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趙煙蕪差點撞到他。
銀魚卻只是立在原地,定定地看向九溪和她懷里的胖娃娃。
玉響。
“他是誰,你們認識嗎?他是不是把你給認出來了?”
九溪面上不動,私下里卻已經和玉響聊開了。
玉響趕忙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來外門玩時從不說名字,他們對我一個小娃娃也從不關心,我就只和你說過?!?p> 九溪瞥他,“那你干嘛就只盯上我?”
玉響又不好意思起來,小胖手絞啊絞的,“因為我在你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氣味?!?p> 九溪一愣。
“是——同族的?”
“怎么可能,九九你是人呀。”玉響抬頭望她,“是荒獸的。荒獸是上古遺留下來的幾種神獸統(tǒng)稱,它們血脈里都遺有大荒氣息,很好辨認的?!?p> 說完,他又猶猶豫豫的傳音:“九九,你是不是見過荒獸?”
荒獸是上古神獸,血脈能存活至今的都是極其嚇人的存在,九溪若與其有舊,那就麻煩了。
“如果被師父他們發(fā)現(xiàn),可能會很生氣哦?!?p> “沒事,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p> “真的嗎?”
“真的,你個小娃娃就別瞎操心了。”
拽拽玉響的小揪揪,九溪想起已經離開很久的商堯,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樣,路上被他禍禍了的人肯定又增加不少。
想到這,她就搖頭嘆氣。
真是禍害遺千年啊。
九溪和玉響在傳音,旁人自然聽不到他們說話。
但見這兩人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是嘆氣的,趙煙蕪忍不住就皺起柳眉。
但讓她更皺眉的,卻是她前面銀魚的異樣。
“師兄,到底怎么了?”
趙煙蕪扯了扯銀魚的袖子。
銀魚回神,“沒事,我們走吧。”
銀魚用了一點力,拉著被他弄得一頭霧水的趙煙蕪離開,此時九溪卻還在和玉響自顧自的傳音聊天,完全沒注意到面前的師兄師姐已經離開。
兩方人馬的第一次會面就在這樣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下結束了。
九溪一月一次的麒麟堂任務完成后,玉響就離開外門,回了無極峰。
這下子能打擾到她的人沒有了。
門一關,九溪又開始閉門苦修。
山中無歲月,等她下次再從苦修中出來時,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霧照崖上講學的人換了。
以前一直都是趙煙蕪等人負責的事,現(xiàn)在卻變成了另一撥從沒見過的師兄師姐。
其中以江風和花序軒的修為最高,乃凝脈境大圓滿。
到現(xiàn)在為止,她也就發(fā)現(xiàn)四個凝脈境大圓滿者。
趙煙蕪,還有那天和她一起的青年,名銀魚。剩下的便是現(xiàn)下正在霧照崖上為他們講學的花序軒,以及很少出面的江風。
只有這四人。
看來不久后的外門大比,便是以這四人為中心展開。
九溪依然坐在人群后,不聲不響毫不引人注目,她這次仍然是連前排幾人的后腦勺都看不清,可她卻前所未有的專注,不是人在心不在了。
從今天開始,她很專心的聽了幾日江風和花序軒在霧照崖上的講學。
不過就這么兩三次后,她又恢復了之前的態(tài)度。
不能說他們是繡花枕頭,可與銀魚和趙煙蕪相比,其實差距還是有的。
尤其和銀魚相比。
他的修為明顯比其余三人要更上一個臺階。
而趙煙蕪,卻是他們四人中最差的那個……
“花師兄好帥啊?!?p> 今天來霧照崖為他們授學的是花序軒。
“嗯嗯,不過你聽說了嗎,昨天有人看見花師兄去找孫如琢了,之后還與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p> “誰?”
周圍頓時就有些騷亂,花序軒一道靈力探來,眾人又立刻安靜。
沒過一會兒,那幾個少女卻又再次壓低聲音繼續(xù)。
按理說這樣的事是瞞不過花序軒才對。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們這里實在是太后了,又或者花序軒就是故意的,反正在這幾個少女壓低聲音沒影響到其他人后,他竟就真的沒再管她們。
“花師兄難不成與孫如琢有舊?”
“沒聽說過啊?!?p> “哼,孤陋寡聞,花師兄上山都多少年了,又不是同宗同族,怎么可能與孫如琢有什么舊?花師兄肯定是為了大比的事才找上她的?!?p> “你這么說也對?!?p> “不,肯定就是這樣的,別的答案我都不接受。”
“對對對!”
幾個少女都才感應到靈氣,連凝脈初境都不是,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傳音入密,只是壓低了聲音,那九溪自然全都聽到了耳朵里。
但她們卻渾然不覺,仍激烈的討論道:“可孫如琢現(xiàn)下只是凝脈初境,花師兄這么拉攏她干嘛?”
“就是,而且聽我一個同鄉(xiāng)師兄說,花師兄和江師兄他們那邊早就湊夠人手了,她一個凝脈初境的,還能頂替了誰去?”
幾人頓時啞然,那不是為了大比拉攏,難不成真是花師兄看上了孫如琢?
不,她們絕對不承認!
“那,會不會是花師兄不想孫如琢去銀魚師兄和趙師姐他們那邊,所以才這樣籠絡她的?畢竟銀魚師兄他們那可還差一個人呢。”
一道弱弱的聲音忽然響起。
四周猛地就是一頓,然后應承聲便如雪花般撲來。
雖然大家都還記得壓著聲音,可那熱情卻是擋都擋不住啊。
九溪一面感慨花癡的力量,一面細細捻起手里的桃花枝。
龍骨山上可以說是四季分明,但也能說是四季不分。
如今夏天都快來了,可手里的這截桃枝卻仍含苞欲放,一個個小小的花骨朵在風中輕輕擺動。
九溪彎了彎嘴角,原來還缺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