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樓東賦
“這……”戰(zhàn)兮木不明白秦悅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理取鬧了,不過僅僅是種了幾株花在御花園內(nèi),怎么就這么大的反應(yīng)?
白子元看向戰(zhàn)兮木,哽咽道:“臣妾只是喜歡牡丹,想要御花園內(nèi)更加好看一點罷了,要是皇后娘娘不喜,那就算了……”
這么一說戰(zhàn)兮木更覺得是秦悅君無理取鬧了,臉上帶著了一絲煩躁:“秦悅君,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了,子元也是好心!”
秦悅君沒說話,就那么站著看著戰(zhàn)兮木的眼睛。戰(zhàn)兮木被他看得心煩了,大手一揮道:“來人,把這御花園內(nèi)的雛菊都給拔了,全都種上牡丹!”
秦悅君還是就那么看著戰(zhàn)兮木,也不說話也不走,直到一大波太監(jiān)抬著牡丹走過來時,秦悅君大喝一聲:“我看誰敢動!”
這一喝竟然沒人敢在動一下,戰(zhàn)兮木頓時就火了怒道:“你們聽朕的還是聽他的!”一時間太監(jiān)們左右為難,竟齊齊跪倒在地。
秦悅君掃了一眼帶來的牡丹后看向戰(zhàn)兮木,還是沒有說話。戰(zhàn)兮木怒目圓睜看向秦悅君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可別后悔……”秦悅君淡淡說了一句,戰(zhàn)兮木聽到后煩躁的哼了一聲:“后悔?后悔什么!”秦悅君笑了笑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皇上,臣妾原本不能多嘴,但是皇后娘娘未免也太越距了,這……”白子元靠在戰(zhàn)兮木的肩膀上,眼睛還是通紅一片,看得戰(zhàn)兮木更心疼了。
“秦悅君未免也太放肆了,真是朕把他慣壞了!”戰(zhàn)兮木抱緊了白子元喃喃道:“還是子元最懂事。”
“臣妾只是愛皇上罷了。”
秦悅君剛回到宮內(nèi)就聽人來報,皇上把白子元升到貴人了,以后就是白貴人了。秦悅君聽了不喜不怒,只是淡淡的笑著。
“今兒皇上還是留在忘憂宮,命人傳了話。”靜風(fēng)站在秦悅君身邊道:“說是皇后心胸狹窄,不識大體,在宮中緊閉一個月?!碧靻⒕o皺眉頭看向秦悅君道:“主人這是怎么回事,不說皇上很……”
“那都是過去了,現(xiàn)在,不一樣了?!鼻貝偩琅f淡淡的笑著,可那笑容在兩人看來毫無生氣。
秦悅君看向天啟問道:“天啟,之前交代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是,屬下已經(jīng)把部分打算起兵謀反的將軍格殺了,一點隱患都沒留下?!鼻貝偩c了點頭:“做得好,今兒就先這樣吧,本宮先休息了?!?p> “你說什么,我爹爹手下的一個上賓死了?”白子元盯著手里的書信有些驚訝,“這人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一旁的濤俞猜測道:“也許是皇后娘娘手下人的手筆?!?p> “哦?皇后娘娘……”白子元笑著想了想,道:“皇上什么時候到?”
“還有一炷香?!?p> “把這個放在皇后宮中,別留下痕跡。”
“是?!?p> 白子元獨坐在床上思量著,自己未免也太順利了,真的是戰(zhàn)兮木對秦悅君的真心經(jīng)不起誘惑?
“子元,想什么呢?”戰(zhàn)兮木笑著從門口走進來坐到白子元身邊,輕輕摟住白子元的腰仿佛是在對待一件極其易碎的瓷器一般。白子元搖搖頭,趴在他的懷里小聲道:“我有點害怕,害怕皇上對我的好只是一場夢?!?p> “怎么會呢,這絕對不是夢。”戰(zhàn)兮木柔聲安撫著白子元,白子元也一點一點的安心,道:“我有點想父親大人了?!?p> “等你有喜了,家人就可以進宮探望了?!睉?zhàn)兮木勾起白子元的下巴笑著道,白子元頓時臉上羞紅一片,嗔怪道:“皇上凈拿臣妾開玩笑。”
“我可沒有開玩笑,我倒是很期待呢~”戰(zhàn)兮木輕撫白子元白嫩的脖子,吻了上去。
夙昔宮內(nèi),秦悅君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但并沒有睡著,只是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啟,靜風(fēng)?!?p> “屬下在。”
秦悅君坐起身子撩開帷幔,看向兩人道:“我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吧?!膘o風(fēng)和天啟走到床邊,靜風(fēng)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道:“主人,你就是想得太多,既然皇上已經(jīng)這樣了您又何必?!?p> 秦悅君看向天啟道:“你怎么想?”天啟這一次倒是跟靜風(fēng)是一樣的觀點,道:“屬下只知道,相愛的兩個人是容不下第三個甚至第四個人的,雖說主人嫁入皇宮,但是皇上曾經(jīng)應(yīng)該……”
秦悅君苦笑道:“他確實許諾過本宮,他說過御花園內(nèi)花只為我一人而開,里面全都是我喜歡的雛菊。他也曾許諾過此生只愛我一人,那誓言還恍如昨日?!鼻貝偩猿暗男α诵聪蛱靻⒌溃骸澳銈冋f的或許是對的,但是我……還是放不下?!?p> 靜風(fēng)嘆了口氣道:“主人,你如果放不下,最后受傷的是你自己,不過我們這些屬下會護著您周全的。”天啟點了點頭道:“我們一定護您周全?!?p> 秦悅君終于勾起了嘴角笑笑:“你們是與我一同長大的,我自然知道你們?!鼻貝偩D(zhuǎn)頭看向緊閉的窗戶道:“幫我把窗戶打開吧,順便把我的琴拿出來?!?p> 秦悅君披上一層單衣坐到琴前,伸出手指輕撫琴弦,望著窗外的殘月悠悠彈奏起來。
“玉鑒塵生,鳳奩杳殄.懶蟬鬢鬢之巧梳,閑縷衣之輕練.苦寂寞于蕙宮,但疑思于蘭殿.”
“信摽落之梅花,隔長門而不見.
況乃花心恨,柳眼弄愁,暖風(fēng)習(xí)習(xí),春鳥啾啾.樓上黃昏兮,聽風(fēng)吹而回首;
“主人,這……”天啟自小就跟著秦悅君學(xué)習(xí)詩書,自然知道這詩,眉頭緊皺。
秦悅君沒有回應(yīng),繼續(xù)唱道:
“碧云日暮兮,對素月而凝眸.長闥深扃,嗟青鸞之絕信;溫泉不到,憶拾翠之舊游.憶昔太液清波,水光蕩浮,笙歌賞燕,陪從宸旒.”
“奏舞鸞之妙曲,乘益鳥仙舟.君情繾綣,深敘綢繆.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無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氣沖沖,奪我之愛幸,斥我于幽宮.
“思舊歡之莫得,想夢著乎朦朧。度花朝與月夕,羞懶對乎春風(fēng)。欲相如之奏賦,奈世才之不工。屬愁吟之未盡,已響動乎疏鐘,空長嘆而掩袂,躊躇步于樓東.……
最后一句落下,琴弦驟然崩斷,嚇得天啟和靜風(fēng)面色蒼白。
“罷了罷了,斷了就別再修了,就這樣吧。”
鹽檸味棒棒糖
秦悅君彈奏的那首想必許多人都聽過,是江采萍的《樓東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