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塔尼教授點頭:“那么,我等你的好消息。”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問您,‘島’星的兩位學(xué)者聯(lián)系了記者對他們進行采訪嗎?”郁南問。
“記者?我不知道?!?p> “在那艘爆炸的飛船里,還有一位記者,人類記者?!庇裟险f。
“人類記者?也一起被炸死了?”維塔尼教授顯得很驚訝。
“沒錯?!?p> “我不知道他們打算叫記者來采訪的事,至少我沒有聽說過,其實原本的打算是,他們直接到保護局學(xué)院來找我,之后再給他們安排住處。”
“那好吧,我知道了,謝謝您?!?p> 掛斷通訊之后,郁南再次問AI:“到底有沒有查到那位叫尤·尤坦的記者的繼承人?”
“他的確沒有繼承人,而這位記者也并不屬于任何一個殖民星球,他的身份標(biāo)識是登記在他的私人飛船上的,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組織繼承他的遺產(chǎn)?!盇I回答。
“哦?居然有私人飛船,看來混得不錯。他的飛船在哪?”
“停泊在太陽系4號艦港,我已經(jīng)查看過了,需要密碼才能開啟。”AI回答。
“密碼……怎么全都要密碼?”郁南頓時有種想爆粗口的沖動,“他的隨身云文件也要密碼,否則無法查看對吧?”
AI的聲音變得很熱情:“是的!您真聰明!”
郁南冷冷道:“你不是很會觀察人類情感么?”
“沒錯,我在反諷!”AI愉快地說。
“把反諷的功能也給我關(guān)掉!然后開始破解密碼,大概要多久?”
AI安靜了幾秒:“這類密碼無法用排列組合的破解方式完成?!?p> 郁南立刻聽懂了,這種沒有語言和形態(tài)限制的密碼幾乎是無法破解的,比如,你可以用出生日期的數(shù)字,也可以選擇莎士比亞全集當(dāng)做密碼。
更有甚者,使用外星語言作為密碼,轉(zhuǎn)換成人類文字就是一堆亂碼,壓根沒有破解的機會。
“如果你分析尤·尤坦的行為模式,之后再根據(jù)他的行為模式用排列組合的方式去破解呢?”郁南問。
AI再次安靜幾秒:“經(jīng)過計算,大概要17天才能完成全部破解程序,成功率為百分之0.004。”
郁南感到難以置信:“我沒聽錯吧,這么低?而且要17天?你不是最厲害的AI嗎?”
“這不一樣,破解這種密碼需要電神經(jīng)思維。”AI解釋。
“什么?電神經(jīng)思維是什么?”沈念念下意識開口問道。
“就是那種試圖奴役人類,和人類打了三千年仗的AI所用的思維。”伊萊娜解釋道,語氣依然冷淡。
郁南沒理她們,而是繼續(xù)問AI:“如果,我找一個硅基星人來破解呢?嚴格來說,它們也是電神經(jīng)思維,對吧?”
AI的聲音又變得很愉悅:“嚴格來說,是這樣的!我已經(jīng)列出了幾個能夠破解此類密碼的文明,但從面子的角度來說,我不建議您聯(lián)系他們!”
郁南笑了一聲,很贊同AI的說法。
位面保護局從未求助過任何文明,向宇宙中展示出的永遠是強大的一面。
維護保護局的這種強大形象,即便有問題也要在人類文明內(nèi)部解決消化……這也是局長的一件很重要的工作。
“所以,你懂了嗎?”郁南轉(zhuǎn)向沈念念,“人類以為,他們用這種高超的電神經(jīng)技術(shù),制造出了會思考的機器人,但實際上制造出的卻是一種新的種族,他們在獲得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之后,又怎么可能服從于人類?”
沈念念猛點頭:“噢,我終于懂了……”
AI打斷他們:“您有通訊邀請,來自保護局總部的局長辦公室?!?p> “接通。”郁南說。
全息屏上出現(xiàn)的果然是前前任的陳局長,他站在保護局總部局長辦公室的窗邊:“郁局長,有兩件事想向你請教?!?p> “前輩,別這么客氣,您說?!庇裟闲χ馈?p> “第一件事,是陸局長的夫人找過我,問我,局長生前的隨身錄像現(xiàn)在能不能給她,還有……她兒子考保護局學(xué)院的事?!?p> 郁南想了想,反問:“您覺得呢?”
“如果最終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真的是小陸腦子有問題,那,恐怕我也要引咎受罰,這些福利就算現(xiàn)在給他的家人,到時候也是要收回的?!标惥謬@口氣。
“不會的,我相信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您不會看錯人?!庇裟险f。
陳局無奈地笑:“但愿如此吧,隨身錄像的事?你沒從里面找到什么疑點吧?”
“我已經(jīng)讓超級AI掃描過了,暫時沒有,但我還需要繼續(xù)核實,在陸局長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后,我會把錄像給他們的?!庇裟匣卮?。
陳局點點頭,又問:“第二件事是關(guān)于盛典會場的,雖然修了三十年,但原計劃還是要在用完之后拆掉,你看……”
“別拆,我聽說還有煙花秀呢,都在會場里布置好了?”
“那,還留著它……”
“當(dāng)然是辦我的就任儀式啊?!庇裟虾懿灰樀卣f,身后,伊萊娜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嗤。
“你要在盛典會場辦就任儀式?”陳局顯得很驚訝。
“對啊,就算我只能做六個月的局長,就任儀式也還是要辦的吧?等我查清案子之后吧……”郁南說。
他以為陳局會反駁他,但沒有,對方只是笑笑,就同意了郁南這個不要臉的要求:“你倒是很有手段,居然炸了灰星的恒星?”
“怎么,您覺得我做得過分了?”郁南問。
“不?!标惥謸u頭,“我覺得你做得不夠,如果是我,我會直接炸了灰星,哪怕上面有無辜的婦孺。對位面保護局權(quán)威的挑釁,是不可容忍的。”
“但,那也就失去我們‘保護’的意義了啊?!庇裟险f。
掛斷通訊之后,吳魚已經(jīng)從料理艙回來了。
身后的機器小車上是滿滿的八菜一湯。
郁南氣樂了:“這是你在剛才那十分鐘里做的?把我當(dāng)傻子呢?”
然而身后的AI特地出聲辯護:“我能作證,吳先生親自按下的料理機開關(guān)!”
郁南:“……”
“咳,畢竟我輔修的食物料理這一門,成績其實不太好……”吳魚有點局促。
“好吧,那就下次再說?!庇裟线z憾地說。
在忙了一整個上午之后,四個人吃了這頓遲來的午飯,雖然‘島’星上也生存著碳基生物,但在外星吃東西顯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在半個地球時的等待之后,飛船果然收到了來自‘島’星的引導(dǎo)信號。郁南站起身:“吳魚和我一起去,兩個姑娘留下吧?!?p> 他們進入穿梭機,向不遠處那顆深藍色的星球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