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概是從未見過李富的情緒如此激動,妹妹嚇得連話也說不出了,只敢小聲的抽泣著。
“你小子先別急著去找,你這個樣子找到半路就自己先暈倒了,那丫頭不是更危險了嗎?”大叔拉過李富說道。
“那怎么辦?”
李富平日里是個膽大心細的主兒,遇見什么事兒都能安然處之,只有這一次,在他得知鹿矜失蹤了以后,他就徹底的慌了,好像瞬間變回了十六歲的少年,六神無主的不安著。
“我讓外面的人一起去找,你留在這先讓軍醫(yī)簡單的處理一下,等我們的消息?!?p> 大叔知道讓這小子等著比登天還難,但是他必須要讓這孩子休息一下,他怕這樣下去他的腿可能真的會費掉。
“不行!我……”
大叔不等他拒絕就一掌把他打暈了,并囑咐軍醫(yī)道:“趁他休克的時候把身上的子彈取出來,記得給他綁起來,我怕他手術做到一半就醒了?!?p> 說完他又對妹妹說道:“好好照顧你哥!小丫頭,本來鹿丫頭得你去找的,但念在小子還需要人照顧,你就留在這吧!”
最后幾句話大叔說的有點兇狠,鹿矜是因為誰被綁的他是心知肚明的,剛開始的時候沒注意,后來回想起來明明那時候鹿矜站的離他不遠,如果石頭抓的是她,他不可能看不見,再聯(lián)想到她中途匆忙的往屋里跑,大概是看見石頭挾持了妹妹。
“知道了?!?p> 妹妹怯懦的答道。
“大家分頭去找,找到了就朝天放煙霧彈!”大叔命令道。
“是!”
士兵站成標準的軍姿答道。
都是常年駐扎這邊境的將士們,他們早已習慣了刺骨的寒風和皚皚的白雪,在雪山上可謂是如履平地,可饒是這樣,三個小時過去了,天上扔是無人放起煙霧彈。
“他媽的,這孫子能躲到哪里去?”大叔把手里的水壺一把砸在地上,煩躁不堪。按道理來說,石頭出逃的時間不過半個小時,以他們的腳程早就該追到了,這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
“報告長官!會不會是掉進了雪坑了?”一位長相清秀的士兵說到。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大叔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他們在哪了。
“他們會不會是掉進了雪坑?”士兵又重復了一遍。
“走,你跟我回去,其他人繼續(xù)找!”大叔倉促的下達了任務,就趕緊往回跑。
盡管是訓練有速的軍人,在這樣的雪地里長期奔跑,人也是受不住的。
“呼,呼,呼!”
眼看著兩個人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重,大叔突然對清秀的士兵說道:“你慢慢走過來,我先回去,再晚了怕出事!”
士兵:“是!”
大叔對抗著自身的疲憊和天氣的寒冷,返程硬生生的只花了去程的一半,一個半小時以后大叔去到了相距木屋差不過一公里的地方,跟他同時到達的還有瘸著腿紅著眼,身上到處都是抓痕的李富。
兩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慢慢的朝中心位置踱去。大叔將手里的槍上膛殿后,讓李富先去看看情況。李富深吸了一口氣,走進發(fā)現(xiàn)這個陷阱果然被破壞了,那么里面究竟的獵物還是……
李富干脆整個人趴在陷阱口像里看,可是天太黑,這個陷阱又很深,里面幾乎什么都看不見。
大叔心領神會的把身上的手電遞給李富,李富接過手電卻沒有立即去使用,而是捏了一個雪球丟了進去。
“誰?是李富嗎?還是大叔?”
里面?zhèn)鱽砹寺柜娴穆曇簦穆曇袈犉饋磉€算宏亮,這讓李富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是我。”
李富倒是回答的克制。說完他立即把提前帶出來的繩子綁在旁邊的樹上,一副立即就要下坑的感覺。
“瞎胡鬧什么?你才剛做完手術,我來!”
自然是被大叔強硬的阻止了!
“李富讓大叔下來吧!我沒有受傷。”下面的鹿矜也忙跟著說到。
坑挖的有些深,鹿矜摔下來的時候傷到了肩膀,攀爬繩子的時候一用力便會疼痛,實在是忍不住了還是悶哼出聲了“嘶”。
“怎么了?傷到了嗎?”李富焦急的問道。
“沒有,繩子硌手?!甭柜娼杩诘馈?p> 聽見鹿矜這么說,李富突然安靜下來,下一秒鐘鹿矜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慢慢的往上升。李富竟然將繩子套在粗壯的樹干上,做成了簡易的杠桿,而李富把繩子放在自己肩膀上拉著往前走,好讓鹿矜慢慢的升起來。
“李富,你在做什么?我可以自己爬!”
鹿矜似乎明白了這個瘦弱弟弟究竟在做什么,開始奮力的掙扎起來。
“你越動我就越吃力,你不要動,一會兒就上來了?!?p> 李富的聲音痛苦就像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一樣,鹿矜聽了就再不敢動了,這樣默默的把自己重量交給了一個不到十七歲的少年。而每上升一步,她的心就被多凌遲一寸。“這個孩子是多么令人心疼呀”!
“這個狼崽子!”
大叔在陷阱下面怒罵道。
在無聲的寂靜沉默中,鹿矜終于到達了地面,李富也因為體力不支坐在了雪地上。
上來的鹿矜第一時間跑到了鹿矜的跟前,一把摟住了他。
“你的身上怎么這么冰,下次不要再逞強了,我……”
鹿矜說到這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了,她本來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說他傻?說他笨?說他怎么這么的虐待自己……
鹿矜溫熱淚水沿著李富的脖子流進他的心,他突然就覺得不冷了。他緊緊的回抱著鹿矜,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聞著她身上的味道,覺得安心極了,安心到想就這樣睡過去,沉沉的睡過去……
“李富,李富,你醒醒!怎么了?”
鹿矜突然發(fā)現(xiàn)李富似乎動也不動一下。
“我來!”
這個時候大叔也爬起來了,他先是探路一下李富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有呼吸,就立即把他抗了起來往木屋跑。鹿矜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跟著一起跑了起來。
“你可千萬不要出什么事呀!我還沒帶你去吃我們家附近的串串呢!”鹿矜在心里默默的虔誠的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