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yún)⒃斠幌履切┪锢泶罄械氖指?,還是想看看新鮮玩意?“
張教授征詢著梅的意見。
“新鮮的?“
梅有些疑惑。
“我聽說,有一只考古隊挖出來大量不明的碑文,現(xiàn)在就存放在大圖書館。雖然不能去直接觀察,但還是能夠間接打量一下的?!?p> 張教授興沖沖的說著。
看起來,似乎張教授對此更加感興趣一些。
梅自然也有些好奇。
張教授拍了拍梅的肩膀,將梅差點拍倒在地。
“不錯,我們先去看看情況,說不定真的有能夠直接接觸到機會呢!“
張教授興沖沖的走在前頭。
梅揉了揉生疼的肩膀,跟在后頭。
“老李?忙著呢?“
張教授的大嗓門驚醒了一個抱著一沓照片的老教授。
“噓!小點聲!“
李教授捏了捏有些發(fā)疼的腦子。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往常遇到了文物,你不都是很高興的樣子嗎?“
張教授壓低了聲音。
“嘿,別提了,還有,不可能讓你去接觸實物的,還沒清理完呢?!?p> 李教授很直接的說著,然后將桌上的照片推了推。
“看看照片吧,不要傳出去,我也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p> 李教授看了一眼梅。
“這位是?“
張教授推了推梅。
“老陳帶的徒弟,過來給我打打下手,雖然體格不是很強,但也還算不錯。來,給我們講講唄!我們又不懂這鬼畫符都是些什么東西?!?p> 張教授笑著說著。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也不知道這些碑文的意思,不過已經(jīng)開始進行相關的破譯工作了?!?p> 李教授從桌子底下摸出了一根煙,叼在嘴邊聞著味,沒有點燃。
“瞅一瞅,然后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一會也要去加班了?!?p> 李教授的語氣之中帶著那么一點點的憂愁。
“來來來,這可是外面看不到的好東西?!?p> 張教授并不在意李教授的態(tài)度。
張教授雖然對于文物很有興趣,但是張教授并不想要親自去考古。
“從風格上來看,似乎和現(xiàn)代風格有些相近?“
張教授一副很專業(yè)的樣子分析著。
“年代大約在三十五萬年前,不是偽造品?!?p> 李教授注意到了張教授的目光,開口解釋著。
“那豈不是傳說之中的前文明紀元?“
張教授來了興致。
李教授的嘴角抽了抽。
“都叫你不要去相信那些營銷號了,說真的,你一個正教授居然也會被營銷號帶節(jié)奏,我感覺很丟臉啊!“
李教授已經(jīng)不想生氣了。
“那你有證據(jù)說明前文明紀元的確不存在嗎?“
張教授反問著。
李教授感覺有些頭疼。
杠精什么的,最討厭了。
“行行行,你看你的,看完了趕緊走。“
李教授打開了窗戶,將嘴里的煙丟進了垃圾桶。
抽煙是不好的,但是煙癮,戒起來的確有些困難。
不過只要李教授的意志足夠堅定,那么這都只是小問題而已。
李教授對自己的意志,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自信的。
但是人一旦煩躁起來,終究還是免不了會做出一些蠢事情。
李教授看著窗外的一棟棟折射著刺眼金光的,直入云霄的建筑物,內(nèi)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學術人終究還是要靠著學術上的成就吃飯的。
而學術上的成就,也是學術人一生的追求。
雖然挖出了一座古代遺跡令李教授感覺十分開心,但是如果不能夠將古代遺跡之中的記載破譯出來的話,那就未免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了。
李教授摸著手中的打火機,愣愣的出著神。
梅看著照片上碑文之中有些熟悉的文字,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帝與之爭于南,斬之于北。然其雖死猶生,染之于北,帝無奈,活之,壓于北……“
和現(xiàn)代的大部分文字體系不同,看起來一大串的碑文上所記載的信息卻出奇的少。
大概只有那么幾句的份量。
大概是為了盡可能保證信息的準確性,碑文上還添加了大量可供參考的補充信息,用以降低信息熵。
不過很可惜,梅感覺這段描述之中依舊缺少了一些什么關鍵信息。
“只有這些嗎?“
張教授翻的比較快。
“那座遺跡已經(jīng)風化的差不多了,只有這些還比較清晰、可以很直觀的辨認出來。“
李教授似乎冷靜下來了。
梅思索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
“那就是還沒有清理完?“
張教授有些驚訝的問著。
“那座遺跡有地下的部分,而且很危險,所以已經(jīng)由專業(yè)人士接手了,像我這種老骨頭,也就只能坐在后方出出主意了?!?p> 李教授很清楚,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親自過去也只是添亂而已,更何況。
“李教授,你該吃藥了。“
一個急匆匆的身影走了進來。
張教授沒有繼續(xù)待下去的興致了,曾經(jīng)的一個個老朋友,現(xiàn)在都脆的像個麻桿似地,哪還能像張教授這么精神的四處閑逛?
大圖書館,嚴格意義上來講,只是一個超大型的服務器陣列,加上一棟棟保護措施極為嚴密的儲藏間而已。
梅四處掃視著,不過很快,梅就發(fā)現(xiàn),其實并沒有什么好看的。
千篇一律的,充滿了冰冷的機械風格的鋼鐵房間是這棟建筑之中的主流樣式。
很快,張教授帶著梅來到一個房間之中。
鋼鐵牢籠一般的密封房間之中,只有著一個比較大的投影屏在閃爍著藍光。
“既然你也要去永夜市,那么我也得提前給你做好功課?!?p> 張教授在墻上熟練的摸索到了開關,打開了燈。
“永夜市的事件,上面懷疑,是某種未知的病毒的感染造成的。畢竟,實在很難想象為什么會出現(xiàn)那么大規(guī)模的猝死現(xiàn)象?!?p> 張教授打開了一份資料。
“不過目前,永夜市組建的專家組仍未給出相關的原因,所以上面決定抽調(diào)一批專家去進行支援,不過,如果真的是未知的病毒在作祟的話,那么,可能會有危險?!?p> 張教授打開一份份尸檢報告。
“這是永夜市專家組給出的尸檢報告,雖然死因都是猝死,不過原因并不是都相同的?!?p> 梅仔細地觀察了一會,發(fā)現(xiàn)心源性猝死占了絕大部分。
“看來你也明白了,心源性猝死的確占了很大部分,不過永夜市專家組認為這可能并不是主要因素?!?p> 張教授調(diào)出了一份資料和一張照片。
資料之中的年輕人和照片之中的老年人看起來很相似。
“根據(jù)永夜市專家組的說法,這兩個是一個人。“
張教授的表情有些古怪,雖然張教授覺得永夜市專家組應該不會在這種大事上糊弄別人,但是這事未免也有些太過離奇了些。
要不是問過了幾個信得過的朋友,張教授估計很難相信這種事情居然真的存在。
“這種衰老速度,是真的嗎?“
梅仔細的,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破綻。
但可惜,似乎毫無破綻的樣子。
“先暫時把這個當做真的看,反正到時候自然能夠得到驗證的。“
張教授的神色有些嚴肅起來。
如果是假的,那最多只是學術界又出了幾個敗類而已,如果是真的,那么事情可就大條了。
雖然張教授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防護方案,但萬一要不幸中招,張教授一個老太婆自然是無所謂了,但是梅一個小姑涼,以后可怎么辦啊。
“梅,你可得考慮清楚,不要一時沖動,把自己的后半輩子搭了上去?!?p> 張教授叮囑著。
“張教授,我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p> 梅覺得,這次事件,八成會有崩壞的影子在里面。
而且,這個世界上,似乎也有著帝的遺跡。
梅低下頭,掩飾住雙眼之中的那一絲火熱。
如果,真的能夠,再次拿到那份力量的話,那么這點代價,梅還是舍得付出的。
“算了,年輕人都是這樣,不過到了那邊的話,可得跟緊我,防護服不能脫,再怎么熱,再怎么不好看也不能脫,明白了嗎?“
張教授嚴肅的叮囑著,這是事關生命的大事。
“我明白的,張教授,不過這個參數(shù),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梅轉移著話題。
“你還懂醫(yī)學?不過,盡可能還是把精力放在一門學問上吧,雜不如精,不過你還年輕,還有著大把試錯的機會,所以有沒有興趣來讀我的博士?“
張教授認真的說著。
“只是略懂而已,等我畢業(yè)了之后,一定會考慮來讀您的博士的?!?p> 梅笑著說著,調(diào)整好了情緒,抬起頭,真摯的說著。
“那你可得加把勁了,老陳那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放人畢業(yè)的。“
張教授有些遺憾的說著,指著那個參數(shù)。
“那些人只是看起來十分衰老而已,但是也許是因為衰老的過程太過迅速,所以身體內(nèi)部的部分參數(shù)并沒有真的像老年人一樣?!?p> 張教授翻找出了一段錄像。
“這是永夜市專家組送來的參考錄像,有些滲人,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p> 張教授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是手上卻直接打開了。
沒有一顆大心臟還想學醫(yī)?呵呵。
熒屏上出現(xiàn)了一個廣場。
廣場之中,有著許多市民在鍛煉著身體。
突然,一個個市民捂住了心臟,無聲的哀嚎著,對著天空張大了嘴,然后瞪著眼睛,一點點衰老的不成樣子,撲通撲通的倒在了地上……
透過錄像,梅雖然感受不到什么,但是卻依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點點消失了所有光澤,變得皺巴巴的肌膚,飛快的被風吹起的,掉落的由黑轉白的白發(fā)……
梅移開了視線,心臟砰砰砰的跳著。
張教授沉默了一會,關掉了錄像。
“每次看到這份錄像,我都感覺很難受?!?p> 張教授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不過,人總是會有老的一天。看來了也就習慣了。
不過,偶爾,我也會懷念一下我還年輕的時候的靚麗模樣?!?p> 張教授嘆了口氣。
“盡管,我已經(jīng)記不清我年輕的俏麗模樣了?!?p> 梅捂住嘴,默默地走到垃圾桶旁,哇的一聲吐出來。
張教授遞過來一張紙巾。
“習慣了就好了,反正等到你以后學習解剖學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吐啊吐啊,也就習慣了。“
沉默的看完了資料。
紅著眼睛的兩個人走出了大圖書館。
梅沒有了吃飯的胃口,盡管梅很清楚,她應該去吃飯了。
在路邊的面館里對付了一頓,梅和張教授拿著資料和借出來的一些手稿,急匆匆的回到了各自的住所,徹夜開肝。
沒辦法,大圖書館又到了快要開始維護的日子,一旦開始維護,大圖書館將會暫停開放一段時間。
所以,梅自然也不想浪費時間。
“這里,原來是這樣!“
梅合上了最后一頁。
“奇特的思考方式,不過,現(xiàn)在,我也能做到這一點了。“
梅放下手稿,看了看時間。
“花的時間,比想象中還多出來了不少,有些高估自己了?!?p> 梅反省著,隨后急匆匆的收拾起來。
還了手稿之后,梅和張教授開始檢查訂制好的防護服和消毒裝置。
因為不知道到底要應付怎樣程度的危險,所以張教授備了很多,等到時候要用的話,不至于再四處想辦法。
不過啟行的日子,終究還是到來了。
“防護服先套上,不要脫,等見過具體情況之后,再根據(jù)情況選擇相應的方案,明白了嗎?“
張教授囑托著。
畢竟,梅還很年輕,而年輕人,總是會免不了出現(xiàn)一些毛躁的小毛病的。
張教授是這么想的,所以預防針也要提前打好。
由于目前為止,具體的原因還沒有找到,所以在事件得到徹底解決之前,永夜市是一種許進不許出的狀態(tài)。
不過,目前永夜市更大的問題卻是,永夜市內(nèi)部的人手不足,無法處理所有患難者的尸首,這可能會引發(fā)更大的問題。
所以,這次一同前往的,不單只有抽調(diào)來的專家學者,還有一隊勇敢的戰(zhàn)士,做為保駕護航,出苦力的人選。
專線列車上,張教授又給每個人講解了一下各種相關知識,然后又用張教授那溫和的氣勢,讓每個人都套上了防護服,成了一個個套在悶罐里的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