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韋家
韋寬在書房中,一臉不耐煩地聽著外面婦人、孩子的哭鬧聲,不知該如何是好,以后恐怕連哭的地方都沒有,心中的疼痛快要淹沒了他。
本來韋寬正在賑災,可是事情還沒結(jié)束,就被皇上一紙詔書給叫回來了。
韋寬靠在椅子上,不知何時房間多了一個人。
那黑衣人的一句話驚醒了韋寬,“韋大人似乎很是煩惱啊?!?p> 韋寬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黑衣人站在眼前,猛然一驚,“你是誰?你是怎么進來的?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淡定道:“韋大人不要緊張,我是來幫你的。”
韋寬找回了身為朝廷官員的氣度,“幫我?你要怎么幫我?”
黑衣人:“在這府中,有一條密道,可以直接通向廣平城外,只要韋大人愿意效忠我主,這條密道,我可以立刻告訴你,絕不食言。”
韋寬驚訝道:“密道?我們府中居然有密道,為何我一點都不知道?”
黑衣人:“這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密道的出口在韋府的偏僻之地,少有人來往,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怎么樣?韋大人,你可愿意?”
韋寬:“哼,我世家子弟自有氣節(jié),不會和身份都不愿道明、鬼鬼祟祟的小人為伍。況且,我二弟的罪名說不定就是你們栽贓陷害的,現(xiàn)在又在這里裝好人??刹豢尚Γ俊?p> 不得不說,韋寬從某種意義上真相了。
黑衣人:“可笑嗎?我可一點都不覺得可笑,韋大人心中有氣節(jié),我很佩服,不過你不要忘了,你的族人還要靠我才能逃出去。還是說韋大人想要在我走后把那條密道找出來,然后逃出去。別天真了,韋大人。城門外的出口需要有人接應,否則很容易封死在密道里面,如果被封死在密道里面,沒有吃的,會不會出現(xiàn)人吃人的慘狀呢?我倒是有些期待呢?!?p> 韋寬被他說中了心思,不由有些惱怒,不過一想到他說的那個畫面,忍不住不寒而栗,“你這個變態(tài)。”
黑衣人繼續(xù)道:“韋大人要是還繼續(xù)抱有幻想,等著皇上憐憫,留韋家一條血脈。那真是不好意思,那韋家流落在外的血脈我會一個一個殺光。到時候就算你后悔都來不及了,你們世家最看重的不就是傳承嗎?如果韋家最后一絲血脈也沒有了,不知道韋家的列祖列宗會不會怪罪韋大人?!?p> 韋寬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就算與狼為伍也要留下韋家最后一絲血脈,“好,我答應你。”
黑衣人勾了勾嘴唇,只是一切掩藏在面紗之下看不真切,“韋大人,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為我做一件事,你的家人就可以遠走高飛。”
韋寬無奈的點點頭。
夜幕降臨,韋家所有的主子都悄無聲息消失在這座府中。
府里只剩下一些不重要的奴婢。
在城外的一個民居中,發(fā)生了一場隱秘的對話。
“什么?你居然想讓我這么做?你瘋了,難道你要惑亂朝綱?”
“目的是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記得你答應了我一件事?!?p> “可是你要這么做,后果不可想象啊?!?p> “你不會是舍不得你這條命吧,你別忘了,你的家人現(xiàn)在還沒有走遠?!?p> “是,我知道了?!?p> 第二天,在廣平最高的建筑狀元樓的最高層,有一個人站在那兒。
這個人就是韋家家主韋寬。
狀元樓是熙朝第一代帝王建造,經(jīng)過四代皇帝改造,如今已經(jīng)有五層高。
狀元樓,顧名思義,是給狀元建的酒樓。
每一任科舉之后,主考官將在狀元樓大擺筵席,宴請前三甲的學子到這里吃酒。
興起之余,還會在狀元樓留下字畫,供后人景仰,以示熙朝重才、愛才之心。
韋寬在狀元樓的第五層的走廊上喊道:“鄉(xiāng)親們,百姓們,我是韋家家主韋寬?!?p> 底下行走的百姓聽到喊聲,紛紛找尋聲音的位置,終于在狀元樓的最高層看見了一個人。
這狀元樓第五層平時并不開放,怎么會有一個人呢?
“他剛才說什么?他是誰?”
“不知道啊,我好像聽到他說他姓韋。”
“我聽見了,他說他是韋家家主韋寬?!?p> “韋家家主韋寬?他現(xiàn)在不是應該禁足在府中嗎?怎么會在這里?”
“是啊,他怎么會在這里?真是奇怪?!?p> 韋寬看到有很多百姓圍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一下情緒,“大家聽我說,我知道大家一定認為我們韋家是科舉舞弊案的罪魁禍首,但是我要告訴大家事實并非如此。大家可聽說過皇上因為蝗災一事,大肆抄家,充沒財產(chǎn)的流言嗎?”
“聽過,這個流言我聽過,有一段時間還鬧得沸沸揚揚的?!?p> “我也聽說過?!?p> 韋寬停頓了一下,等百姓討論,等談論得差不多了,繼續(xù)說道:“我要告訴大家,這不是流言,而是事實。國庫空虛,有蝗蟲肆虐,東邊又有流寇橫行,所以皇上才打起了官員的主意。而這次科舉也是同樣的。我二弟韋浪在考卷出來以后,還謄寫了一份交給皇上,可是皇上卻吩咐下屬販賣試題行大肆斂財之舉,枉費了開國帝王建造這座狀元樓的初衷,亦讓天下學子為之寒心?!?p> 要是平時聽到這么大的秘密,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可是這周圍這么多人,總不能都殺了吧。
人多壯人膽嘛。
“應該是真的吧,你看韋大人多么悲憤,多么絕望。”
“這么遠你也能看出來他的悲憤和絕望?”
“這,這……我從語氣中聽出來的不行啊?!?p> “其實我也覺得應該是真的?!?p> “我說的吧,你也這樣認為。”
韋寬繼續(xù)道:“就是因為這樣,我韋家才成了替罪羔羊,成了靶子,成了天下士子出氣的靶子。我不忍我的父母、妻兒和族人不明不白的死亡,不忍天下人被蒙蔽,以為高高在上的皇上真的會為天下士子,天下百姓造福?!?p> 說得義正言辭,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