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抓賊
李自華醒的時候已經(jīng)午時，迷迷糊糊坐起來。想起昨晚上等到后半夜那伙賊都沒來，白等那么久。
“來人更衣啦~~”李自華有氣無力的喊，閉著眼睛還不太想睜開。
麥冬帶著攬翠和莫朱進(jìn)來，井然有序服侍李自華漱口凈面更衣。
“什么情況？”李自華還有點蒙，看著銅鏡里攬翠給自己梳很復(fù)雜的發(fā)髻。平時都是麥冬或者忍冬一個人，幫著李自華換了衣服，然后李自華自己漱口洗臉等著梳頭。這么全套的服務(wù)來得有點突然。
麥冬禮數(shù)也比平時周全，居然站定了認(rèn)真屈身答話，神情認(rèn)真：“回稟小姐，今天一大早劉管家來了，說以后規(guī)矩要立起來，務(wù)必照顧好小姐。還說請小姐定奪，大丫鬟是否讓攬翠和莫朱升上來。他們倆都是家生子，也在椋城伺候了小姐近一年。還說其他的小丫鬟灑掃丫鬟明日會帶家里合適的家生子過來請小姐指定?！?p> 李自華打個哈欠，點點頭：“都行?！?p> 攬翠和莫朱趕緊屈身說：“謝謝小姐?！?p> 對鏡看著自己頭上精致的發(fā)髻，開始有點喜歡攬翠。在此之前一向只有忍冬麥冬近身侍奉，竟不知攬翠梳頭發(fā)梳得挺好。
忍冬跨進(jìn)門，笑盈盈的說：“午餐已經(jīng)備好，請小姐移步小偏廳。”
熬夜后有點頭疼，忍冬乘一碗蓮藕湯，端給李自華：“小姐昨晚睡得晚，這會可是不舒服？先喝碗湯吧?！?p> 李自華喝著湯問：“埋伏得怎么樣了，那伙賊動手了嗎？”
“好像都抓得差不多了，上午時雨來說那伙賊被端了，府里還會嚴(yán)守幾天?！?p> “就抓啦？怎么不叫我?！崩钭匀A鼓著臉生氣。
忍冬捂住嘴笑：“叫了呀，麥冬還推您了，您睡得香，叫不醒。”
想想昨晚睡著的狀態(tài)，大約是叫不醒的：“那給我找個能講著故事的人來?！?p> 忍冬想了想，走到院門口一看值守的是李泰和一個沒見過的侍衛(wèi)，最不會講故事的就是李泰?！皟晌皇绦l(wèi)大哥，能給小姐講講今天抓賊的事嗎，小姐想聽聽？”
李泰面無表情轉(zhuǎn)頭看一眼忍冬，另一個侍衛(wèi)笑道：“我去吧，讓李哥講也太難為他了?！?p> 這名侍衛(wèi)跟著忍冬進(jìn)了李自華用餐的小偏廳，抱拳笑道“見過小姐，我叫章同光，聽說小姐想聽今早抓賊的故事？”
李自華讓忍冬上茶，章同光就坐一旁的椅子上講起來。
“昨夜月黑風(fēng)高，我們一群人守株待兔守了一夜都沒動靜，大家都以為那些賊人這一夜不會動手了。布料正在天亮之前正是最疲憊放松的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北側(cè)外的巷子里靜悄悄地轉(zhuǎn)出來，提著一個桶鬼鬼祟祟靠近后門。昨晚主力都安排在西北角，北后門外只有三個咱府里的侍衛(wèi)埋伏守衛(wèi)。而這三人中，蘇東最先發(fā)現(xiàn)這鬼祟的歹人，看那歹人想把桶里的東西潑到小門上，也不管待幾只兔了，一把飛刀射到那賊人胳膊上，隨即將那賊人擒住。原來那歹人提了一桶油，企圖火燒北小門。
那歹人嘴里竟然一直咬著一個哨子，見燒門的計劃失敗，用力吹起哨子來。凌晨十分安靜，這一聲哨響徹長街，西北角埋伏的侍衛(wèi)和高手不敢擅離，唯恐是調(diào)虎離山，府內(nèi)的埋伏的家丁侍衛(wèi)都往哨響的方向趕去。
幾息之后賊人落腳的小宅子突然沖出兩個影子，速度極快，提著刀沖向蘭園。周圍埋伏的高手們沒有立即出手，屏息等余下的賊人出現(xiàn)，不料小宅子里余下人七八個人往不同的方向流竄逃跑，原來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埋伏，火燒北側(cè)小門和沖向蘭園的兩個人都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以便其他賊人逃走。
義氣盟的高手見形勢有變，一聲呼嘯四散開追擊賊人，京城衛(wèi)隨即跟上。劉嚴(yán)少俠當(dāng)場打斷一名賊人的腿，又追著其他賊人飛走。沖向蘭園的兩名賊人意圖最后一搏，卻在片刻間就被咱府里的侍衛(wèi)制住。
早上抓住的賊人都送到京城衛(wèi)了，賊首和大部分賊人已經(jīng)被抓住正在審訊有無其他同黨，蘭園附近的另一個宅子被供出，方才又抓了三個人?！闭峦庋凵`活，喝著丫鬟給的茶水，派頭挺像說書先生。這人果然很適合講故事，李自華配合自己的想象，飯都多吃了一碗。
之后的事就不牽扯蘭園了，京城衛(wèi)的調(diào)查問話也不會來問李自華。每天靜心看書，晚飯后換上束腳束腕的練武服，練武射箭到出一身汗才能睡著。有時與侍衛(wèi)過招，侍衛(wèi)也不敢真的動手，都是小心翼翼陪練。
期間還出了點小插曲，攬翠和莫朱升為大丫頭后常常近身服侍，唯有守夜一直是麥冬和忍冬輪流。
莫朱笑嘻嘻地拉著麥冬，說：“兩位姑娘這么輪著太辛苦了些，也怕累著了晚上萬一睡得沉聽不到小姐使喚。還是該按著規(guī)矩四個大丫鬟輪著守夜，照顧小姐更周全?！?p> 麥冬自然不肯，一向溫順的麥冬竟然和莫朱爭了起來，攬翠來勸，說：“麥冬跟著小姐時日常，小姐最為看重哪里用得著這般爭寵，想來是擔(dān)心小姐不習(xí)慣別的人?！?p> 麥冬氣呼呼的找忍冬吐槽，兩人私下商量，都沒告訴李自華。
吵架次日莫朱自己同李自華說了，麥冬正巧進(jìn)門聽到，急急走過來說：“說了不用你們勞累，我和忍冬就行?！?p> 莫朱似是沒想到麥冬在李自華面前也敢這樣，卻聽李自華說：“你們聽麥冬忍冬安排就是，守夜也用不著別的人?！?p> 莫朱只得作罷退下。
李自華心里難過，這幾年全靠麥冬和忍冬寬慰照顧，拉著麥冬的手不知道該說什么。
此事李自華一向身體健康，在書院突然心性出現(xiàn)問題。那時在書院宿舍，忍冬夜里聽到李自華在哭，忙去查看，以為小姐是月事來了小腹疼痛，卻見李自華抓著被子，一邊哭一邊說：“不知道為什么哭，我不想哭，可是我停不下來！我怎么了？忍冬我怎么了？”
接下來幾天李自華一直心情低落，忍冬變著法逗她開心卻沒什么用，麥冬甚至偷跑到附近鎮(zhèn)里給李自華買糖葫蘆，李自華也就吃了兩顆。
過幾天楊承望拿蟲子嚇李自華和康妍妍，康妍妍最怕肉蟲子，突然一條大肉肉蟲子掉她手上，康妍妍嚇得跳起來，然后抽抽噎噎哭起來。李自華往常生氣也就是拿東西丟人，這天脾氣突然火爆，手里書一摔，踩著書桌就跳出去了。按照麥冬的說法，終于看到小姐幼時數(shù)年練武的成果，就像一個女俠客從天而降。
李自華跳起來，膝蓋重重地撞上楊承望下巴，楊承望大驚之下受重?fù)羲さ乖诘?。李自華用膝蓋抵住楊承望胸口，楊承望想反抗，可是一只手被李自華壓住，一只手肘被李自華打了一拳竟然一時使不上勁，大喊大叫掙扎，卻還是挨了幾拳頭。
李自華被同窗們七手八腳拉開，打完人心情卻有撥開云霧的感覺。
那之后李自華偶爾會一段日子心情不佳，甚至晚上睡不著，大夫只說是心思重，開了安神促眠的藥丸，能讓李自華慢慢入睡，對心情沒什么作用。不敢跟旁人說起，李自華甚至不想讓家里長輩知道。麥冬和忍冬只得私下時時開解，夜里常常注意，更不敢讓別的丫鬟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