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執(zhí)子無悔
“黑狗血來了,黑狗血來了,快...快讓讓?!?p> “潑它啊,潑它,快潑它。”
不過短短片刻時間,黑影就已經(jīng)穿透了墻壁,來到大廳里面,微微歪抬著個頭顱看著眾人,讓人不寒而栗。
而樓上的眾人也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希望,端來了一大盆黑狗血,這平日里腥臭無比的味道,卻在此刻顯得如此好聞了起來。
刮撒的一聲,黑狗血被傾盆倒下,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淋透那黑影了,眾人也滿懷著希望。
“嗬...”
不過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會越大,只見那黑狗血從天而灑,確實淋到了黑影,但是是穿透了過來,毫無作用。
撲咚!
顯然沒有人可以接受這個結(jié)果,無數(shù)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神情低落到了極點,呆呆木木的,一片死氣沉沉。
“啊...”
慘叫聲響起了,地獄降臨了。
只見那黑影包裹住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一點又一點的抽干他們的血液,最后還拉出了他們的靈魂,一口吞下。
顯然,這是不愿意給一個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了。
斬草,還除盡了根。
“孽障,你該死!”
吸食了十?dāng)?shù)人之后,正當(dāng)那黑影沉醉其中之時,突如其來的一聲爆喝從街道上傳來,倒是嚇的那黑影抖了三抖。
“嗬...”
彷佛像是丟了面子一般,黑影惡狠狠的低吼了一聲,轉(zhuǎn)身朝樓下飄蕩而去,它要吸干這個不速之客。
咚,咚,咚。
一道道腳步聲從黑暗中傳來,只見一頭綁白帶,雙臂赤裸的九尺大漢走了出來,雙眼冒火的看著黑影,顯然是暴怒到了極點了。
“孽障,你竟然敢當(dāng)街殘殺百姓,吸食靈魄,我要是不斬了你,就妄修武道?!?p> 狠話一放,只見那大漢雙掌一立,頓時就浮現(xiàn)出一層金光,如同烈陽粘附其上,光明而又暴裂。
此金光一出,那黑影周邊的濃霧頓時消散了大半,就猶如遇到了天敵一般。
大漢見黑影露出破綻,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直接便欺身而上,一掌覆蓋而下,如同烈焰梵身。
“嗬...”
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黑影當(dāng)然不會束手就擒,干澀的嗓子又是一道古怪的腔調(diào)發(fā)出,比之先前還要刺耳幾分,瘆人幾分。
但很顯然,這次它失算了,碰到了一個真正的強者了。
那古怪的腔調(diào)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在那掌心烈焰的滋滋梵燒之下,就如同春雪遇到了烈陽。
嘭!
巨響傳來,黑影倒飛而出,這一掌,它無法穿透。
“血魂?”
只見那黑影倒飛而出之后,周邊的濃霧陰影也消散的干干凈凈了,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通體血色,雙眼泛白,看著不過孩童大小,但卻呲牙撩嘴,邪色十足。
“血魂,以陰體女嬰之血供養(yǎng),輔生人生魂以吞食,畜牲啊,如此邪氣的血魂,到底已經(jīng)殘害了多少人啊?!?p> 顯然那赤臂大漢已經(jīng)知道了這邪物的來歷,頓時神情大震,怒氣攻心之下,眼珠子都泛出血絲來了。
“孽障,你罪該萬死。”
話音未落,只見那大漢的一雙赤臂金光大放,還纏繞著絲絲烈炎于其上,一時威勢無兩。
剛猛,陵厲。
顯然遇到如此邪物,那赤臂大漢已經(jīng)無法克制自己了,這一出手就是無上殺招,勢要將其打個魂飛魄散。
金光耀眼,烈炎梵身,血魂怕了,它要走,它要逃。
“嗬...”
又是一聲古怪之極的腔調(diào)憑空發(fā)出,只是這一次,好像多了幾分恐懼,多了幾分急迫了。
“區(qū)區(qū)邪魅之音,豈可惑我心神。”
“喝!”
隨著那大漢一聲的爆喝,血魂急迫之間發(fā)出的邪魅之術(shù),頓時猶如陽春化雪,不堪一擊。
“給我,死?!?p> 那赤臂大漢一掌而下,血魂周邊的濃濃邪霧早已蒸發(fā)了干干凈凈,就連垂死掙扎都做不到了。
一掌落,邪魂滅。
......
......
“嘔...”
玉陽府城的一處豪奢宅邸中,一少年模樣的人影正在參悟打坐,但隨著血魂的煙消云散,頓時一口黑血噴吐而出,臉色慘白了起來。
“誰,究竟是誰,敢殺了我的靈寵。”
待到運轉(zhuǎn)了幾周法門之后,少年人的臉色漸漸又紅暈了起來,彷佛無事發(fā)生一般,但嘴唇上掛著的絲絲黑血,卻出賣了他。
“靈叔,進來一下?!?p> 少年人神色寒意十足,一雙眸子中也盡是厲色,顯然,血魂的死,已經(jīng)讓他失去了理智了。
而在少年人喚聲之后,一扇青檀大門被緩緩打開,一道人影似飄似行的,籠罩于黑霧當(dāng)中,緩步走來。
“二爺,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但老奴建議,還是隱忍片刻為善。”
空靈的聲音飄蕩于房間之中,話語間的冷漠之意,讓少年人的怒火更上了幾分。
“忍忍忍,那到底要忍到什么時候,現(xiàn)在我的靈寵都被殺了,你還讓我忍?”
少年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手掀翻了腳下的案幾,咆哮出聲道。
而那黑袍人顯然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微微避開了幾步,態(tài)度雖然恭敬,但語氣依然十分冷漠的說道。
“二爺,現(xiàn)在是敏感時期,少帝初登大寶,權(quán)力接替之際,必會拿人開刀,若是你一意孤行,就請先脫下這大日夜梟服。”
此話一出,少年人頓時就楞住了,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黑色玄服,神情也訕訕了起來。
沉默了片刻之后,少年人有些憋屈的開口道。
“靈叔,憑我們的實力,還用如此忌憚成國嗎?要我說,就應(yīng)該趁其氣運不穩(wěn)之時,給它一個突然襲擊,說不定早就改朝換代了?!?p> “幼稚,大成已經(jīng)立國千年之久,其底蘊豈能簡單的了?要是如此簡單的話,大人早就已經(jīng)......”
“誰?”
黑袍人話還未說完,彷佛突然察覺到了什么,周邊黑霧一陣動蕩,徑直帶著他沖出了房門。
而那少年人楞了一下之后,也一擺衣袖,迅速跟了上去,神情帶著幾分緊張。
院落中,一容貌俊朗的青年盤坐于石凳之上,一手撐著下頜,一手執(zhí)著一枚黑子。
黑袍人一眼掃去,只見棋盤之上的棋子已經(jīng)多了十?dāng)?shù)枚了,心底一沉,暗想道,恐怕剛剛的對話已經(jīng)全被他聽了去了。
“閣下究竟何人,夜入私宅,恐非君子之道。”
“啪嗒?!?p> 而那俊朗青年彷佛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的放下手中黑子。
月色漸漸落下帷幕,初升的朝陽爬上了云頭,白晝降臨了。
一手黑子,一手白子,俊朗青年下了一晚上,而黑袍人和少年人,便等了一晚上。
末子落下,旗龍已成,俊朗青年終于轉(zhuǎn)過了頭,微笑著看向兩人,無邪而天真,讓人頓生好感。
“玉虛元離,見過蒼黃教的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