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某處一別墅內(nèi)。
寧建業(yè)正和父親寧遠平面對面坐著,他是今天剛從香江飛回燕京的,一下飛機連自己家都沒回,就直接來到了寧遠平居住的別墅。他此次香江之行主要目的是參與香江金融保衛(wèi)戰(zhàn),由于入場時間點恰到好處,使得他這次收獲頗豐,老爺子再一次展現(xiàn)了他對時局無以倫比的敏銳,再次精確打擊成功。
雖然整個計劃還是由寧遠平來安排的,但是這次他在具體執(zhí)行上也做得可圈可點,充分展示出了他在金融領(lǐng)域的能力。
寧家產(chǎn)業(yè)龐大,幾個子女和成年的第三代,分散在不同的核心領(lǐng)域。近些年因為寧遠平年事漸高,再加上子女們也都成長了起來,他已經(jīng)放權(quán)不少。但是凡遇重大投資,重要時間關(guān)口,依然是由寧遠平來掌舵,是寧家絕對核心,說是一言堂也不為過。
寧建業(yè)今天過來,主要是想把香江之行的具體情況和父親詳細說一下,給父親一個交代,也算是做事有始有終??伤f了20多分鐘,父親始終只是端著茶杯靜靜地聽著,一語不發(fā),要不是偶爾還會點頭示意一下,寧建業(yè)簡直不知道父親是不是在聽他說話。
本來還興致盎然的寧建業(yè)到最后只能草草收了尾,拿過寧遠平手中已經(jīng)空了的茶杯重新續(xù)上,然后問道:“爸,我看您怎么好像有事的樣子,這些天,沒出什么事吧?”
寧遠平擺擺手,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說:“建業(yè),你這次做得不錯,以后公司里的事情,我也可以慢慢交給你們兄弟還有你大姐建秀了?!?p> 寧建業(yè)連忙說:“我們可還沒有您那么精準(zhǔn)的眼光,沒有您,哪有我們寧家如今的地位啊?!?p> 寧遠平?jīng)]有繼續(xù)這個話題,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對了,那個叫王洪的小子,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說話的時候,頭都沒抬,一句說完繼續(xù)喝茶。
聽父親提到王洪,寧建業(yè)心里還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按您的意思和他簽了協(xié)議,時間到2000年3月。這小子把自己關(guān)在交易室里三天,第四天出來后就安排小真開始交易。也就10天的時間吧,把資金全都買了進去,既沒有和任何一個分析師碰過面,也不像其他基金公司那樣分梯次買入,一分錢沒留,一把梭哈了,跟鬧著玩似的?!睂幗I(yè)說起王洪這事,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了,反正這都是父親安排的,自己照實說就是了。
沒想到寧遠平聽完后,“哈哈”大笑起來,從寧建業(yè)進門到現(xiàn)在,老爺子好像是剛開始有點情緒上的反饋了,一邊笑一邊沖著兒子說道:“建業(yè),你接著說。”
寧建業(yè)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是這個反應(yīng),到底是開心呢,還是開心呢。
“就沒有了,這小子把咱們提供的資金全買了股票后,聽說就要回燕京了,昨天和小真一起在香江逛了一天街。我讓高林去問了一下情況,那小子說等要賣的時候會和小真再回來清倉的。爸,您說這小子是不是逗呢?”寧建業(yè)一臉的無奈,實在不知道該說這個叫王洪的小子是個天才呢,還是個奇葩。
寧遠平則好像來了興致,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小子要回燕京,你知道他回來準(zhǔn)備做什么嗎?”
“他說要回來開什么餐館,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睂幗I(yè)實在搞不懂父親為什么會對這個叫王洪的這么感興趣,一直在問他的情況。
寧遠平終于不笑了,重新端起茶杯,“建業(yè)啊,現(xiàn)在王洪和咱們也算是合作關(guān)系了,我還是那句話,能幫的可以幫上一幫,明白嗎?”
寧建業(yè)剛想說話,寧遠平舉手?jǐn)r住了他:“就這樣吧,回頭把王洪那小子買的股票給我一份明細,你也累了,早點回去吧,別忘了我的話?!?p> 寧建業(yè)無奈地?fù)u搖頭,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一個文件夾放在父親面前的桌上,”這份是王洪現(xiàn)在所有持倉的股票以及每只票的持倉量,還有他和小真用自己錢買的股票都在這份資料里,我會安排人時刻盯著的,您放心?!?p> 寧遠平滿意地點點頭,拿起桌上的資料,站起身來說道:“很好,不過記住,盯著就可以了,不要擅自做什么不該做的,這點錢我老頭子還賠得起?!?p> 香江
王洪和寧真完成全部交易后,本來準(zhǔn)備再去泰國玩幾天,可是昨天王洪突然接到了賈潔打來的電話,告訴了她有關(guān)苗子萱的情況。
苗子萱之所以突然回國,是因為家里被水淹了。98年的大洪災(zāi)在8月份波及到了蜀地東部地區(qū),降雨量比往年增加了2-3倍,很多地方都遭了災(zāi),苗子萱家的火鍋店也沒能幸免。雖然苗子萱接到通知就立刻趕了回去,但是面對大自然的災(zāi)害,誰都無能為力。田地被淹,房屋都被泡在水里,很多人都暫時只能住在帳篷里,不知道以后該何去何從,只能等待政府的安排。
但是對于苗子萱家來說,還多了一個更麻煩的事情,就是餐館沒了,她以后的學(xué)費就沒有著落了,她請賈潔幫忙和學(xué)校先說一下情況,多請幾天的假。
電話里賈潔說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所以立刻就給王洪打了電話,讓王洪幫著想想辦法。
王洪問賈潔怎么能聯(lián)系上苗子萱,賈潔說她和苗子萱約好兩天后再通一次電話。那邊由于受災(zāi),苗子萱打國際長途需要走很遠的路,到災(zāi)情輕一點的地方才行,所以特別不方面。
王洪告訴賈潔,再通電話的時候,讓苗子萱立刻和她姐姐一起來燕京,如果電話里能定下日期最好,如果定不下來,說自己馬上就回去,在燕京等苗子萱的電話,一切事情等她到了燕京,他會幫忙解決的。
寧真和苗子萱也是認(rèn)識的,由于出了這個變故,兩人也就放棄了去泰國游玩的想法,準(zhǔn)備各自回程了。
在一起一個多月了,每天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跑步,可以說是朝夕相處,這突然間一要分開,兩人都有些不舍。
昨天寧真陪著王洪買了一天的東西,王洪回去總是要帶點禮物的,給關(guān)曉和她父母的,給朋友的,多少都要意思一下。
今天是他們在香江的最后一天,過了今天兩人一個回斯德市,一個回燕京。
早上一起來,倆人就一起去了迪土尼樂園,把里面所有的游樂項目都玩了一遍。下午跟著園內(nèi)的游行彩車一起又蹦又跳地奔跑著,歡笑著。
傍晚兩人一起坐在地上看園內(nèi)的煙花表演,看著朵朵燦爛的煙花綻放開,又熄滅掉。寧真把頭靠在王洪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真希望能永遠這樣?!?p> 王洪伸手把寧真摟在懷中,在她耳邊說:“希望從來不是未來的事情,它是我們看見此刻的一種方式?!?p> 晚上回到酒店,寧真敲開王洪的房門,遞給王洪一個盒子,“送你的。”
王洪把寧真讓進房間,當(dāng)著她的面撕開了包裝紙,盒子不大,打開一看,王洪一時有點發(fā)愣,里面是一塊手表,一塊勞力士手表,一塊勞力士迪通拿手表。
迪納通被譽為是勞力士中的勞力士,是一款極為經(jīng)典的賽車運動手表,就算放到王洪重生前的那個時代,這款表也是眾多明星政客最鐘愛的一款手表,價格最少要10萬華夏幣起。
王洪抬頭看向?qū)幷妗?p> “喜歡嗎?”寧真先開了口。
“喜歡,很漂亮,就是太……太貴重了吧。”王洪還從來沒有接受過這么貴重的禮物,兩世為人的他也是第一次。盡管他此時已經(jīng)身家不菲,但是慣性思維還是沒有徹底扭轉(zhuǎn)。
“喜歡就好,不是白送你的,我有要求的。”寧真俏皮地說。
王洪把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你說,什么要求?!?p> “你等我一下?!闭f完寧真小跑著出了房間,不一會竟然拿著一把吉他回來了,“我要聽你唱歌?!?p> “你哪來的吉他啊?”王洪接過琴,詫異地問道。
“買的啊,等回去我要學(xué)彈吉他。”
“看來我閉關(guān)的那幾天,你除了忙交易的事,還干了不少別事啊。說吧,想聽什么歌?”王洪今晚根本無法拒絕寧真的任何要求。
寧真笑著說:“我要聽你朋友寫的那種歌。”言語中特意把”朋友“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王洪會意,手指輕輕撥動琴弦,一段優(yōu)美的旋律隨著指尖的跳動彈出。
像我這樣優(yōu)秀的人,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頭來,還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這樣聰明的人,早就告別了單純。
怎么還是用了一段情,去換一身傷痕。
像我這樣迷茫的人,像我這樣尋找的人。
像我這樣碌碌無為的人,你還見過多少人。
像我這樣孤單的人,像我這樣傻的人。
像我這樣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會不會有人心疼……
一曲唱完,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王洪輕輕把手中的吉他放下,正想說點什么,一具幽香的身體撲進了他的懷中……
不是每一場相遇都會有結(jié)局,但是每一場相遇都會有意義。只是在生命中曾經(jīng)有過的那些燦爛,也許最終都是需要用寂寞去償還的。
像王洪這樣的人,曾在月光下苦苦尋找方向,如今卻能比所有人都更早的看到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