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攀大哥”余二丫聽到開心回道
余小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瞪著二丫,但也沒把她趕出門,她對相公的話還是不折不扣執(zhí)行。
因為她覺得跟城里貴小姐比沒什么優(yōu)勢,所以為了能拴住相公,只得表現(xiàn)乖巧一點,而且她什么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相公,像印在心里,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那心態(tài)就跟李攀小時候追星一樣,要是能和夢中女神“劉亦菲”親密接觸,做夢都會笑醒。
可惜夢中終究是夢中,他只能幻想幻想,再說當時他還是個青澀小男孩,有心也無力,只能對貼滿劉亦菲海報房間,評頭論足欣賞。
余小翠心態(tài)更有過猶而不及,曾經(jīng)暗戀過潯陽城街上貴公子,現(xiàn)實中她也擁有,早就樂到找不到北,恨不得把相公綁起來,不讓別人看到。
而且最讓余小翠難以忘記,是他身上那種眼神干凈、溫文爾雅通透氣質(zhì),對她有致命吸引力。
余小翠以前也看到過潯陽城貴公子,都是眼睛朝天,對她這個素顏村姑不屑一顧,那種刻在骨子漠視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人都走開后,母雞健步如飛沖到掉落在地上炒黃豆伴飯,瘋狂啄著,至于旁邊死去同類被赤裸裸無視。
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李攀看到螃蟹蒸好,他端出來放一邊,再把鍋里熱水倒木桶里,然后重復鍋內(nèi)裝上冷水燒著,隨即把熱水桶提到外面讓余小翠燙雞。
“余小翠!余小翠!”李攀打量一圈沒看到人,大聲喊道
“在撥點青菜,奴家很快就過來了”余小翠院后接著
“嗯!”
李攀應下后,已經(jīng)動手燙雞,因為他等不及了,這熱水一冷卻,燙雞毛效果就大打折扣,到時候還要重新鍋內(nèi)木柴燒水,麻煩不說,效率也低下。
余二丫拿著空空如也木碗回到家里,決定告小翠姐一狀,給她上點眼藥,大聲嚷嚷道
“小翠姐欺負我,還把我飯打翻了”
說完走到姐姐身邊,把木碗在空中不停倒扣,意思里面一粒米也沒有剩下。
余敏端斜這個妹妹一眼,繼續(xù)用力嚼著炒黃豆,而她嘴里嗄蹦響個不停,等咽下去才不緊不慢說道
“整天和猴子一樣皮,讓打打好長點記性,省得那天野到拍花子拐去”
余二丫聞言大為不滿,眼睛一轉(zhuǎn)計上心頭,裝做委屈說道
“那個惡人說大姐娶不上相公,肯定對她羨慕嫉妒恨,還說等到喝上二丫喜酒,都不知道猴年馬月”
說完還學著余小翠神情,嘴里漬漬漬幾聲。
余敏聞言停下扒飯動作,心里真如余小翠所說,羨慕嫉妒恨,因為她都芳齡二十往上了,到現(xiàn)在還沒娶上相公,說不著急那是假的。
可她拿不出彩禮,只能干著急,而且過完今年余敏就又大一歲二十二,真要再等下去黃花菜都要涼。
余敏對妹妹招招手示意過來,等到近前用筷子狠狠敲妹妹的頭,訓斥道
“咸吃蘿卜瞎操心,聽她胡攪蠻纏干嘛?余小翠就是小人得志,下次看到她非好好說說不可,凈在背后亂嚼舌根”
說完換個地主老才坐姿,籠著雙手眼神幽幽看著妹妹,不知道她腦海想著什么。
余二丫看到姐姐這么嚴歷,嚇得縮縮脖子,心里暗道
雖然姐姐以前也罵過她,但從來沒有這么嚴厲過,可想而知,這次是說到了她的痛腳
余二丫知道她禍從口出,為避免繼續(xù)挨揍,討好道
“攀大哥說他們那里殺有雞,叫我們兩個過去吃飯,再嘗嘗他做菜手藝”
這很明顯是她混淆視聽,李攀明明只邀請二丫一個,她還扯上姐姐去,真是為甩鍋不擇手段。
余敏眼睛一亮,趕緊換個端莊姿勢坐著,探著頭仔細詢問道
“真的嗎?他親自做菜?那可得好好嘗嘗,沒想到大戶人家貴公子也會做菜”
說完,臉上還是不可思議表情,那個李相公她也多少聽說過一些,知道他是潯陽河邊被余小翠撿到的。
當時余敏聽聞還沒有多在意,直到在田隴邊見一次他樣貌和氣質(zhì),頓時驚為天人,立刻對走了狗屎運余小翠羨慕嫉妒恨,還暗嘆她怎么沒有這樣運氣。
余二丫看到姐姐不同往日沉穩(wěn)神情,那能不知姐姐對攀大哥有想法,但有又能怎么樣,他是余小翠相公,想到這不由有些意興闌珊,悶悶不樂催促道
“小翠那邊還要幫忙呢!姐姐我們快點過去吧!畢竟吃人手短,不去幫忙也說不過去啊!”
“催什么催,換身干凈衣服再去,免得失了禮數(shù),讓別人瞧不起”
余敏臉色微紅說道,她是怕在李攀面前不體面,影響他對她的看法。
潛外之意就是不自信,覺得她是個沒品味的人,就純粹一個村姑,畢竟按她觀念里,潯陽城大戶人家貴公子都是眼光毒辣,穿得不成體統(tǒng)讓他看到,只會給鄙視和笑話。
余二丫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還是她記憶中姐姐嗎?看到吃驚盯著她的妹妹,余敏羞惱說道
“去門外站好,再把東廂房二瓶酒拿出來,等會兒一起拿過去,空著手總有點不像樣子”
“哦!哦!”
余二丫出門后受到姐姐啟示,也偷偷去房間換一件自認最好看衣服穿上,等把拖下來舊衣服放好,她才想起姐姐吩咐,急忙跑東廂房拿酒。
余敏出來看到妹妹穿上新衣裳,滿意點點頭覺得小妮子總算開竅,懂得打扮愛干凈,不像以前跟猴子似,身上都是臟兮兮。
兩姐妹聯(lián)袂來到小翠院子外面,正看見李相公提住母雞不同部位燙著,只是水桶升起陣陣霧氣,加上天有點黑看不清他俊逸面容,這讓她們二個有點失望。
“怎么沒有看到小翠?”余敏率先詢問道
“攀大哥!我?guī)湍銚茈u毛”余二丫盯住雞饞涎說著
李攀看到是個新面孔,斟酌一番說道“小翠在院子后面,你找她有事情嗎?”話風一轉(zhuǎn)說道
“二丫快過來,這個撥毛我不會”
余敏聽到李相公所說,那能不知被妹妹耍了,他根本沒有邀請她吃飯,心里既氣又尷尬,手更是在妹妹耳朵擰著,驚慌回道
“沒有!沒有!”接著對妹妹罵道“敢騙姐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
由于離李攀太近,余敏只敢小聲在妹妹耳邊說幾句狠話,心里卻轉(zhuǎn)著另一個念頭,等回去就給妹妹一頓竹筍炒肉,現(xiàn)在還是先想辦法應付過去。
余二丫聽到姐姐耳語再加上和她同住屋檐下,那能不知姐姐性格,那是比小翠姐還兇狠,她欺騙姐姐的事情敗露,回去肯定要被混合雙打。
想到凄慘下場,她忍不住摸摸屁股舊傷,心里是又怕又急,她腦海不由瘋狂轉(zhuǎn)動計策,感覺頭都大后,她靈機一動
要是姐姐去對付那個惡人,她就不可以摘出來置身事外,坐山觀虎斗?
余二丫想到有趣處,忍不住洋洋得意,感嘆她還是太聰明,姐姐和小翠都是一只豬,愚不可及。
她定下軀虎逐狼計后,決定再給計劃潤潤色,添點催化劑,她要當軀虎逐狼那個獵人,在姐姐耳邊偷偷摸摸說道
“攀大哥很好說話,下午還和他一起去野豬谷耍呢!還親手喂他吃芭蕉、回去路上攀大哥還吟了首詩,叫什么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剩下記不住,下次再給姐姐講哈”
余二丫天花亂墜講著,把過程怎么美好就怎么說,完全不顧曲解本意,胡說八道一通。
余敏雖然將信將疑,但心思跟著她講解過程活絡開,暗道
妹妹都能約到李公子去耍,她這個做姐姐沒理由不行,更何況她比妹妹更身材豐潤有料,不怕勾搭不到
俗話說得好,妻不如妾不如妾不如偷不如偷不著,而且玩耍過程能和李公子春宵一刻,那真是不虛此行
以前余敏也經(jīng)常到潯陽城大街小巷走過,經(jīng)??吹酵g人去相公館子和倚云樓,甚至也去女青樓和宛亭苑找樂子,她當時羨慕到不行。
李攀看到一大一小還在嘀嘀咕咕,忍不住暗暗皺眉,說好幫拔雞毛怎么還不過來?他還要抓緊準備一點佐料,再拖天馬上就要黑了,催促道
“二丫快過來幫忙,我還要再準備一點佐料”
“來啦來啦,馬上”余二丫說完拉著姐姐手到旁邊,介紹道
“這是我姐姐”
“李相公好,我叫余敏”聽到妹妹幫襯,她連忙緊張接腔著,說完盯著他俊秀面容,她心里怦怦跳個不停,驚嘆他真人比遠觀更好看!
“李姑娘好,沒想到你是二丫姐姐,那等會一起留下吃飯!讓我替小翠盡盡地主之誼”
李攀含蓄招呼著,既不顯親昵,又不讓人感覺生分
“李相公真客氣,那恭敬……不如從命”余敏聽到這溫和帶磁性禮貌聲音,她緊張到說話都結(jié)巴,只能盡量學著體面人說話回道
同時心里老大不適應,她就是一個鄉(xiāng)下村姑,只讀過幾年村私塾,不習慣大戶人家客套、畢竟鄉(xiāng)下沒城里這么講究。
李攀另眼相看余敏幾眼,感覺她還是見過一點世面,這說話雖然有點緊張,但處事方式讓人挑不出毛病,不像余小翠像乎乎一問三不知,只懂一些大概意思,他決定等會問問這余敏,看能不能從她嘴里掏出點東西。
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余二丫已經(jīng)動手拔雞毛,李攀看到她怎么有效率,忍不住摸摸二丫頭表示鼓勵。
余小翠抱著顆大白菜從后院過來,看到余敏在,驚訝道“敏姐怎么過來了”
余敏笑著道“不是聽到翠妹妹這殺雞嗎?只好厚著臉皮來蹭個飯”
余小翠熱情說著“一家人別說兩家話,吃個飯哪能叫蹭飯”
說完放下白菜,再把草繩串著那幾只菜蟲丟給地上啄東西的母雞,接著和余敏興致勃勃聊起來。
李攀對鄉(xiāng)下女人談話沒興趣,回到廚房給灶里添點柴火,揭開木蓋看水燒開沒有,發(fā)現(xiàn)水已經(jīng)沸騰,朝外面喊道
“快把雞收拾整齊,鍋里水燒開了”
“好咧!相公”
余小翠應完話招呼余敏幫忙,三人同心協(xié)力下雞很快收拾干凈,切雞胸、掏內(nèi)臟、洗內(nèi)臟,余小翠再指揮姐妹二人擇青菜,她拿著母雞向相公邀功道
“收拾好了,剩下怎么處理,那白切雞奴家可不會弄”
李攀吩咐道“把這個母雞切兩半,一半蒜苗炒雞,另一半用來做白切雞,還可以再熬個湯”
“哦!哦!”
余小翠應下后從墻上拿下案板,再拿出另外一把菜刀,準備剁雞,邊俏皮說道“講真的,奴家是有點不相信相公能做菜”
說完還吃吃笑笑個不停。
李攀聽聞像少女天真爛漫笑聲,差點產(chǎn)生錯覺以為是古代大蘿莉養(yǎng)成中,但一看到她拿著的雞和不是很白凈面容。
才回過神來,這余小翠可不是易推倒大蘿莉,而是鄉(xiāng)下兇狠村姑,勁大宰雞還麻利,甚至下田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李攀想到這里心情更差,怎么太爺爺穿到古代,碰到都是官宦人家小姐,他穿過去卻碰到鄉(xiāng)下村姑,越想越氣的他生硬道
“等會就知道,真是女人頭發(fā)長見識短”
余小翠到?jīng)]有聽出來在諷刺她,還是跟平時一樣傻呼呼,樂呵呵說道
“頭發(fā)長怎么就見識短咧?很多人都留有長頭發(fā)啊!”
李攀讓噎到無話可說,很有點夏蟲不可語味道,難道更跟她仔細解釋這俚語嗎?那接下來會不會延伸更多問題?而且按她傻乎乎勁頭,是真有可能,想到這識相轉(zhuǎn)移話題道
“把案板和刀洗一下再剁雞,上面落滿了灰塵”
“奴家知道啦!”
余小翠對他這個愛干凈怪癖,早見怪不怪,等拿過水清洗后,她穿上圍裙化身廚娘,用手掌壓著母雞,神情專注用勁劈著。
李攀見狀眼角一跳一跳,這跟平時對他溫柔體貼,形成強烈反差感,那老成狀態(tài)像豬肉攤大娘一樣,漠然掃視一眼就知道該怎么剁用多大力道。
李攀坐小馬扎上給灶里添柴火,一邊神游天外,想著和余小翠無聊生活日常,突然聽到案板崩一聲。
隨即感覺到臉上一痛,再摸摸黏糊糊的臉和再聞到手上血腥味,他不由很無語盯著地上那半邊雞肉。
余小翠看到相公讓雞肉砸到最為迷戀臉上,她手足無措揮舞菜刀,并解釋道
“奴家不是故意的,只是手勁太大,剁斷飛到你那邊了”
李攀看到余小翠還有過來安慰姿勢,驚嚇到連忙擺手,撿起地上半只雞道
“沒事!沒事!把案板剩下半只雞剁碎一些,等會兒來個蒜苗炒雞”
“真不要緊嗎?”
余小翠七上八下問著,她以前可是知道相公有很愛干凈毛病,天天要洗澡,每天都要換衣服,并且對她也是如此,要是不執(zhí)行,床都不讓她上。
為此她還暗地里吐槽過,覺得太過麻煩和較真,但為了不被相公嫌棄,還是得按他要求來。
“用水洗一下就好,沒什么大不了,忙你手上的事情吧!”李攀安慰道
說真的,他此刻心情有點不好,本來連這句話他也不想說,但怕她又臆想,甚至過程中還會產(chǎn)生自卑不自信,然后又開始整天悶悶不樂強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