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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黑姑

第十一章 以牙還牙(一)

沂蒙黑姑 羲杉湜 2274 2020-01-27 01:05:00

  一

  圍子村是這個山間小平原處的一個大村,有三百多戶,近二千口人。村莊便坐落在平坦地帶,周圍沒有什么遮擋。當(dāng)年,附近土匪泛濫成災(zāi),出入圍子村,如走平地一樣自如。村里的老者便建議族長修筑圍墻,用來抵抗土匪。族長正為年年遭受土匪的掠奪而一籌莫展,于是便采納了這個建議。利用冬閑不農(nóng)忙的時節(jié),發(fā)動全體村民進(jìn)行夯造土圍子。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他們利用了三年時間,終于將土圍子進(jìn)行了合攏??粗迕赘?,兩米寬的厚厚土墻,鄉(xiāng)親們奔走相告,這回在也不用提心吊膽防土匪了。是的,以后的日子里,是將多個小股土匪擋在了圍墻外。看著圍墻外,無可奈何的小股土匪們,圍墻上的鄉(xiāng)親們不禁洋洋得意,敬佩老者和族長決策的高明。

  但是,面對大股狡猾的土匪,在來襲圍子村失敗后,他們開始籌劃,就想踏平這土圍子,消除在這片山間小平原上的惡劣影響。于是,當(dāng)再次來攻打圍子村時,便做了充分的準(zhǔn)備。

  原來幾次,都近不了土墻下,不是被石頭砸死砸傷,就是被開水燙昏,甚至還披了一身大糞湯回來。弄得嘍啰們傷的傷,死的死,只好鳴鑼收兵。這次來了之后,土匪們沒有著急進(jìn)攻,只是圍著,靜靜地,不見一絲舉動。

  到了晚上,圍子土樓上點燃了燈火。這時,土匪弄來了一百多只雞,一桶煤油,將活雞蘸上油后,然后點上火,一只只火雞便騰空而起。在夜晚,雞有趨光性,燃燒的火雞便紛紛飛向土圍子內(nèi),點燃了圍子內(nèi)的茅草民房。一時間,火雞在圍子內(nèi)上躥下跳,又加上北風(fēng)驟起,風(fēng)助火勢,讓土圍子內(nèi)便成了火海。鄉(xiāng)親們既要防備土圍子外的土匪進(jìn)攻,又要拎著水桶打水滅火,都恨自己少生了個三頭六臂。

  突圍外的土匪們見效果已經(jīng)達(dá)到,于是,便乘土圍子內(nèi)混亂發(fā)起進(jìn)攻,破圍子屠村。

  人性盡失,獸性橫行的土匪們,進(jìn)入圍子后,便開始了大肆屠殺,將整個土圍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墳場。土匪頭目一路高喊,長棒棒的劈了,帶溝溝的留下。

  這一場劫難,讓村里失去了三百多口,家家有墳頭,戶戶有哭聲。

  經(jīng)過這次血雨腥風(fēng)的洗禮后,土圍子人將這次血的教訓(xùn)進(jìn)行總結(jié),一直認(rèn)為,光靠厚實的土圍墻是不能全力抗擊土匪的,只有自己手中也有武器,才能有力地反擊任何來犯之?dāng)?。于是,他們一邊在土圍上加固,設(shè)計瞭望孔,修整垛口和射擊口;一邊全村集資購買武器,讓鐵匠鍛造大刀長矛,制造土槍土炮。

  村里成立了大刀會,自衛(wèi)隊,日夜輪流站崗放哨,不值班的人員集中練武,保衛(wèi)家園。

  雖然大小股土匪都不敢靠前了,但是在土匪猖獗的日子里,全村老少天天過著白天怕見人跑,夜間則怕聽狗咬的日子,整天價提心吊膽,不得安生的苦日子。

  一天,土圍子外來了一支隊伍。天亮?xí)r,圍子村的鄉(xiāng)親們紛紛登上土圍子頂觀看,并議論紛紛,說,這是一支什么隊伍,對老百姓是秋毫不犯。安靜地在圍子外旁一塊空閑的地上,休息,唱歌。

  站在圍子頂上時間長的鄉(xiāng)親們,漸漸地就聽清楚唱的歌詞了。

  大炮連聲響,鬼子們不會長,

  抗日的勝利就在眼頭上;

  一勸我爹娘,聽我把話講,

  我去當(dāng)兵你不要淚汪汪;

  二勸我的哥,聽我把話說,

  我去當(dāng)兵你好好把活作;

  三勸我的嫂,聽我把話表,

  八路軍來了用什么趕快找;

  四勸我的妹,比我小兩歲,

  趕快參加婦女救國會;

  五勸我的妻,聽我把話提,

  我去當(dāng)兵你不要淚涕涕;

  六勸保甲長,聽我把話講,

  鬼子們來不要送雞羊;

  七罵汪精衛(wèi),他是個老漢奸,

  過不了幾天就得上西天。

  八路軍好

  八路軍好,八路軍強,

  八路軍打仗為老鄉(xiāng),

  日本鬼子欺壓咱老百姓,

  還得咱們團結(jié)起來趕東洋。

  ……,……

  那些女兵們唱完了這一首后,又接著唱《說八路》:

  說八路,道八路,八路待咱有好處;

  共產(chǎn)黨,八路軍,叫咱窮人翻了身;

  翻了身,真是好,雇工增資穿大襖;

  有了事,就開會,說說誰對誰不對;

  打官司,很簡單,區(qū)長縣長隨便見。

  這個時候,鄉(xiāng)親們聽明白了,原來下面的隊伍是八路軍啊。唱的歌比戲臺上唱的還好聽。

  看了大半天,村長鄭杰便對大伙說,這支隊伍是個好隊伍,不禍害老百姓,咱們開門迎接吧,讓他們進(jìn)來喝口熱水,吃口熱飯吧。

  鄉(xiāng)親們聽到村長鄭杰的話后,便爭先恐后地打開圍子大門,邀請八路軍隊伍進(jìn)來。

  這是山東縱隊的獨立團,路過這里進(jìn)行休整的。

  團長李鐵龍緊緊握著村長鄭杰的手,說,太感謝鄉(xiāng)親們了!

  隊伍進(jìn)了圍子村后,戰(zhàn)士們便幫著撈起鉤擔(dān),挑起水罐,一直把鄉(xiāng)親們的水缸挑滿。之后,放下鉤擔(dān),又撈起掃帚,把每家每戶的院子掃得干干凈凈,不見一根草屑。

  漸漸地,圍子村的鄉(xiāng)親們便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支專門為老百姓謀幸福的隊伍,那就是——八路軍。

  一位十六七的小兵,帶著滿臉的稚氣,打著快板走到一群孩子面前,撫摸著一個孩子的頭,說道:

  小日本,心不善,坐著飛機扔炸彈。

  炸火車,炸電線,炸死百姓千千萬。

  小孩小孩你快長,長大參軍把日抗。

  坐火車,當(dāng)營長,晚上睡覺站著崗。

  男小兵接著問那群孩子們,想不想跟我學(xué)?學(xué)會了也能說唱一段。

  想!孩子們興奮得異口同聲。

  好,那就跟著我唱,我唱一句,你們也唱一句,好不好?

  好——幾個孩子已經(jīng)在那里歡喜得蹦跳起來。

  還有那些文藝兵們,正在大街上唱著《一九三七年》:

  一九三七年哪,

  日本鬼子進(jìn)了中原,

  先占了盧溝橋,

  后占了山海關(guān),

  燒殺掠搶到了濟南。

  鬼子就放大炮哇,

  八路軍就拉大拴,

  瞄了一瞄準(zhǔn),

  巴勾!

  打死個日本鬼兒,

  兩腿一伸完了蛋。

  ……,……

  看見眾人圍上來了,他們又開始唱《不平歌》:

  泥瓦匠,住茅房;

  紡織娘,沒衣裳;

  賣鹽的老婆喝淡湯;

  種糧的,吃米糠;

  磨面的,吃瓜秧;

  炒菜的,光聞香;

  編席的,睡光炕;

  賣油的娘子水梳妝。

  ……,……

  鄉(xiāng)親們從一開不太懂,漸漸地,也開始學(xué)著跟著唱了。也讓鄉(xiāng)親們清楚地認(rèn)識到,只有八路軍才是咱老百姓的隊伍,才是一心一意打鬼子的隊伍。

  這期間,獨立團放手發(fā)動群眾,成立了農(nóng)救會、婦救會、青抗先等組織,讓鄉(xiāng)親們有了靠山,和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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