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指東打西
就在編縣一千步卒出城增援襄陽的時刻，城外荒野中亮起一雙雙幽靈般的眼睛。
正是劉琦的六百部眾。
沒錯就是六百，另外一百還在邔縣。
就在兩個時辰前，邔縣布防完一萬具假人后，劉琦的隊伍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由霍峻帶領(lǐng)，領(lǐng)兵一百，繼續(xù)駐守邔城，他的目的并不是占據(jù)城地，而僅是把守住四面城門，不讓人偷混出去。
另一部分由劉琦、劉磐帶領(lǐng)，六百人，星夜出城向西，悄悄潛伏在編縣城下。
此刻編縣守軍果然如劉琦所料，將絕大部分兵力派出，趕去增援襄陽去了。
那么他這個計劃已然成功了一半。
身后的劉磐已經(jīng)急不可奈了，小聲嘟囔著：“大兄，你怎么攔著俺，要不是你攔著俺，這幫出去的孫子一個都跑不了！”
劉琦喝斥道：“你以為我們來這里只是為了殺人嗎？聽命行事，不可妄動！”
雖然明知編縣已經(jīng)抽調(diào)了一千兵力，劉琦仍然不敢大意，派出數(shù)名探子從后尾隨，一直跟出十里開外，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才開始他下一步動作。
編縣城下，一盞殘燈照著城門，散發(fā)著昏暗的光。
叮叮當！
叮叮當！
城門之外，一架破舊的驢車緩緩行來。
車子極為破舊，兩個輪子還是一大一小，在高低不平的車架上安放著兩個大大的木桶，散發(fā)著濃郁無比的氣味。
趕車人是個莊稼漢，頭戴著一個竹帽，穿一身破衣爛衫，頭皮胡亂披在肩膀上，雖然穿著寒酸，但從精神氣上看還是個壯年。
車子在大門口停下來！
“站住，干什么的！”城頭上巡邏的士兵早就發(fā)現(xiàn)來者，但他們并不認為這個人有什么問題，故而一直等到他到達城下才發(fā)問。
莊稼漢道：“軍爺，請開一下城門，俺是倒夜香的。”
一名伍長模樣的人疑惑道：“倒夜香，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
莊稼漢揚了揚腦袋，露出一張并不真切的臉：“這種臟活以前都是俺爹干的，軍爺不認識俺很正常！”
“你爹叫什么名字？”
“王老三！”
“王老三，我怎么也沒聽過這名，你不會是冒充的吧？”說到這，說話的兵卒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莊稼漢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斑牙：“軍爺真會開玩笑，這年頭雖然行騙者無數(shù)，但哪個會冒充一個倒夜香的？”
那伍長想了想也對，但仍然沒有放松警惕：“這時期軍情緊急，夜間宵禁，你天明了再來！”
莊稼漢苦巴著臉道：“軍爺，倒夜香都是半夜行事，哪有天明了進城的？不然會被城里人罵死，你就行行好，讓俺進去吧？”
伍長仍然沒有松口，異常嚴厲地取出一把長弓，將森然的箭頭對準了漢子：“再不走，就把你以叛軍正法！”
然而莊稼漢仍然沒有屈服，狠狠心從衣袖中掏出一錢袋：“軍爺，不是小的非要干這差事，實在是俺爹病了，要俺接這趕活，俺若取不回夜香，俺爹會打死俺的，你要是放俺進去，這點心意給軍爺買酒喝！”
莊稼漢還特意掂了掂，那錢袋內(nèi)發(fā)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城上士兵眼中萬分熱切，一個勁對那名頭目道：“頭，這年頭誰最親，還不是銀子最親，就讓這小子進來吧，能有什么事？”
伍長的眼中也起了貪婪之色，沖城下人道：“你在那別動，我來開門！”
片刻，城門在沉重的吱啞聲中打開，那伍長伸出手來：“拿來吧！”
“曉得咧！”莊稼漢利落地從驢車上跳下，錢袋子向前遞出。
就在錢袋子即將與伍長的手接觸時，莊稼漢突然抬起頭，這一回伍長看清了，那是一張囂張、狠厲，看慣生死，藏著殺戮鋒芒的臉。
“你？”
錢袋子突然一道銀光乍現(xiàn)，伍長胸口已是鮮血淋漓。
那錢袋子里赫然藏著一把匕首。
“有——”
伍長還沒來得及發(fā)出警告，嘴巴已被劉磐死死捂住，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氣！
糞車頂蓋打開，爬出數(shù)名糞人。
劉磐向他們使了個眼色，幾人袖中藏著利刃，悄悄摸上城去。
劉磐摸上城頭，城頭上那隊巡夜兵仍然還在，幾人在咕咕嘀嘀地說話。
“頭去了這么久怎么不上來，不是會把這筆錢私吞了吧？”
“李三，你這什么渾話，我們頭是這樣的人嗎？”
“那小子真是個傻子，這一袋銀錢可不少，至少有三兩碎銀。”
“等下頭上來了就清楚了！”
劉磐正要向他們靠近，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一人提前發(fā)現(xiàn)：“你怎么上來了，下去！”
劉磐領(lǐng)著那幾名手下嘿嘿笑著走過去：“你們的頭說先回去喝酒了，這銀子讓俺送上來！”
“原來是這樣，那就拿來吧！”
這幾人松了口氣，爭相去接錢。
然而終于有人變了臉色：“明明只是一人，哪來這么多人，不好，他們要賺城！”
就在這人發(fā)出警告的同時，劉磐已然變成煞神，手中飛刃擲出，沒入那人咽喉。
其他幾名好手也不差，在同一時刻亮刃出手，一番簡短地打斗，巡邏兵一一消滅！
城下劉琦從暗處現(xiàn)身，率眾入城。
劉琦掃視城頭。沉聲道：“以前面一樣，洗掉血跡，五十人把守此門，其他人隨我掃城！”
劉琦雷厲風行，親領(lǐng)隊伍，在半個時辰內(nèi)，再次成功清理掉其它三邊的守衛(wèi)，扼守城門要口。
然后，其余人等火速攻入縣府。
縣府內(nèi)，一名縣令被劉磐從被窩里揪出來，拎到劉琦面前。
面對這伙穿著雜色衣服，衣戴巾帽的人，這名縣令并不知犯城者是誰，大聲怒斥：“編縣現(xiàn)已是劉備劉皇叔的城地，關(guān)張二位將軍就在襄陽，須臾可至，你們犯我城池，就不怕人頭落地嗎？”
“這位如果我記得沒錯，應(yīng)該是馬良縣令吧？”
“不錯，正是本尊，你這賊人既然識我，還不認罪伏法？”
劉琦緩緩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么你看看我是誰？”
馬良凝視過去，終于看清了劉琦的臉，令他倒退了一步，手指打著顫指來：“你，你是劉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