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到底是誰
“好吧，我承認，我動心了。什么小狼狗，小奶狗，一邊去！姐姐在這個時空的理想型出現(xiàn)了。我真的發(fā)現(xiàn)，這里真的一直不斷出現(xiàn)各類型男人在挑戰(zhàn)我欲望的底線。再這樣下去，等哪一天姐姐受不了，三個全收了做白面！
話說回來，這個高義真的太厲害了，果然當(dāng)警察就是不一樣。估計是千梵媽媽希望他來調(diào)查千梵自殺的事情吧。不過千梵自殺確實很蹊蹺，誰自殺都有些苗頭或者原因啊。這千梵卻那么突然，而且還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好像是故意毀掉一切一樣，到現(xiàn)在為止，我對這個過去的自己還是一無所知。就像她過去消失了一樣，按道理來說，中學(xué)小學(xué)的朋友應(yīng)該會有來往的啊，或者至少留下一些以前的東西，可在家里的房間干凈得不可思議。千梵父母說千梵年放假回來就將所有以前用過的書啊本子都賣掉，說是要斷舍離，沒有的東西就不留下了。這事情怎么這么湊巧，好像是準(zhǔn)備好了一樣。
難道……她是知道我會來代替她？”
天臺上，高義將菜單遞給千梵：“看，要吃點什么？這里的油燜蝦很好吃，要不來一份?！?p> “我過敏，不吃蝦?！鼻ц蟮椭^隨口回答到。
“你吃蝦過敏？”
“嗯，海鮮過敏……”糟了！千梵忘了現(xiàn)在不是夏芝的身體，夏芝吃海鮮過敏，可千梵應(yīng)該不會，“就……最近才出現(xiàn)的過敏情況。”
“哦……”高義懷疑的點點頭，“那你看吃什么?！?p> 店員過來給他們下單：“你們點的酸梅湯，要熱的還是涼的？”
“熱的?！鼻ц篑R上回答到，然后意識到自己回答得太快，又心虛的看了看高義，“高義哥哥，你呢？”
高義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跟你一樣?！?p> “那就兩份熱的。”千梵跟店員說。
“學(xué)校生活還適應(yīng)么？”高義端起水杯喝著。
“適應(yīng)啊，啊！我忘了和宿舍妹妹們說我不回去吃飯了?！闭f著，她急忙拿出手機，果然微信宿舍群刷爆了，最后她們決定自己出去吃了。千梵超級抱歉發(fā)了幾個道歉表情：“我鄰居帥哥哥突然來了，姐妹們，不好意思……請原諒我見色忘友?！?p> “有男朋友了么？”高義突然問。
“什么！”他怎么每次都卡著點問問題，好像看到她發(fā)的信息一樣，千梵心虛的收起手機，“沒有?。 币畛坎凰隳信笥?，以前不知道，反正現(xiàn)在不算，千梵想著。
“那是不是都有不少男生在追求你?。俊备吡x繼續(xù)問。
“這是……”不對，他怎么那么關(guān)心有沒有男朋友的問題，“等一下，高義哥，你怎么這么關(guān)心我這個問題？你是……希望我有追求有男朋友呢？還是不希望我有追求者有男朋友?。俊鼻ц筇糁济珕柕?。
高義倒是很冷靜，他放下水杯：“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走來的，大學(xué)一年級的女生最搶手，何況你條件那么好，所以就問問?！?p> 這個回答零分，千梵心里想著，他一定有別的企圖。好，既然他不說，那就換我來問?！昂冒?。那……高義哥你呢？你結(jié)婚了么？”
“沒有。”
“那有女朋友了么？”
“也沒有。”
“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生？”
高義身子往后靠著椅子，細細看著千梵：“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沒那么多問題啊?！?p> 千梵直了直身子：“這不因為失憶了嘛，就都忘記了，所以多問問。”
高義笑著低頭思索著，然后抬頭看著千梵，是一種要穿透你骨子的眼神，瞬間讓千梵脊背發(fā)涼。他說：“一個人記憶可以失去，可潛意識不會改變，性情也不會突然改變?！?p> 千梵不自然的動了一下身子，說：“心理醫(yī)生說我這是多重人格，就是什么另一種性格?！?p> “你到底是誰？”高義身子俯向前看著千梵。
他是認真的，他看到了千梵體內(nèi)的靈魂，現(xiàn)在他要求與夏芝對話。要承認么？如果否認，能瞞得過他么。他是警察，可以相信他么，可是，如果說了后，他會相信我么……
漫長的一分鐘，他們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千梵沒有逃避，她在思考在衡量在猶豫，高義在肯定在等待。終于……
“我叫夏芝?！鼻ц箧?zhèn)定地說。
高義像是松了口氣，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好。”
千梵咬了咬嘴唇，深呼吸一口，抬起眼看著高義：“下面我說的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沒有撒謊?！笨吹礁吡x點點頭，千梵繼續(xù)說，“我叫夏芝，夏天的夏，靈芝的芝，是一家外企的總監(jiān)。不久前公司組織旅游，我們?nèi)チ速F州茂蘭自然景區(qū)玩，我在那里玩了他們跳青龍?zhí)兜捻椖?。結(jié)果一跳下去就淹了，我在水里掙扎到?jīng)]有力氣失去知覺，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是千梵了?！?p> 高義皺著眉頭聽她說完，十幾秒后，他問：“你后來有沒有去找回自己？”
“找了，”千梵嘆氣，“消失了。關(guān)于我的一切都消失了。我出生的城市名字變了，我工作的公司消失了，就像我生活的那個世界是另一個時空。我曾經(jīng)都懷疑過，也許過去三十多年的人生本來就是虛構(gòu)的……”
高義跟著沉默了一會，菜上了：“來，吃吧，邊吃邊聊?！?p> 千梵來到這個時空一直也沒覺得有多傷感，可不知道是因為這里氣氛還是因為高義無情的揭穿，讓她沒了想吃東西的沖動。她撩撥這面前的白米飯，突然覺得人嘛，老了就像變年輕，現(xiàn)在自己變年輕，卻又覺得忘不了過去……
高義似乎也看出了千梵心不在焉，他夾了塊魚給千梵：“小孩子，多吃點蛋白質(zhì)?！?p> 千梵笑了：“高義，你幾歲了？”
“我？”高義抬頭，“今年三十六?！?p> 千梵夾了一塊魚給他，笑著：“姐姐我今年三十五，我們算同齡人。多吃蛋白質(zhì)，能增肌?！?p> 高義愣了一下，笑了：“你叫夏芝？”
“還是叫我千梵吧，都習(xí)慣了?！鼻ц箝_始動筷子吃起來。
高義點點頭：“說一下你的事情吧。你是外企高管？那你父母呢？你結(jié)婚了么？”
千梵笑了：“好的，警察蜀黍。我父母是普通工人，家里就我一個孩子，他們早就退休了。不過身體很好，所以在老家住著。我呢，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到一線城市工作，在外企一步步打拼過來，現(xiàn)在是一個人力資源項目的項目總監(jiān)。跟你一樣，還沒結(jié)婚，大齡女青年。我的樣子么，就是……”說到這，她停了一下，問“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生，你還沒回答我呢。”
高義又夾了一塊豆腐放到她碗里，繼續(xù)回避她的問題：“那你變成千梵之后，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些千梵過去的事情？例如……”
“例如她為什么要自殺？”終于進入正題了，千梵想到，“并沒有。這也是我很疑惑的地方。我在她房間，甚至學(xué)校宿舍都搜了個遍，什么日記書信一件都沒有。甚至電腦都格式化，還有手機卡也銷掉了，微信號也找不到，更別說她注冊的其他東西了。感覺就像……”
“就像故意抹去一切?！备吡x接過話。
“對，對！就是這種感覺！”這么些天，千梵一直在扮演著自己，那些她疑惑的地方終于找到人說了。
高義摸著下巴，思索著：“那你在學(xué)校有沒有走得比較近的朋友？”
“走得比較近……”千梵回想著回校的這段時間遇到的人，“應(yīng)該是沒有的。感覺千梵以前比較孤僻，就連宿舍的妹妹們也不親近，還是我來了之后才和她們熱乎起來。通過跟她們聊天知道，千梵之前還真的沒什么朋友，有點學(xué)霸獨行俠的感覺?！焙鋈?，一個身影在她腦海閃過，翌晨！“對了！她之前有位男朋友！”
“男朋友？”
“嗯，這也是前幾天我才知道的。是同班同學(xué)，叫張翌晨，不過好像之前就分手了，至于為什么分手我也不知道?！鼻ц笳f道。
“你是怎么知道你們……不，他們一起過的？”面對著千梵的外表，有些轉(zhuǎn)不過彎。
千梵很能理解這種感覺，因為她自己也常常轉(zhuǎn)不過彎：“是翌晨告訴我的，他想跟我復(fù)合?！?p> “你答應(yīng)他了？”
“還沒，”千梵說著，故意看了高義一眼，他還蠻緊張的，“還在考慮。你說，我該不該答應(yīng)他啊？”
高義皺起眉頭，想了想：“你喜歡他么？”
“他很帥啊。是學(xué)校樂隊的什么貝斯手，還有幾百個粉絲呢。”千梵故意裝出一副小女生崇拜的樣子。
“那你是喜歡他？”高義卻一種長者的口吻問到。
無趣！千梵明顯的感覺到高義根本沒把自己當(dāng)作女人，而是當(dāng)成一個小孩子，現(xiàn)在就像父親和女兒談話一樣?！案吡x，你不要把我當(dāng)小孩子好不？現(xiàn)在在你對面是一位三十五歲的成年女性?！?p> “所以……”高義笑了，“你就是不喜歡他了？”
“你！”千梵感覺自己被他帶坑了，像什么都被他看穿了一樣。
高義吃飽了，擦了擦嘴：“不管怎樣，你還是先不要太接近他。千梵自殺的事情，說不定跟他有關(guān)系，怕你太靠近，不安全?！?p> 千梵撇撇嘴：“有什么不安全的。我是不會為情自殺的，又不是小女生，他傷害不了我?！?p> 高義淡淡說道：“或許沒那么簡單……”這聲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