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永執(zhí)意要獨自出門,何進說不過,只得妥協(xié)讓一個家丁和黑草跟著。
何進是個老成穩(wěn)重的人,從小跟著無為侯沙場官場上叱咤,見過無數(shù)大世面。伍永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咬定讓何進在家休息。
要是何進跟著自己,自己怎么能在這青州城為所欲為呢?
從宣明坊出來,不過片刻就能拐上主路定西大道,沿著這條路走上近半個時辰,便是南城。
北城俱是深宅大院,高官居所,南城可就不一樣了,這里是繁華所在。
青州作為北境最大的樞紐,南來北往的貨物都在此聚集,所以青州城的坊市冠絕北境。
雖然家丁是這么介紹的,但是伍永心中有著自己的判斷,市場再大,能有新發(fā)地批發(fā)市場大?
走過了南北城界限十里橋,視野漸漸變得擁擠,雖然是傍晚時分,但是街上的熱鬧絲毫不減。
路的兩邊擠滿了賣貨的商人,一大半是南人裝束,剩下的小一半衣著五花八門,若沒有家丁介紹,伍永根本無法判斷這些人來自何處。
“到了!醉仙居!”
伍永穿過熙攘的人群,終于站在了醉仙居的門前,看著那塊斑駁的招牌,伍永臉上慢慢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沒想到吧,我胡漢三又回來!”
“走起!”
一聲誰也聽不懂的大喊,伍永徑直走進了醉仙居之中。
二樓的包間,是伍永的最終目的地。
走進包間之中,伍永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仿佛是泄氣一般。
“黑草,坐!”
“少主折煞小人了!黑草萬不敢與少主同坐!”黑草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連連退讓。
“算了,愛坐不坐,看來你們心中的封建殘余很是很深的,我不為難你了,什么時候想坐就自己坐。”
伍永不再和黑草糾結(jié)這些,一路上伍永苦口婆心勸導(dǎo),黑草都不肯拉近與自己距離,此時再多說,也是無用。
“對了,這個小哥,你叫什么名字來著?伍福?”伍永看著家丁,回憶道。
“回少主,是伍康?!?p> 無用搖了搖頭,不甚滿意:“你應(yīng)該不姓伍吧?誰給你起的這破名字?”
“回少主,是何管家?!?p> “跟我說話,不用一口一個回少主,你不回我,我就不知道是你在跟我說話嗎?麻煩!”伍永不耐煩道。
“這么著,都是起名字,哥給你起一個行不?”
“得少主賜名,是我的榮幸,當然可以!”
“好,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叫迪迦,迪是啟迪的迪,迦是……迦是哪個迦,讓我想想……”
“回少主,我不認字……”伍康有些難堪道。
“不認字啊,那就好辦了,你以后就叫迪迦,誰問你都叫迪迦。在我們那里,迪迦是高大威猛的代名詞。”
伍康立刻跪倒在地,三拜九叩道:“謝少主賜名!”
“不用謝,你去把葉沖和柳三給我找來?!?p> 在伍永離開之后,葉沖和柳三就一直被關(guān)在酒店的菜窖之中。
這兩個人的人生,從伍永變成伍崇山之子的那一刻,就結(jié)束了。
被帶上來的時候,葉沖臉色慘白,臉上再也沒有了那股莫名的奸猾勁頭,垂著頭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柳胖子更是直接,一走進包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二話不說就開始磕頭,砰砰砰!一連幾個頭槌,醉仙居的木地板都快要被撞碎了。
“得得得!甭來這套,以為我會心軟是吧?我說柳胖子,你之前不是很牛逼嗎?怎么這陣磕起頭來了?”
伍永翹著二郎腿,雙手揉搓著,目光灼灼的看著柳三。
“少主!少主!小人被葉沖蒙蔽,一時鬼迷心竅,請少主饒了小人吧,小人當牛做馬……”
“打?。 ?p> 伍永拍了拍桌子,堅決道。
這種情況,伍永電視里見的多了,接下來的臺詞伍永自己都能背出來。
“這一套,沒用的。你忘了你打我的時候是有多么趾高氣昂了嗎?”
說完,伍永回頭看著葉沖:“唉,我們足智多謀的葉先生今天怎么不說話了?怎么,你那肛門被縫住了?”
大家都有些恍惚,他們無法理解伍永這句臟話是個比喻句。
葉沖生無可戀的看著伍永,雖然聽不懂那個比喻,但是他也還是回答道:“事已至此,左不過就是死路一條,我知自己時日無多,沒必要解釋?!?p> 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葉沖確實比柳三兒聰明許多。
其他事情,也許葉沖求求饒還有活路,可是面對王者歸來的伍永,求饒是沒有用的。
葉沖清楚的記得他對伍永做的每一件事,不但是身體上和心靈上的凌虐,他還危及過伍永的性命。
這一切,注定葉沖活不了。
伍永點了點頭,風(fēng)輕云淡道:“不錯不錯,到底是喝過墨水的人,智商在線?!?p> 隨后伍永站了起來,在葉沖身邊踱步,輕聲道:“不過……,我嘛,向來不走尋常路,葉先生,如果我說我給你一生路,你會信嗎?”
“什么生路?”
葉沖突然抬起頭,眼神中有一絲光芒。
到了這個時候,誰不想活?葉沖無念無忘,全都是因為斷定自己沒有生路,可若是有一線生機,他拼死也會追求。
伍永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音道:“你倆聽好了,你們兩個人之中,只有一個人配有用這個機會?!?p> “公平起見,你們自己爭取這個機會。規(guī)則很簡單,你們互相毆打,誰贏誰生,如何?”
話說完,葉沖提起的唯一一絲希望瞬間破滅。
相互毆打這個詞用在他們二人身上不太恰當,在他們這里,應(yīng)該是葉沖被毆打才準確。
柳三是誰?醉仙居身體最壯的廚子,整日顛勺切菜殺豬,無所不能。而葉沖的手,只能握握筆桿子,若沒有身份差別,打起架來葉沖一分錢的勝算都沒有。
可是不由得葉沖辯駁,柳三兒的拳頭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吭哧!
一記上勾拳,直沖葉沖的下巴。幾顆牙齒帶著血液在空中飛舞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線。
“好一記廬山升龍霸!”伍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拍手叫好道。
柳三雖然沒練過功夫,但是打架還是擅長的,他抓住這個機會,立刻騎在了葉沖身上。
不等葉沖反抗,柳三兒那樹干一般粗壯的右手便緊緊地捏著葉沖的脖子。
而他的左手,就像一個榔頭,不知疲倦的在空中飛舞!
“一!”
“二!”
“三!”
“四!”
伍永在幫柳三兒數(shù)著,他好奇葉沖到底能挨幾拳。
反正照現(xiàn)在看來,四拳下去,葉沖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
他的眼眶腫脹著充血,半邊臉已經(jīng)完全跟爛泥一樣。
葉沖設(shè)想了所有伍永報復(fù)的手段,可是他想不到,最后凌虐自己的,是曾經(jīng)自己的戰(zhàn)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