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是沒有放下嫌隙,就這么記仇,一點也不大氣,靈敏秀還可以理解,畢竟是宮里的寶貝,可是云羅雀為什么也這么計較?幕玉笑了笑,虛掩眼中彌漫的水汽,保持神秘的形象道:
“你好,云掌門!”
說話的同時,他將明燈很自然的遞給靈敏秀,緊跟著他微低腦袋,抬起左手,看向腕表:
平京大梁晚上10.45。
靈敏秀將手中的明燈高高提起,燈光照在甲板上,燈光所及之處,瞬間不同,他看到了空氣中擠出的火星子,以及聞到了彌漫在水汽中的些許腥味。
而帆船四周的白霧并沒有什么變化,沒出現(xiàn)什么因為打斗而留下的慘烈痕跡。
幕玉抬起腦袋,轉(zhuǎn)動目光,只見河不只是一條河,而是彎曲從天上流出的急流,一段彌漫著白霧,一段又彌漫著灰霧,依次重復(fù)交替著涌向天邊,河的一面有一座山巒,就像一只彎曲的掌骨聳立在江面之上。
他將目光移到云羅雀的身上,他看見了一塊熊熊燃燒的青銅,像是在不斷捶打提升血統(tǒng),又像是沉迷在仇恨中折磨自己的酷刑。
緊跟著,他將目光落在靈敏秀的身上,他看見的是一片虛無的空間中,一條娟娟小河不斷的流淌。
“空間元素,哪條小河與腳下的天河同根同源,看來靈敏秀隱藏的夠深?!钡谝淮伟l(fā)現(xiàn)這些,幕玉不是十分的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他正要將目光從靈敏秀身上移開的時候,卻兀的發(fā)現(xiàn)一件詭異的事。
靈敏秀的小河斷裂了一處后,又迅速的恢復(fù)原狀,似乎是被外力切開了一樣。
幕玉微瞇雙眼,收束靈識再仔細的看著靈敏秀,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小河的斷裂處還擠出些許火星子,火紅的顏色在虛無空間中異常耀眼,斷裂處與火星子給人一種喧賓奪主的惡感。
“這里發(fā)生了意外?或者說是這里的外面發(fā)生了意外?難怪靈敏秀的表情正常,他可能早就知道外面發(fā)生什么,只是被困在這里,不能出去解決而已?!蹦挥竦乃季w紛紛涌現(xiàn)出來,心中卻下不定決心,“也不一定是這樣,可能他明白外面出事了,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畢竟這里是我的主場,我才是握有權(quán)勢的人!”
他又看了眼云羅雀,確認他不知道這件事。
這是靈敏秀才完成對兩人親切的問候。
靈敏秀深吸一口氣,掩蓋不自然的表情,用高興地語氣問道:
“玉先生,我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幕玉望了眼云羅雀,只見他將目光投注在岸邊,仿佛刻意避開兩人的談話。
“還行,嗯,特別的合我意。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的信會這么快送到我的手中,還有謝賢生子爵也特別的友善?!蹦挥裥χ?。
靈敏秀用手虛掩嘴角,輕聲笑道:“玉先生,你可別吃了悶虧,還要賣好,到時候我可不認賬!”
因為從下便在宮中長大的他,見慣了各種勾心斗角,雖然他也有利益上的好朋友,但是他從來不會坦然的將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人,當(dāng)成可以為他賣命的朋友,要想讓他傾心交談,便要有足夠的權(quán)勢,就像現(xiàn)在,幕玉便握著滔天的權(quán)勢,這才是他們可以平等交流的保證。
而靈敏秀與云羅雀的不對付,便是地位與力量的不對等,云羅雀始終低一頭,但是他的秉信卻不能讓他服輸,兩人便只能干瞪眼,都看對方不順眼,但是礙于情面與利益,都不能將才建立的脆弱平衡打破。
不過,他讓謝賢生子爵帶著幕玉去的點庫,到是一次真心實意的交情,雖然那也是內(nèi)侍科部不要的東西,賣不掉不吃虧,但是他也浪費了一點口舌,賣給幕玉還能得一個人情,就算那幾塊石板有天大的秘密,大不了以后投靠幕玉便是了,還怕能吃虧不成?
幕玉又看了眼云羅雀,眼角抖了抖,從云羅雀目光投注的方向,他感到一陣惡寒,他搖了搖頭,回過神來,笑著用疑問的語氣道:
“四公子,依你所見,幕某我是吃了什么悶虧?”
“嗯,我想一下,好了,我知道了?!膘`敏秀收起嬉笑的表情,鄭重的拿出幾張黃色糙紙,“你吃了沒有讀完的虧,不過我可以給你補上,但是你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p> 幕玉輕輕地點了點頭,想了想才道:
“我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你的問題不能涉及我個人的隱私。”
說話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忍住強烈的好奇心,又將頭偏過去,看了看愣在哪里的云羅雀,可惜的是,云羅雀既不對兩人的對話表示感興趣,也不動一動來讓他們覺得還有其他人存在。
靈敏秀想了下道:
“第一個問題,你剛剛看到了什么?”
“兩種明顯不同的河,就像這枚銀幣的兩面。”幕玉取出珍藏的銀幣,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他又講了河的部分詳細情況等不痛不癢的點,接著又將話題轉(zhuǎn)回銀幣,輕聲道:
“銀幣的一面是天河,一面是世界樹,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想,這枚銀幣上的天河,就是腳下的江河,亦或者是外面的江河?!?p> “嗯,可以這樣理解。”靈敏秀邊思考幕玉的回答,邊看向他手中的銀幣,“如果銀幣上的天河,便是我們腳下的江河,那么背面的世界樹又代表什么呢?”
“四公子,這是第二個問題嗎?”幕玉笑著提醒他。
在幕玉遞過來的明燈下,他看清了銀幣的形狀,但是腦海中的世界樹,依然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總想弄個明白,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幕玉的話,嘴里小聲的嘀咕道:
“土財主,真是個土財主!”
幕玉搖了搖頭,他明目張膽的罵自己,真是一點也不忌諱,小家子氣溢于言表。
這時,久久沒有說話的云羅雀轉(zhuǎn)過頭來,輕聲道:“天河與世界樹都是過眼就忘的東西,兩者之間的阻隔,才是我們?nèi)诵枰獙ふ业闹攸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