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良的身世
張良還是忘不了他的韓國。
五世相韓的家族經(jīng)歷,從小錦衣玉食,淮陽學(xué)禮的良好教育,讓張良在童年時期就達(dá)到了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人生巔峰,也正因為這些美好經(jīng)歷,讓他對韓國有著極深的眷戀。
隨著秦國的入侵,韓國的覆滅,也讓生平一番風(fēng)順的張良遭受重創(chuàng),韓國滅亡后,張良還有私家仆從三百人,在他弟弟死后沒有辦葬禮,而是將全部家財都投入反秦事業(yè)。
這世上沒有什么比害人家破人亡更深的仇恨了。
當(dāng)年跟張良一起在秦地千里跋涉時,易承就問過張良許多問題,首先,韓張一脈確實是張家的一個分支,但不是主分支,只是天元張分化出去的一個小世家。
其次,天元張、邊星張和隱張做出扶持秦國為大剿滅六國的決策時,并沒有通知韓張這種小世家,因為知道的人越多,計劃就越有可能敗露。
因此,即便是在張家內(nèi)部,韓張也是屬于被默認(rèn)犧牲掉的家族,沒有人會為他們打抱不平。
曾經(jīng)知道這些秘辛的易承,覺得張良沒有黑化到想要滅掉全部張家就算不錯了。
跟著劉邦一同推翻秦國之后,大仇得報的張良也沒了目標(biāo),他本性善良,從小學(xué)儒,偏好墨家,又習(xí)黃老之術(shù),性格超脫出塵,不在乎功名利祿,最終也是選擇離開朝堂,做閑云野鶴。
易承問過張良他與司徒玄空的關(guān)系,張良只說他是司徒玄空的室外弟子,司徒玄空只教授了他一些劍法和兵法,其他的沒有多說。
不過通過易承的觀察,張良對他應(yīng)該有所隱瞞,因為他跟司徒玄空那七名弟子的關(guān)系看起來實在過于親昵,而且張蕤可不是室外弟子,而是司徒玄空七名坐下門徒中排第四位。
張蕤又和張良同屬韓張一脈,甚至易承猜測他們可能有血緣關(guān)系。
他們之間的種種關(guān)系表明,肯定有易承不知道的時間線在暗中發(fā)生,可惜自己每次重生的時間都很短暫,很難把自己外人的身份標(biāo)簽?zāi)ㄈ?,因此也不可能通過信任得到真正的消息。
盡管看著眼前的張良無比熟悉親切,可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卻還是一個外邦世子,甚至還要表現(xiàn)出漢話都不會說的樣子,張良更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交心談話。
妄想通過對話得到什么有價值的情報是不可能了,不過易承還是愿意厚著臉皮跟張良聊天。
從沿途風(fēng)景聊到人文地理,天南聊到海北,不知不覺間一整袋葡萄酒就下肚了,易承把最后一口酒喝進(jìn)肚子,便搖了搖酒袋笑道:“我的酒喝完了,也該走了,司馬良先生,與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接下來咱們還有很長一段旅程要一起度過,希望下次還能與你有如此盡興的談話。”
“世子過獎了,世子博文強(qiáng)識,方才說的許多外邦軼事我都未曾聽說過,在下受益良多,接下來的旅途也理應(yīng)相互照拂。”
“哈哈,那就明日再見?!?p> “明日再見。”
當(dāng)易承搖搖晃晃地回到自己的那團(tuán)篝火旁時,早已按捺不住的卡恩趕忙湊上來問道:“約翰,你去找那些東方人說什么呢?我看你帶著幾袋葡萄酒過去找他們有說有笑的?!?p> 坐在火堆一旁的大西庇阿和幾個貴族管理也看向易承,顯然卡恩問的問題也是他們想問的。
“咱們今天不是第一天出城嘛,就請他們喝了些我自帶的葡萄酒作禮物,接下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他們是走過這條商路的,自然知道的東西比我們多,我想多向他們討教討教總沒壞處?!?p> “嗷~那你剛剛過去打聽到什么了嗎?”
“那可多了,這出了羅馬地界,后面有高山、有沼澤、有沙漠、有湖泊,一路上各色人種,不同國家,不同文化多著嘞...”易承又開始向眾人吹噓起自己方才跟張良談話時聽到張良講述的一些沿途風(fēng)土人情。
眾人也都聽著,生怕漏掉了什么細(xì)節(jié),直到易承說的口干舌燥,坐回自己的背包處喝水才停下。
看著易承仰頭喝水,大西庇阿從旁邊挪了挪位置來到易承身旁,悄聲道:“你懂漢語這事,沒有泄露出去吧?”
易承頭搖的像撥浪鼓,“沒有,我哪敢泄露呀,家主臨行前特意交代我不要用漢語跟這些漢人談話,我跟他們說話全都是用說拉丁語?!?p> 大西庇阿拍了拍易承的肩頭,說道:“這就好,就像卡爾大法官說的,這些漢人狡黠聰穎,城府深沉,你跟他們交談時,記住一定要多留些心眼,不要被他們輕易套話,知道么?”
“知道啦,表哥,這都不用你說?!币壮信呐男馗疽庾约鹤杂蟹执纭?p> “在外面也不要總叫表哥,要喊我領(lǐng)隊,雖說咱們是商隊,可其中絕大多數(shù)人還都是我?guī)н^來的軍卒,軍中紀(jì)律至上,就算是你犯了錯,我也會用軍法處置,你切要牢記?!贝笪鞅影⒄Z重心長道。
“是,領(lǐng)隊?!?p> 是夜,吃完了飯,商隊開始輪流守夜,一夜分四班,一班五十人值守,這樣既可以保證整個商隊的安全,也不影響守夜人的睡眠,白天可以繼續(xù)趕路。
躺在一張羊皮毯子上,周圍傳來一陣陣駱駝群輕微的反芻咀嚼聲,易承仰頭望著頭頂這片星空,自從穿越到這兩千年前,他看星空的次數(shù)太多了,從戰(zhàn)國時代,一直看到秦末漢初,即便現(xiàn)在身處萬里之外的羅馬,頭頂?shù)倪@片星空也沒有什么太大變化。
那些星光,是從成百上千萬光年之外的恒星散發(fā)出來,穿過遙遠(yuǎn)的星系投射在這片土地上,打在易承的視網(wǎng)膜上,冷冷的見證著這片大地上名為人類的物種所發(fā)生的無數(shù)故事。
易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倒計時。
那里也有一片輕微的盈盈白光。
【69425:02:26】
【69425:02:25】....
六萬九千小時,八年時間,足夠他完整的體驗這次東游之旅,并且見證絲綢之路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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