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qū)車到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總統(tǒng)套房。
汪媽和汪爸直接進(jìn)了房間,砰地一聲,用力的關(guān)上了門。
柳鼎元坐在沙發(fā)上,朝房間門看了一眼,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老婆,爸媽不會打起來吧?”
“不至于,最多吵一架,我就沒見過爸媽打架?!?p> “老婆,之前在小區(qū)的時候,那位阿姨和咱爸······”柳鼎元沒好意思繼續(xù)說下去,但意思很清楚。
“柳鼎元,我真不得不佩服你,為了討好咱媽,真是什么話都敢說,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嘴巴那么毒呢?!?p> 柳鼎元大吃一驚,聽老婆這意思,還真有事兒,汪爸一向軍人作風(fēng)的,還能犯紀(jì)律性的錯誤?
“咱爸真犯錯了?”柳鼎元試探性的問道。
汪曉敏沒好氣的拍了下柳鼎元:“你想什么呢,我爸怎么可能犯那種錯誤?!?p> “那是怎么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p> 汪曉敏搖搖頭,然后神秘兮兮的湊到柳鼎元腦袋旁邊,說道:“我讀高中的時候,爸媽有次吵架就是因?yàn)樵⒁?,后來我聽奶奶說,我爸當(dāng)兵以前和袁阿姨談過朋友,后來我爸去當(dāng)兵了,袁阿姨就嫁了人?!?p> 汪曉敏沒繼續(xù)說下去,柳鼎元急忙問道:“后來呢?”
聽故事什么的,最喜歡了。
“后來,我想想?!?p> 汪曉敏撓撓頭,繼續(xù)道:“聽說嫁的人是社會上的混混,后來就離了婚。”
“誰關(guān)心這個啊,我是說咱媽為什么會因?yàn)樵⒁躺鷼?。?p> “你急什么。”
汪曉敏嘟著嘴,顯然有些不滿,但是真可愛,柳鼎元忍不住啄了一口,然后她笑靨如花。
她繼續(xù)道:“我爸和我媽買房買在星星家園后,也不知道離婚之后的袁阿姨是怎么知道我們家住那兒的,也就帶著女兒也搬到了我們小區(qū)。
你想啊,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也不容易,我爸以前和袁阿姨談過戀愛,他又是個熱心人,有時候就會幫幫袁阿姨的忙,我媽就因?yàn)檫@件事和我爸吵過幾次。
我爸對袁阿姨肯定是沒意思的,但是袁阿姨估計(jì)對我爸有幾分念想,好多時候都和我媽對著干?!?p> 柳鼎元點(diǎn)頭,看了眼時間,起身走到房門前聽了一會兒,里面沒動靜,便敲了敲房門,叫丈母娘和老丈人吃晚飯,聽到里面說不著急,等會兒再去吃,他便回到了客廳。
從手提箱里拿出了兩瓶樂哈哈,遞給老婆一瓶,自己喝了一口,問道:“那今天那房子的事,會不會讓咱爸咱媽有矛盾,剛才我聽房間里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不會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的吧!”
汪曉敏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fù)鲁?,笑容苦澀:“因?yàn)榉孔拥氖?,這會兒還真有可能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p> “不至于吧。”
“不至于,太至于了?!?p> 汪曉敏氣呼呼的搖搖頭:“你是不知道我媽他們家占了我們家多少便宜,不知道我爸對我外婆他們有多不滿?!?p> 占便宜的親戚,歷來有之,誰家還沒有兩個占便宜的親戚。
陳家,占便宜的親戚就不少。
不過,柳鼎元感觸不深,因?yàn)楹苄【碗x開了陳家,而柳家人卻沒有占他便宜的親戚。
見柳鼎元不以為意的樣子,汪曉敏氣呼呼地道:“我外公外婆是那種特別重男輕女的人,我每次回外公家都會聽人說起我媽小時候的遭遇。
我媽是長女,兄弟中只有我舅舅活了下來,是王家的獨(dú)苗苗,又是最小的兒子。”
俗話說父母愛幺兒,柳鼎元能想象到丈母娘小時候的日子估計(jì)不會好過。
果不其然,只聽汪曉敏感嘆道:“我舅舅小時候特別混帳,常常跑到河邊洗澡,大夏天的,外公和外婆就讓我媽出門找人,找不到人不準(zhǔn)回家吃飯。
如果沒找到人就回了家,外公會抓住我媽的頭發(fā),在門框上使勁磕,聽說有好幾次都把我媽的頭磕破了。”
柳鼎元靜靜地聽著,很平靜。
這對于柳鼎元來說,真不算什么,想想他自己和陳景仁小時候的遭遇。
沾水的皮帶。
踹進(jìn)醫(yī)院住院。
汪媽這點(diǎn)遭遇,是可伶,卻很難讓他覺得可伶。
似乎不滿意老公的態(tài)度,汪曉敏繼續(xù)道:“我爸和我媽結(jié)婚的時候,我媽沒有一分錢的私房錢,全都讓我外公外婆給收刮干凈了,給了我舅舅。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媽以前天天在工地干活,每天兩塊三塊掙的,全都給我舅舅讀書用了,我外公外婆的錢一分沒動。
你知道我舅舅家的小女兒知道這些后,說什么嗎?”
柳鼎元搖頭。
汪曉敏氣憤道:“她說我媽是應(yīng)該的,供弟弟讀書是應(yīng)該的?!?p> “說這種混帳話,就應(yīng)該抽她?!?p> “這算什么啊?!蓖魰悦魢@道:“我舅舅讀書出來,找了個好工作,就在我們邕城,那會兒還流行單位分房,我舅舅也有一套,但是他沒去住,把房子租了出去,住在我們家,從來不出伙食費(fèi)不說,還天天吵著飯菜不好。
我外公外婆就因?yàn)檫@個事,特意跑到城里,來我們家罵了我爸媽至少幾十次。
等到我舅舅準(zhǔn)備結(jié)婚了,他倒是走了,可我外婆來了。
說是舅舅結(jié)婚家里沒錢,讓我媽拿五萬塊錢,老太太愣是在我們家懶了整整一個月,天天在小區(qū)里鬧,全小區(qū)的人都說我媽和我爸是白眼狼,才帶著五萬塊錢走了。“
這不是典型的惡婆婆,是典型的惡丈母娘啊。
沒來由的,柳鼎元突然有些慶幸,自己丈母娘還是很通情達(dá)理的,幸好沒遺傳到丈母娘爸媽的那個性格。
不過······
“老婆,咱媽是你外公外婆親生的么,我怎么聽著像似撿來的呢?!?p> 汪曉敏深有同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搖了搖頭,氣呼呼道:“就是親生的才感到氣憤,因?yàn)橥夤馄牛覀兗揖蜎]過幾年平靜日子?!?p> “后來還有事兒?”
“怎么沒有,后來我舅舅家的小孩兒讀書了,說是學(xué)習(xí)不好,要換學(xué)校,讓我給他們補(bǔ)課,就送來了我們家,一住就住了整整六年,從來沒拿過一分錢。
再后來,我舅舅要買新房,外婆沒來,但是外公來了我們家,說是借十萬,可是到現(xiàn)在都還沒還我們家錢。
也就前幾年,我在魔都安定下來了,把爸媽接到魔都,才算是安定下來了。
只是沒想到外婆和外公這么狠,我們都走了還惦記著貪我們家便宜,把老房子都給租出去了?!?p> 柳鼎元不知道該說什么。
攤上這么一個丈母娘,老丈人和丈母娘真該多上幾炷香,好好問問佛祖,自己是不是上輩子造了孽。
到底造了多大孽,才能攤上這么一個丈母娘,攤上這么一個爸媽。
老丈人一家的情況,就特么是一出電視劇。
還是特狗血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