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滿天繁星,泛起明亮的白光,偶爾也有幾顆如眼睛一般調(diào)皮的眨巴眨巴。
輕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惹的周圍枝頭吱吱做響,在空曠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若只是到悟道境,這般實力也難登大雅之堂?!蹦p塵淡淡道。
悟道境才是修煉起步第三境,就如同一個孩童有了握起刀的力量一樣。
“玄氣行不通,那就煉體,體修同樣也是一條提升實力的路?!毙⊥该髡f道。
“煉體?倒也可以?!蹦p塵念頭再起,與小透明做著交流。
“你且沉好心神,我這就將修煉心法和體決渡給你,免得你再拿起食譜瞎練?!毙⊥该魇终J真道。
莫輕塵額頭上掛起幾條黑線,果然這笑料擺脫不掉了。
隨即雙眼神采奕奕,呼吸變的均勻起來。
一股龐大的信息涌入莫輕塵腦中,隨之帶來的還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這氣息如晴天霹靂一樣炸響,刺的腦袋微疼,整個腦瓜子嗡嗡的。
莫輕塵不自覺的發(fā)出一聲輕哼,腦海中的信息如畫卷一般徐徐展開。
《古荒上玄經(jīng)》修煉心法。
注:
古荒之道,先天生精神氣也,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
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萬物之存也,陰陽之候列;
變化之由變,乃為玄也,生死之兆彰,乃為玄也;
玄亦是生,亦是死,可通天可徹地也。
《寂滅蠻荒決》體決。
注:肉身得道,身輕心暢,停心在內(nèi),神靜氣安,四大適然,六情沉寂,心安玄竟,抱元守一,超凡入圣,名為得道。
記憶平白多了很多信息,一時讓莫輕塵神色有些呆滯,許久才說道:
“這些心法體決你那來的?”
心法是否有強弱之分,他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因為他沒有修煉過,但如果有等級劃分,那么這兩部心法與體決。
必將是玄氣修煉法門的最高級,以及體修這類體決的頂尖。
可想而知這價值不可估量。
“唔,都很強么?這些都是叔叔們托我?guī)С鰜淼??!毙⊥该飨肓讼牖貞?yīng)道。
但就是具體的想不起來都是那些叔叔了。
都很強么?這叫什么話,明明強的過分好不好。
哎呀,這是個大粗腿,必須抱緊了。
莫輕塵嘴角掛起賤賤的笑,一點也不避諱小透明知道。
可憐自己當初拿食譜當做寶,這還真是貽笑四方。
“光有這些還不夠,你必需要多幾層身份保命?!毙⊥该鲙е唤z不確定道。
聞言,莫輕塵眼睛直冒精光,保命的手段誰會嫌多,俗話說狡兔三窟,貓還有九條命呢。
莫輕塵笑嘻嘻道:“多多益善,不礙事?!?p> “哦?不怕苦,不怕累?”小透明悠悠的說道。
“我輩修者,自當肩起這大任,不畏艱險,不畏辛苦,必成修果?!蹦p塵大手一揮,斗志昂揚。
接下來莫輕塵陸續(xù)接收了《丹藥寶典》、《煉器大全》、《萬陣圖》、《符咒萬道集》。
突然莫輕塵神色古怪的回憶著剛剛最后一道信息。
《上古食譜大全》這是什么玩意?難不成小透明叔叔還有一個是廚子不成?不過我喜歡。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拿食譜修煉導致的后遺癥,反正從那以后莫輕塵就喜歡上了烹飪。
原本木挽歌家中還有一下人,自從吃了莫輕塵做的飯以后,那下人就再沒出現(xiàn)過。
自此莫輕塵就顧起了一家人的膳食雜物之事。
這一做就是兩年多,風雨無阻。
“也虧了你拿玄石淬煉過身體,也用靈草液沐浴過,這才堪堪保住了你小命?!毙⊥该鲬c幸道。
這話勾起了莫輕塵的回憶,還記得昏迷那段時間,有一位佳人就時常坐在自己床邊。
玄石自己都不用,全部煉化成玄氣渡給了自己。
自己恢復以后,佳人又每日奔波尋來各種靈草讓他侵泡。
但許是經(jīng)久不見效果,慢慢的就再也沒有過這事,從那以后佳人的態(tài)度就慢慢冷了下來。
莫輕塵苦澀一笑,輕聲道:
“想來那個時候她對我應(yīng)該抱有極大的希望,而我卻辜負了?!?p> 小透明的聲音此時再輕飄飄的響起:
“蠻荒叔叔的精血,我也只是暫時壓制,煉化還需些時日,這段時間你就抓緊修煉吧?!?p> 許久沒了動靜,莫輕塵明白小透明應(yīng)該去煉化精血了。
莫輕塵咬著牙關(guān),強撐著坐了起來,雙手上下翻轉(zhuǎn),打出一道道奇異的手勢。
嘴巴微動,口訣默念。
頓時天地間玄氣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絲絲涌來,涌入莫輕塵體內(nèi)。
此時疼痛難忍的身體,慢慢的痛意消散而去,隨之一股暖暖的感覺布滿全身。
莫輕塵禁不住的一聲輕哼。
隨著時間的加長,莫輕塵忍不住的咂舌,玄氣從最初的一絲絲,如今已經(jīng)一股股的涌入。
若不是此時此景不妥,莫輕塵當真想要大喊一聲好舒服啊……
此時天邊已經(jīng)慢慢泛白,一夜過去了。
莫輕塵雙眼緩慢的睜開一條縫隙,隨之一縷精光閃過。
一夜未睡,雙眼絲毫沒有疲倦感,一如往常一樣明亮。
莫輕塵嘴巴微張,吐出一口白霧,身子直挺挺的就那樣在原地站起來了。
雙手用力的握了握,感受著體內(nèi)充盈的力量,及雙臂隨時噴發(fā)的爆發(fā)力。
喃喃自語道:“這便是通玄境初期么?”
隨后理了理衣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踏步離開了此地。
日頭已經(jīng)完全露出頭來,紅艷艷的一個大圓盤子掛在空中。
莫輕塵手提兩條雙尾鯪魚走進了一個小院子里。
院子不大,只有一座涼亭和一座小山丘坐落在院中,充當微一的景點。
院子四周都是木制的房屋,沒有雕刻花紋,顯得平平無奇。
此處就是木挽歌的家了。
就在此時一道咆哮聲響起:“姓木的,今日給你兩個選擇?!?p> “其一,去求你父親免了挽歌的婚約?!?p> “其二,去求你父親讓挽歌入門派修煉?!?p> 憤怒的聲音還在響起:“當初因為你,我們一家地位直下千里,我認了?!?p> “但是你看你大哥三弟他們,那一家不是有一座聚玄陣。”
一道弱弱的男聲響起:“只是一級聚玄陣而已?!?p> “一級聚玄陣而已?那你有嗎?你自己不受重視了,難道還要連累挽歌么?”馮媛憤怒著對一位中年男子吼道。
中年男子就是木挽歌的父親,名叫木高。
木高此時低著頭,眼里布滿了仇恨,嘴角卻掛著苦澀。
這仇也不知何時能報,自己是沒有機會了。
“啊,我真是受夠你這窩囊勁了,我不管,今日必須讓族長解除挽歌的婚約,我不想她和我一樣?!?p> 馮媛強勢的氣勢壓著木高,后者大氣都不喘一下。
“我不會解除婚約的?!币簧淼S蓮花長袍,蓬松的頭發(fā),雙眼帶著絲絲倦意的木挽歌面無表情道。
兩年多,在木家任勞任怨,膳食雜物一人全包了,忙前忙后,就連自己隨口說了一句喜歡吃雙尾鯪魚。
他就每當夜晚來臨之際,就獨自一人去撲捉。
要知道那雙尾鯪魚在水中很是矯捷,就連悟道境都不一定抓的到。
而那個呆子就是用了一整夜的時間才抓到了一只。
回想那時第一次見他滿身泥濘,還傻笑著讓自己看他抓到的魚。
嗯,算了,洗洗還能要。
兩年多跟在自己身后噓寒問暖,有時自己厭煩了,偶爾也會任性的發(fā)脾氣,但他就是從來沒有在意過。
原來那挺拔的身影早已經(jīng)在心間根深蒂固。
如果他離開這個世界,待自己處理完所有的事,也要隨他而去。
“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父親被四人散所伏擊,修為盡失,《大悲手》被竊,如今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p> “你又何苦這般埋怨呢?”木挽歌悠悠的說完,隨即不經(jīng)意的撇了一眼半掩的門。
陽光撒在門外院中少年郎的身體上,恍惚看去還有些扎眼,不過配上臉上的泥巴,倒也顯得有些滑稽。
不由的惹的木挽歌輕笑一聲。
“傻閨女,你還笑的出來?難道你真要和不會修煉的廢物過一輩子么?”
“你表哥表妹家,各個喝靈茶吃靈肉,而我們卻是粗茶淡飯?!?p> “偶爾那小子有心抓一條雙尾鯪魚,還全被你吃個干凈,我和你父親連口湯都沒喝過?!?p> 馮媛有些幽怨的說道。
全然沒注意到木挽歌此時臉龐微微有些漲紅。
兩個耳垂也是紅彤彤一片,透著陽光望去,甚是誘人犯罪。
莫輕塵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臉上泛起溫和的笑意,推門走了進去。
揚聲道:“母親今日大可放心,必能讓你一飽口欲,諾,今天抓了兩條?!?p> 撲哧,惹的木高一聲低笑。
馮媛剜了一眼莫輕塵,卻沒說什么,獨自離開了。
木高也識趣,跟著自己夫人走了。
莫輕塵看著眼前佳人的這副妝容,就心里明白佳人一夜未睡。
“我還怕你想不開呢,要死走遠點?!蹦就旄枳焐弦琅f不繞人。
莫輕塵只是笑著,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看著。
“我……我只是修煉了一夜而已,你還愣著干么?用膳時間快到了?!蹦就旄栎p微一跺腳轉(zhuǎn)身欲走。
“唔,魚做好以后,用兩個盤子裝?!蹦就旄鑴倓偲綇偷哪橗?,又泛起了紅色。
真不明白,為何一個男子做飯那么香,她怕盛在一個盤子里,最后自己忍不住又吃個干凈。
哎呀,有一丟丟難為情。
莫輕塵目送著小跑著離開的木挽歌,輕聲哼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