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嬴政的雷霆手段
一個人性格塑造的關(guān)鍵時期,在于青春期。從十二到二十歲,正是一個人鞏固確立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最重要時期。
就在易承安于平靜,享受王子權(quán)利的同時,少年嬴政也在飛速地進(jìn)入他的青春期。
幼時的伙伴不知不覺間漸漸疏遠(yuǎn),兒時的調(diào)皮的性格也慢慢有所收斂,整個人更是從天真爛漫的孩童成長為心思深沉的青年。
白駒過隙,似水流年,時間只是悄然流逝,回首間,那個嬴政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嬴政了。
五年后。
咸陽,成蟜府。
“金羽衛(wèi)已經(jīng)全部出動了嗎?”易承一席白袍,頭戴銀冠,端坐在廳堂前的椅子上,一手持白羽扇,一手扶著案幾,仿若一位運籌帷幄的軍師。
在他的對面,坐著一名身著青衣素袍的少年。
“三千四百名金羽衛(wèi)已全部出動?!备柿_的胸膛微微起伏,“王上此次是要斬盡殺絕了?!?p> “本就該如此?!币壮休p輕搖動羽扇。
不知不覺,嬴政已登基五年。
這五年,易承親眼見到,嬴政從一個惶惶忐忑的太子成長為一名殺伐果決的大秦帝王。
自打上個月,長信侯嫪毐在雍縣離宮說出,吾乃皇帝之假父也,窶人子何敢乃與我亢。這話傳到咸陽之后。
嬴政與嫪毐之間的矛盾便徹底爆發(fā)。
嬴政已不再是五年前那個誰都不用在意的孩子,五年的王位生涯,讓他獨斷專橫的性格得到了充分的養(yǎng)料,現(xiàn)在,他想要更大的權(quán)力!
而嫪毐,作為一位在太后身邊的男寵,也已經(jīng)在秦國經(jīng)營多年,不僅被封長信侯,還取山陽地為其居,宮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
事無小大皆決于他,又以河西太原郡更為毐國,門下最多時有家僮數(shù)千人,門客也多達(dá)千余人。
其勢力之龐大,連權(quán)傾朝野的呂不韋也要讓他三分。
原本三方勢力就已經(jīng)勢同水火,上個月嫪毐點燃了火星,最終引爆了火藥桶。
嬴政在積極備戰(zhàn),呂不韋也頻頻上書請戰(zhàn),在看到朝堂上的動靜之后,嫪毐決定先下手為強(qiáng)。
王九年四月,秦王嬴政在雍城蘄年宮舉行冠禮,嫪毐動用秦王御璽及太后璽發(fā)動叛亂,攻向蘄年宮。
秦王嬴政早已在蘄年宮布置好三千甲士,一通亂戰(zhàn)之后,叛軍大敗,嫪毐沒有死心,逃回到山陽地引導(dǎo)其僮仆門客和軍隊發(fā)動政變。
秦王命令昌平君、昌文君領(lǐng)咸陽士卒與嫪毐爭斗,兩軍戰(zhàn)于咸陽。秦王下令:凡有戰(zhàn)功的均拜爵厚賞,宦官參戰(zhàn)的也拜爵一級。嫪毐軍數(shù)千人被殺死,嫪毐見其軍大敗,與死黨倉皇逃亡。
而嬴政絲毫沒有放過嫪毐的意思,命三千四百名金羽衛(wèi)全部出動,并令諭全國:生擒嫪毐者賜錢百萬,殺死嫪毐者賜錢五十萬。一場遍布秦國的清洗就由此拉開序幕。
“這下秦國的朝堂上,恐怕是又會起一輪新的肅清。”甘羅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神情復(fù)雜道:“陛下已經(jīng)長大,他是個極度渴望權(quán)力之人,恐怕此事之后,相國和公子也有危矣。”
易承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嬴政的權(quán)力欲,從他少年時就能窺得一二,現(xiàn)在成為帝王,更是變本加厲。
他幾乎不會放過任何奪得權(quán)力的機(jī)會。
他已獲得的權(quán)力,也不想讓任何人染指。
呂不韋、趙姬、成蟜,所有在秦國朝堂上的勢力,嬴政都看不慣,他想要更多,或者說,他想要全部。
易承也看向窗外,宮闕之中,果然夠冷血,夠無情,即便是少年時情同手足的兄弟,長大之后,也會忌諱莫深。
“嬴政剿滅嫪毐,此事有張家人參與嗎?”易承想了想問道。
甘羅搖搖頭,“根據(jù)義堂的情報,并沒有發(fā)現(xiàn)張家人參與其中?!?p> 易承點點頭,在白起去世后,墨門義堂在失去了白起這個核心的頭領(lǐng)后就急劇衰落,后被驪山宮接納,漸漸脫離墨家,形成了一個由驪山宮所掌管的組織。
十五年前驪山老母秦伶因病卸任之后,由他的祖父甘茂接任驪山老母之位,九年前甘茂去世,又將位子傳給了淳嘗芳。
甘羅乃是驪山宮近兩代人中的佼佼者。
淳嘗芳上任后的第二年,就將甘羅任命為驪山宮大長老,同時兼任墨門義堂的堂主。
因為有著張家血統(tǒng),所以甘羅出現(xiàn)了有一種張家人獨有的隱形遺傳病,那就是他的容貌與他的實際年齡不符。
甘羅今年的實際年齡已經(jīng)超過了三十一歲,可他的面容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
這也讓易承對于歷史上那個十二歲官拜上卿的甘羅有了一個新的認(rèn)知。
原本人家就不是個小孩子,只是患上了張家人特有的隱形遺傳病,變得跟柯南似的,有著大人的頭腦,小孩的身體罷了。
這樣一來,就完全能夠解釋歷史上那個年僅十來歲就能去各國游歷,且計謀超群,不辱使命的甘羅為什么能做出那些另后人匪夷所思的奇事。
一個孩子做出那些事,足令人嘖嘖稱奇,可如果換成一個成年人做出那些事,那就絲毫不會令人覺得奇怪。
“也不知王上會如何處置太后?!备柿_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看著易承說道。
“除了囚禁,也沒有其他懲戒的手?jǐn)嗔恕!币壮杏挠牡卣f道?!爸皇遣恢莱蒙系谋姵紓儠泻畏磻?yīng)...”
......
雍城蘄年宮的行宮中,一位皮膚保養(yǎng)的極好,身穿紫色綢衣的中年女子正跪服在地上放聲大哭。
在中年女子的面前,站著一名身穿玄衣龍紋服的青年。
面對面前女子的痛哭流涕,青年臉上沒有絲毫同情,只有無盡的冷漠。
“把她帶下去,遷之于萯陽宮,詔令群臣,沒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jìn)出?!鼻嗄甑穆曇艉苁潜?,然后就上來幾名黑甲軍士,拽起女子的胳膊,將她架了出去。
“王,此事有待商榷,貿(mào)然將趙姬至于冷宮,此舉恐招朝堂非議...”一名身穿深藍(lán)色儒袍,短髯長須的男子拱手上前勸道。
青年的眼中寒芒閃過,“詔令,敢以太后事諫者,戮而殺之!”
長須男子皺了皺眉,“還請吾王三思...”
嬴政轉(zhuǎn)過頭,看著長須男子,“尉繚,寡人的話難道還要說第二遍不成?”聲音冰冷,卻已帶著絲絲殺意。
被喚作尉繚的長須男子單膝叩地:“臣知曉,這便去草擬詔令?!闭f罷,便起身緩緩告退。
待尉繚走后,從大殿外又走進(jìn)來一名身穿黑色鐵鎧的將領(lǐng),待走到嬴政身邊后,抱拳行禮:“王上,嫪家死黨衛(wèi)尉竭、內(nèi)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人盡數(shù)梟首,嫪毐已被活捉,等待王發(fā)落?!?p> “車裂嫪毐,滅其三族。”嬴政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語氣平靜,可誰都能聽出,他話語深處蘊含的強(qiáng)烈恨意。
母親與那人茍且的羞辱讓他心底有一團(tuán)永遠(yuǎn)也撲不滅的怒火。
最讓嬴政怒不可遏的,是母親還在雍城離宮偷偷給那人誕下兩個野種!而自己居然上個月才剛剛知曉!
“命追隨嫪毐的賓客舍人罪輕者為供役宗廟的取薪者,罪重者奪爵遷蜀,徙役三年?!?p> “重罪者恐有幾千余...”
“不管多少人,全部奪爵遷蜀。”嬴政殺伐果斷道。
“那兩個孩子...”
“囊撲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