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一曲唱完,屋里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鼓掌,連趙海波似乎都陷入到某些回憶中了。
一首好歌能唱進每個人的心里,每個人都覺得歌中是在訴說自己的故事。
王洪此刻根本不敢抬頭,因為他已是淚流滿面。
悄悄放下吉他,王洪低著頭走進廚房。廚房外有一個小陽臺,他一個人出來,把陽臺門關上,讓初夏的風吹在自己臉上,來抹平自己臉上的淚水和激動的心情。
房間里這會大家才如夢初醒般地緩了過來。
“這什么歌啊,太好聽,我怎么從來沒聽過,是國內最近的新歌嗎?你們誰手里有這歌的磁帶?。俊惫鶈⒚魅氯轮?。
“王洪唱得太好了,賈潔啊,你從哪認識的他啊,還有這樣的嗎?給我也介紹一個?!泵缱虞嬉矝_著賈潔調侃著。
賈潔也被感動得不行,王洪這次回來后的變化,讓她幾乎沒有任何招架能力了,這個男人越來越吸引她了。
就在大家都在討論王洪的這首歌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沙發(fā)上的寧真不見了。
最先發(fā)現(xiàn)的是賈潔,她馬上問大家:“寧真呢?”
“不知道啊,真的啊,寧真哪去了?!?p> “剛才好像去廁所了吧,我看她往那邊去了。”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回答道。
站在陽臺上的王洪,突然感覺身后陽臺門被推開了,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寧真。
寧真語速很快:“那晚在湖邊跑步的人是不是你?”
王洪聽到寧真的話,馬上想起了夜跑那晚,在湖邊遇到的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是你?”王洪驚訝地問道。
雖然王洪沒有直接回答寧真的問題,但是寧真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今天晚上,還是那天的湖邊,我等你。死約會,不見不散!”
寧真丟下這句話后,關上門走了。
王洪看著已經走出廚房的寧真,哭笑不得:“我答應了嗎,就不見不散,還死約會。約的是幾點啊,也不說,飛機上她不這樣啊?!?p> 王洪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和賈潔走了個碰頭。
“我還找你呢,大家都在問你剛唱的歌,怎么都沒人聽過,是新歌嗎?”賈潔的話音還沒落,其他人也跟著問王洪:“對啊,王洪,這歌誰唱的,你有磁帶嗎?”
王洪唱的是多少年以后的歌了,現(xiàn)在怎么可能會有磁帶呢。于是王洪只得找了個借口說:“是我國內一個朋友寫的,現(xiàn)在應該還沒有發(fā)行?!?p> 眾人只好惋惜的作罷,只有寧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接下來沒有人再表演節(jié)目了,連趙海波都蔫了很多,坐在沙發(fā)里一直沒有說話。賈超這時來到王洪身邊,打著哈欠說:“差不多走吧,你先把我送回家去?!?p> 王洪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賈潔卻搶先對賈超說道:“你要走就走吧,干嘛拉著王洪,他還不走呢。”
賈超瞪了妹妹一眼,壓低聲音對賈潔說:“你以為我今天為什么非要來,我和這幫人又沒得可聊,還不是咱老頭怕你亂來,讓我盯著你點?!?p> 賈潔不服,還想反駁,王洪趕緊說:“行了小潔,我還是回去吧,明天我給你電話?!?p> 王洪知道賈潔的意思,她希望自己今晚能留下來。但是他是不會這么做的,更何況現(xiàn)在還多了寧真的邀約。
賈潔無奈,他哥賈超怎么說,她都不會在意,但是王洪堅持要走,她也沒辦法,就是有點小失望。
王洪和大家打招呼說要先走,其他人也都起身,說時間不早了,就都回去了。最后只有苗子萱留了下來陪賈潔。
大家來到樓下,紛紛揮手告別,王洪看了一眼寧真,寧真沖他微微點了下頭,沒有說話。等王洪坐進自己的車里,看到那輛在機場見過的奔馳車停在了寧真面前,她也進了車,王洪這才發(fā)動自己的車,往賈超家開去。
送完賈超,王洪回到家已經12點半了。停好車,連家門都沒進,賈超就直接往湖邊走去。
遠遠地看到寧真已經等在那里了,還是party時的那一身衣服,看來也是沒回家,直接過來的。
王洪快步走過去,對寧真說:“不好意思啊,先送了個朋友回家,耽誤了一會?!?p> “沒事的,我也剛到一會。”寧真看著眼前平靜的湖水,可內心卻不像湖水那樣平靜。
王洪覺得氣氛有點太嚴肅了,故意打趣地說:“你在同學中很受歡迎啊,看趙明誠對你的樣子,就差沖你搖尾巴了。”
寧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沖著王洪說:“看不出你嘴這么損?!?p> 王洪看到女孩笑了,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今天見到你,覺得你和飛機上有點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是變好看了,還是變難看了。”寧真顯然是來了興趣。
“別逼著我夸你?!蓖鹾橐槐菊浀鼗卮稹?p> 寧真聽了王洪的話,先是一愣,然后“呵呵……呵呵”地笑個不停。
王洪在旁邊看著她笑,也不說話。
一會兒,寧真突然抬頭,看著王洪,努力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把我給你的紙條弄丟了?”
這個問題,王洪還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其實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會再遇到寧真,也沒想過要給她打什么電話。
王洪憋了半天,最后只是說出了三個字:“我錯了?!?p> 寧真再也無法繼續(xù)裝出那副嚴肅的表情了,又笑了起來。
在國內,平時圍在寧真身邊的,不是衣冠楚楚的大尾巴狼,裝深沉的;就是揮金如土的豪士,假仗義的;又或者是一副斯文做派的精英,裝文化人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王洪這樣的,還沒怎么著,就主動道歉認錯,耍賴的。
從王洪到來,短短的時間,幾句對話,寧真似乎一直在笑,好像比她前幾天加在一起的笑都多。
“咱們走走吧?!蓖鹾樘嶙h說,老這么站著也不是個事。
“嗯?!睂幷鎽艘宦暎谕鹾樯磉?。兩個人沿著湖邊的小石子路慢慢地散著步。
“今天你唱的歌叫什么名字?”
“突然好想你。”
“真好聽,是你自己寫的?”
“朋友寫的。”
“我才不信呢,飛機上你不是還在寫歌嗎?這歌一定是你自己寫的?!?p> 王洪沒有再繼續(xù)解釋。
“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從你的歌里就能聽出來?!?p> 王洪輕輕嘆了一口氣:“誰沒有故事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相信你也一樣?!?p> “不一樣,我覺得你和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寧真停下腳步,直視著王洪說道。
王洪沒有太奇怪,他當然和別人不一樣。
“你才認識我?guī)滋欤苍S時間長了,你會覺得我其實和大多數(shù)人都一樣?!?p> 寧真堅持地說道:“不對,有些人就算認識一輩子,也還是陌生人。但是有的人,哪怕就是一秒鐘,也會被刻在心里?!?p> 王洪沒有去接寧真的話,只是默默地走著,寧真也靜靜地跟在王洪的身邊。
王洪沒有去問寧真,她的保鏢為什么今晚沒有出現(xiàn)。
寧真也沒有去問王洪,他和賈潔到底是什么關系。
白夜里,兩個人在湖邊的小石子路上,留下了長長的身影。
直到兩人走到了一幢別墅前,寧真停下腳步:“我到家了?!?p> 王洪往周圍看了看,對寧真說:“原來我們是鄰居,我們之間就隔著一個湖?!?p> 聽了王洪的話,寧真顯得很開心:“把你手機給我?!?p> “為什么?”
“給我嘛?!?p> 王洪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寧真。
寧真飛快地在王洪手機上按下一排數(shù)字,然后點擊通話鍵。不一會,從寧真身上傳出了諾基亞手機標志性的鈴聲。
寧真把手機交還給王洪:“不許再弄丟我的電話號碼了?!?p> 王洪把自己的手機貼在胸口:“我答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