把你當(dāng)哥們兒了,你還是放棄得了,都十年了,你別說你還喜歡她?!?p> “喜歡?!?p> 柳鼎元異常堅定。
隨后幽幽嘆道:“怎么會不喜歡呢?”
對汪曉敏的喜歡好似一壇酒,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變淡不說,反倒是越來越醇厚,越來越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