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本格拉端起藥杯,湊到嘴巴吹了吹。
“需不需要檢查檢查?”李斯特雙手抱拳靠在墻壁上。
“去去去。”本格拉朝他揮了揮手,“這次的藥劑萬無一失?!?p> “這就是元素庇護劑?”李斯特來來回回打量著杯子里的液體。
“放心吧。”本格拉點了點頭。
唐恩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本格拉不敢直接用手去碰他,只能取來一支滴管,一點一點地滴進唐恩的喉嚨里,伴隨著微弱的吞咽反射進入腹中。
“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北靖窭炎詈笠豢谠乇幼o劑喂入唐恩口中,用大褂的袖子隨意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崩钏固乜粗匀换杳圆恍训奶贫?,皺了皺眉頭。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的話,元素庇護劑會在入體的一瞬間化為庇護膜覆蓋在法核上,把法核與高濃度的能量隔斷,來起到保護法核的作用。”本格拉一邊說,一邊彎下腰去摁了摁唐恩的脈搏。果然,那種法核共鳴的現(xiàn)象已經(jīng)消失了,自己體內(nèi)的元素能量也不會再被唐恩的暗核抽走了。
他回頭看向李斯特的方向,點了點頭示意已經(jīng)安全了。
“過來搭把手,我可拽不動這小鬼?!北靖窭f道。
李斯特沒說話,默默地上前把還昏睡著的唐恩扛到肩上。
“元素庇護劑的藥效大概還有二十四個小時??紤]到這小鬼暗核不可估量的恐怖吸收力,庇護膜的持續(xù)時間可能會更短,我們沒時間等他醒過來了,立刻收拾東西出發(fā)。”本格拉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塊刻著暗金雕文的懷表,對了對時間。
這塊懷表已經(jīng)有一些年代了,連原有都花紋都快磨平了,暗金色的衣殼上殘留著鑰匙扣之類留下的刮擦的痕跡。
“我沒啥東西要收拾。”李斯特道,“出門在外,帶錢帶手機,還要帶啥?!?p> 本格拉一愣,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就他這種天天名藥當糖吃的家伙,要是說怕缺錢,誰也不信。
“那就走吧?!北靖窭獾馈?p> 倆人也沒有過多糾纏,時間金貴,分秒必爭。他們必須趕在庇護劑失效之前到達目的地,否則,唐恩恐怕佛祖難救。
本格拉馬上去車庫提車,李斯特把訓練室所以的燈熄了,把坩堝之類的煉藥器皿都運了出來,本格拉會像招呼自己的孩子一樣把它們駕上車。
臨走之前,李斯特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依然睡得死死的唐恩抱進轎車后座,給他扣好安全帶,然后折了回去。
掏出手機,對著空蕩蕩的訓練室,咔嚓咔嚓摁下了快門。
訓練室空蕩蕩的,只有白色的頂燈和雷打不動的地墊,照片中的景象異常的單調。
“其實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吧?!崩钏固卣驹谕ㄍ叵驴臻g的階梯上,用蚊語般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算了,萬一那小鬼頭以后還想再看看呢。畢竟就這樣一聲不吭走了,這小子都沒機會再看最后一眼。”李斯特想著。
又照了幾張?zhí)貙懀刑贫鹘?jīng)常被暴揍的地方,鋪在地上的墊子都快被抓破了,還有倆人休息時候的棉毯。
人到中年萬事休,李斯特也是如此。雖然一年也就眼睛一睜一閉過去了,但是總有些不舍。
年紀大了,總是莫名其妙地會去關注一些情懷之類虛無縹緲的東西。
“以后應該也不會回來了吧?!崩钏固匕涯鹃T鎖好,拉下卷簾門,鎖上鐵鍛的環(huán)形鎖和鏈條鎖,三重保險。然后按照之前租地下室時和房東的約定,把三把鑰匙放在屋后院那個廢棄的報箱里。
租期應該還剩一年,但是租客卻不得不先行告退了。
本格拉的古典小轎車,飛馳在鄉(xiāng)間小路上,直奔倫敦市區(qū)。
好在,當初租訓練室的時候選在了近郊,距離市區(qū)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那個東西’在哪里?!碧锫酚行╊嶔ぃ钏固卦囍倚┰掝}。
“不知道。”本格拉如實回答,“我們現(xiàn)在要去拿地圖?!?p> “地圖?”李斯特不明道。
“當年的‘問神’科研項目結束后,所有負責該項目的研究員被停職調查,英國時鐘塔七號臨時調查組被勒令解散了?!北靖窭蛑较虮P說道。
“說是停職調查,也就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的,我當時在指揮組擔任理論指導,雖然后來事發(fā)時我也在現(xiàn)場,但是作為文職人員,我可以對上級報告說對于行動細節(jié)蓋不知情,所以時鐘塔倒沒有怎么為難我。”本格拉嘮嗑一般地講述道。
“后來呢,發(fā)生了什么。地圖又是什么?!崩钏固刈穯柕馈?p> “這可能說起來有些復雜?!北靖窭е嵛岬?,假裝不去理會他。
“總之,我們必須先去拿地圖。‘那個東西’沒有任何辦法追蹤,所以我三年前把封印的位置拓印在了地圖上。這樣,無論‘那個東西’逃到哪里,我們都能追上它?!北靖窭f道。
“地圖在哪里?!崩钏固卣{整了下副駕駛座椅的角度,好讓自己靠得舒服些。
“時鐘塔?!北靖窭虼巴?,一地的銀杏鋪墊著這片金色年華。
想來當年唐恩剛來的時候,也是秋天吧。剎那間的,一年就從指間嘩嘩地流逝而去了,不由得有些感慨。
“你現(xiàn)在還在時鐘塔任職?”李斯特難以置信地說道。
“什么話,早就不干啦?!北靖窭砣坏匦α诵?,“當年行動組解散后,我就遞交了辭職報告。在那種鬼地方賣命,還不如開家小店舒坦?!?p> “為啥要把追蹤器放在時鐘塔,在我印象里,那地方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吧。”李斯特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攆開盒蓋,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煙草已經(jīng)沒剩幾根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一根,搖下車窗,舒舒服服地半躺著抽起來。
“因為,安全啊?!北靖窭Z調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憂郁。
“第七行動組解散后,我時刻關注著所有從那次行動中活著回來的人?,F(xiàn)在,還知道當年‘問神’項目內(nèi)情的人,除了你我,只剩下顧孤那家伙了?!北靖窭貞浀?。
“別的人呢?”李斯特追問道。
“都走啦。我希望他們是上了天堂的?!北靖窭p嘆一口氣。
“顧孤?”李斯特尚還有些眉目,“我和那家伙有些梁子。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貨色?!?p> “顧孤現(xiàn)在在時鐘塔擔任行動隊的主教練,給時鐘塔孕育未來的中堅力量?!北靖窭馈!坝兴膸椭覀兛梢韵碌綍r鐘塔的地下機密要塞,地圖就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