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悠悠醒來,熟悉感紛至沓來,映入眼簾的正是自己的房間,揉了揉尚且有些疼痛的腦門,記憶才慢慢退回那晚。
“我怎么在這里?”
少年疑惑自問,明明自己是在山中,怎么就回到屋舍了,少年環(huán)眼四周,屋內(nèi)陳設如故,并無他物。
“無事便好。”
房中,另一道清朗之音響起,只是不見其人,空中一塊小小玉牌浮現(xiàn),懸在少年身前。
“收好此物,日后便知?!?p> 慕川依言接過那玉牌,只覺入手溫潤,上頭銘刻著許多不明所意的符文,如有呼吸一般,金光流轉(zhuǎn),晦暗明滅,倒是有些玄妙。
“前輩可否現(xiàn)身一見?”慕川握著玉牌,對著空氣行了一禮,只是少年等待許久,那人再無出聲,房內(nèi)一片寂靜,唯有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前輩?”
少年嘗試呼喚,不過如泥牛入海,再無音訊。慕川狐疑的望著手中的玉牌,皺著眉頭心念轉(zhuǎn)動。
只是思來想去還是不得頭緒,這讓他稍有緩解的腦袋又隱隱作痛起來。
“慕川,上課了!”
就在慕川揉著太陽穴時,房門一動,被人從外推開,一道壯實身影立在門口。
“我去!你怎么一臉腎虧的樣子?!蹦侨擞锨皝?,握過慕川的手腕,探查起來,不過好在,只是身體有些虛弱。
“嚇小爺一跳!”
壯實少年松了口氣,還以為慕川修煉走火入魔了,要說這術修就是麻煩,哪像咱,干就完了。
“哦~我懂了,不是我說啊,慕川同學,這沒有例行任務也得好好修煉不是,當然,內(nèi)個也很重要,不過要照顧下葉姑娘的感受,節(jié)制一下?!?p> 許濡云眼睛一轉(zhuǎn),露出一抹曖昧笑容,打量著坐在床上的少年,臉上掛著我懂的表情。
這慕川第一日入學就知道他和那葉青黛不清不楚的了,自從上次慕川結束任務已有四五日未見,感情小伙子長大了。
慕川一臉無語的望著面前的少年,這許濡云算是和他交情不錯的同年學員之一,不過名字雖然聽起來文質(zhì)彬彬,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鍛體修者,入了學院后還兼修了醫(yī)術,據(jù)他所說,能打還不行,還要能抗。
“被葉姑娘聽到,你真的會死的?!?p> 聽著耳旁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許濡云心里一涼,雖然這邊是男子宿舍,但耐不住心里有鬼,忙散開神識探查了一番,而后松了口氣,面色尷尬的打了個哈哈。
“玩笑,嘿嘿,開個玩笑。”
也怪不得許濡云這般反應,要知道那王皓自入學那日后,依舊對葉青黛癡心不改,終有一天不知觸怎地點燃了少女的怒火,兩人爆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若不是那日有高年級的學員在附近巡視,那王皓說不定真就命喪當場。
就算如此,王皓也在床上修養(yǎng)了半月之久,自然葉青黛的處罰也不低,被關進暗室禁閉了一個月,這暗室不僅無光,且無聲,真不知她是如何熬過去的。
說起來,除了那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學員,這一屆的戰(zhàn)力應屬葉青黛最高,王皓其次,其余人則有些不明朗,不過差距應當不大。
“走了,遲到可要挨板子?!?p> 許濡云撓撓頭,突然驚覺,趕忙拉起慕川,不由分說地朝著著書院趕去。
路上慕川好不容易掙脫后者的大手,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胳膊,這鍛體的修者力氣就是不一樣,自己在術修之中都算是健壯一類的了,卻依舊抵不過體修的隨手一抓,若是生死決戰(zhàn),怕不是要被他一巴掌拍爛腦袋。
看來確實已過五日。
慕川望著坐的差不多了的位置,心里暗道,那一日發(fā)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
“土包子,你昨夜偷會小情人了?”
耳旁傳來細語,不用看也知是誰了,慕川苦笑,只得解釋一番。
“哼,誰要聽你的長篇大論,沒興趣?!?p> 只是話才一半,葉青黛就不耐煩的打斷了少年的話語,望著窗外發(fā)起了呆。
只是在王皓看來,就像是兩個情侶昨夜私會然后女主關心小情郎一般,場中就你兩嘴唇微動在傳音,敢不敢再明顯一點!
個泥腿子,有什么好的!
王皓手指捏的發(fā)白,恨恨想著,雖說葉青黛重傷過他,但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欲望,少年曾在星空下發(fā)過誓言,此生非你不娶。
“當~”
一道悠揚鐘聲響起,主座蒲團上,緩緩出現(xiàn)一道身影,白袍黑發(fā),相貌儒雅。
青云學院的奇怪之處就在于此,除非講課之日,否則平日根本見不著所謂的教師,當然那些管理者亦是如此。
“今日講境界。”
“修者,自凝元感天地之時,以此為底筑基修行,上達靈臺,得悟域道,是為轉(zhuǎn)輪?!?p> “爾等皆是筑基境,欲成靈臺,需筑基境界之時,凝實己身……”
臺上,那白袍先生洋洋灑灑慷慨陳詞,別人不知,但慕川自己倒是有所收獲,陌先生在時,并不會與他講解這般詳細,而紙上得來終覺淺,還是需有長者引路。
通俗而言,修煉如搭建房子,凝元期其實便是規(guī)劃土地,當你擁有土地時,方能使用,自然這徒弟便是元體。
而筑基境,便是打地基,地基越深,越牢固,房子才能建得更高,也更耐住。
靈臺便是起樓,起得快慢與否,決定于個人熟練度,即是修煉時繞開的無數(shù)彎路。
只要能夠筑基,靈臺不過是水磨功夫,此境界并無門檻,不過這時間也因人而異,說到底,還是元體之故。
“當~”
悠揚鐘聲,兩刻鐘已過,今日講課結束。眾人思緒回歸現(xiàn)實,白袍先生環(huán)視一圈,點了點頭,身影模糊,片刻便消失不見。
若是人有疑問,自然舉手示意,不過他也知曉,能入青云學院的人,絕不會有何事都不知的學員,這等淺顯的知識,不過是查漏補缺罷了,算不上什么高深論道。
青云好便好在它足夠自由,也壞在足夠自由。
世人皆不知為何青云學院會制定出如此規(guī)矩,靜心池聞名天下,就連一些名門大派都會眼饞,將自己座下驕子送至學院,甚至為了不耽誤修行,也要忍痛割肉,拿到進入靜心池的名額。
只是代價太大,且有限制,這才沒有造成被豪門壟斷的局面,雖說入了靜心池,不一定就能進入幻月境,但只要一絲希望,便可讓無數(shù)人爭的頭破血流。
三年一考核,若能晉升上院,才是真正的青云弟子,下院,不過是紅塵一過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