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白皎皎心下一松，剛要喊他的名字，她的手就被人帶著抬起來。
無邊的黑霧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散去，只有身軀龐大的六腳獸，像是被無形的什么東西束縛中，無聲地奮力掙扎。
它猩紅色的眼睛憤怒地瞪著她，其中夾雜著刻骨驚懼。
或者說，是瞪著她身后的人。
“皎皎，捏碎它?！钡统恋穆曇魪乃呿懫?。
白皎皎微怔，仰頭看向對方。
還是熟悉的少年模樣，只是他琥珀色的眼眸中不再含笑，像是一只領地被冒犯的雄獅，氣勢強悍兇戾到讓人膽顫。
甚至比剛才的維納斯還要危險。
注意到她的視線，撒拉弗斂眸看過來，俊朗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的手握住白皎皎的，十指相扣，重復：“皎皎，你來親自捏碎它?！?p> 與此同時，白皎皎感受到體內涌起一股強悍的力量，翻涌著要沖破出來。
眉心在發(fā)熱，眼下某處也在發(fā)燙。
不等白皎皎應聲，她的周圍再次凝出無數(shù)的金蝶，它們仿佛歷經無數(shù)戰(zhàn)斗的勇士，無畏的撲向維納斯。
短短時間，將它消滅。
白皎皎全程看著，心里說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直到維納斯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她問，“這樣，維納斯就是死了嗎？”
撒拉弗打量著她，似笑非笑，語調輕嘲，“你是在可憐它嗎？可憐一只惡魔？”
心底的疑惑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撒拉弗太不對勁兒了！
“你怎么了？”白皎皎直接詢問。
從剛才開始他就很不對勁兒。
也許是因為維納斯？
天使與惡魔天生敵對，他以為她被惡魔蠱惑了，所以很生氣？
白皎皎拉下他放在她腰側的手，解釋說道：“我沒有可憐維納斯，上一次不是讓它逃了嗎，這一次會不會也讓它逃了？”
撒拉弗打量著她，像是在判斷這是不是她的真心話。
白皎皎坦然任他看，不躲不避。
其實，對于殺死惡魔，白皎皎并沒有什么真實的感受。
就像是游戲，游戲里的人物死了，你會為他難過嗎？
不會的，你只會再來一局。
但也正是這樣的感受，讓她覺得恐怖和抵觸。
剛才她好像什么都沒做，但又好像做了什么，然后維納斯不見了。
它死了。
心底微微窒息，白皎皎忍住了，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它覬覦你。”撒拉弗終于開口，語氣淡淡的，神色漠然，“這是它應得的下場。”
他抬手落在白皎皎眼睛上，遮住她的視線，“記住，那是惡魔，惡魔沒有一個好東西，它們靠近你，是因為能從你身上得到東西。”
“惡魔，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人好！”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撒拉弗低沉的話語回蕩。
白皎皎心下安定，“我知道的，記住了?！?p> 頓了下，她又問：“那你呢，撒拉弗？你為什么對我好？只是因為你是天使嗎？”
完全是下意識的詢問。
話說出口了，白皎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可已經沒辦法收回。
但是，算了吧。
問了……也就問了吧。
隔著男生的手指，她望向對方。
等待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