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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兩千四百年日記

第81章 張家的死間:張儀

我的兩千四百年日記 吾御 2018 2020-02-20 23:14:31

  遠(yuǎn)處的青山中傳來一陣子規(guī)的啼鳴,鳥鳴聲在山谷中回蕩,讓原本空寂的后山多了幾分空靈之意。

  “原來是張儀啊,他的假死之計(jì)確實(shí)不錯,只是沒想到他還另有計(jì)劃?!币壮卸⒅姛o艷的眼睛緩緩說道。

  鐘無艷先是沉默了半晌,隨后皺起了眉頭道,“你怎知他是假死?”

  果然,易承心中一凜。

  根據(jù)易承所知道的情報(bào),張儀七年前就已經(jīng)死在了魏國,死法和死亡時間都與他在后世所知道的差不多,連續(xù)三世的快速重生,讓他脫離了這個世界三十多年,而張儀也正是在那三十多年中嶄露頭角,縱橫捭闔。

  后來第九世重生,在秦國邊疆的北大營聽說張儀這個鬼谷弟子已經(jīng)在魏國死掉的消息,他也沒什么想法,只是稍微有點(diǎn)可惜沒有同這位歷史名人見上一面。

  不過剛才聽聞鐘無艷提到張儀這個名字,易承便長了一個心眼。

  既然商鞅都可以在他的安排下假死,那么張儀這個人也很有可能是假死而已,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見識過那個長壽的張家之后,易承對張這個姓氏非常敏感。

  張儀,便是他非常懷疑的一個對象。

  張家族長張?zhí)靻⒄f過,張家派出了四十六人前往七國布局,并且想要扶持秦國為大。

  張儀的所作所為,簡直完美符合張?zhí)靻?dāng)初所說的話,易承完全有理由相信,張儀就是張家人,而且是張家派出的一名死間。

  果然,剛才只是開口一詐,就從鐘無艷口中套出了張儀沒有死這個重大情報(bào)。

  “我道門理綜雖然人丁不興,可對于這天下局勢,卻是頗為了解?!币壮型α送ρ澹渚?。

  這個時候只有盡量裝一裝,才能多套出更多情報(bào)。

  鐘無艷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后凄然地笑了一聲道:“我曾聽師弟說過,道門理綜有本典籍說百年天下之事,并盛贊能著此書者,其才能不亞于鬼谷子之下,如今看來,你這道門理綜確實(shí)能人頗多?!?p>  聽鐘無艷說著沒有營養(yǎng)的奉承話,易承心中反倒更加小心,面前的這個女人究竟知道多少東西?

  從她稱呼張儀為師弟來看,這個女人也是鬼谷一門,鬼谷門中,向來沒有草包。

  她進(jìn)入齊國朝堂乃是四年前的事,同歷史上記載的一樣,這個女人孤身前往皇宮勸諫齊宣王,陳述齊國危難四點(diǎn),為齊宣王采納,立為王后。于是拆漸臺、罷女樂、退諂諛,進(jìn)直言,選兵馬,實(shí)府庫,成為齊國百姓津津樂道的王后。

  但是現(xiàn)在得知她進(jìn)入齊國朝堂是張儀安排的計(jì)劃之后,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她不是什么拯救齊國的國母,而是一名打入齊國的間諜。

  既然她是為了還張儀的人情才進(jìn)入的齊國,那她就不可能對齊國安什么好心。

  “哦,對了,巨子臨終前,說給我留了一封信,讓我在他離世之后三個月再打開,此信尚未啟封,興許那封信中,會提到夫人?!币壮泻鋈幌氲绞裁?,趕忙開口道。

  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并不傻,想要直接套話難度太大,不過從她對禽滑釐如此依依不舍的態(tài)度來看,這很有可能是她的軟肋。

  “哦?竟有此事?!辩姛o艷原本有些無神的眼睛一下恢復(fù)了清明?!按诵旁谀模楷F(xiàn)可打開?”

  易承有些為難道:“巨子叮囑過,只準(zhǔn)他逝世三月之后才能打開,現(xiàn)在巨子剛剛故去不到十日,貿(mào)然啟封,恐怕不好?!?p>  “我乃是他妻子,如何不能看他的遺書?”鐘無艷有些悲愴。

  “夫人說您是巨子之妻,可巨子臨終前的半月,我倒是從未見您來探望過他老人家?!币壮袔е鴳岩傻目谖钦f道。

  在禽滑釐最后臥病在床的這段時間,他確實(shí)沒見過這個女人,也從未聽禽滑釐提起過。

  鐘無艷望著眼遠(yuǎn)處的青山,似乎陷入了久遠(yuǎn)的回憶,而后輕輕嘆息道:“自從入了齊國后宮,我已經(jīng)有四年未曾與他相見了...”語氣中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他曾經(jīng)勸過我,讓我放手,他與我是不可能的...可我...就是放不下...如今他先走了...我就感覺這心啊...有一處...空了...”鐘無艷自顧自的說著,一邊撫摸著禽滑釐的墓碑,一邊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

  她的淚水太多,以至于原本遮在面龐上的白紗都被浸濕。

  睜著眼睛,無聲的能流下這么多眼淚,易承完全能感受到,面前這個女子是動了真情。

  “哎......我當(dāng)年第一次遇見他時,他正好去云夢山拜謁師尊,并且告知師尊孫臏已將龐涓在馬陵殺死,并且想讓師尊將數(shù)典忘祖的龐涓從師門弟子中除名,不過師尊沒有答應(yīng)...我記得那時我才十六歲,只是看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鐘無艷自言自語地說著,像是和易承說,又像是在和墳塋中的那個人說。

  “我那時向他訴說傾慕,可他卻笑著說我還是個稚童...他是比我大,可那又怎樣...他說他有妻室...那又如何...

  這么多年,我一直為他守身如玉,只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知道有個人一直在等他...

  可他就跟一個木頭一樣,總是為了他的墨家,一心想著中興他的墨門...

  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那副認(rèn)真的樣子...

  那一次徐州相王,魏國做了一個局,當(dāng)時要?dú)⒌艋?,情況十分危急...我在其中斡旋,答應(yīng)欠下一個人情,最后動用了張儀的勢力,這才保全他的性命...

  可這些...他都不知道...

  現(xiàn)在...永遠(yuǎn)也不知道了...”

  鐘無艷說到這,再也忍不住悲痛,抱住禽滑釐的墓碑放聲痛哭,空曠的山谷中,只能聽到一夫人哀慟的悲鳴。

  看著鐘無艷哭的這般凄楚,易承也覺得有些沉重。

  從這些只言片語中,易承可以想象到這個女人和禽滑釐的感情,只是單相思而已。

  禽滑釐從未想耽誤她,所以一向潔身自好,可這個女人,卻為了他,默默付出著自己的一切...

吾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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