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走的是同一條路,伏秋言和令浮生騎馬,斬無名全靠走,兩人再次遇到斬無名的時候,卻已經(jīng)是快到通都的時候了。
斬無名依舊抱著他的劍不緊不慢地走著,伏秋言和令浮生共騎著一匹馬,經(jīng)過他的身邊。
伏秋言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對斬無名大聲地說道:“斬公子,這么有緣啊,我們又見面了。”
斬無名抬頭看了看兩人,也不管兩人能不能聽見,輕聲說了了句:“兩個人一起騎馬很危險?!?p> 伏秋言有些吃驚,真是活久見,冷漠至此的斬無名居然會擔心別人的安危。伏秋言看了令浮生一眼,心里有些不安,她可不認為斬無名對她們的關(guān)心來源于她和他一母同胞的血脈相連。
伏秋言翻身下馬,對斬無名說道:“既然斬公子這么關(guān)心我們,不如我們請你吃頓飯吧,也當是感謝你前幾日替我們看馬了。”
斬無名答到:“不用,我還有事要做?!?p> 伏秋言追問道:“那做完事呢,有沒有空?”
“我還有別的要事要做?!?p> “什么事?不會是殺人吧,哈哈!”伏秋言裝作開玩笑道。
斬無名抬起頭看了正坐在馬上看戲的令浮生一眼,怒道:“關(guān)你何事!”
令浮生被嚇了一跳,就算是惱羞成怒也不用這樣吧,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嬉皮笑臉道:“開個玩笑嘛,你別生氣!那你什么時候做完所以的事?我們再請你?!?p> “不必了!”斬無名不愿與伏秋言多做糾纏,轉(zhuǎn)身便向前走去。
“喂,你別走那么快嘛,等等我們!”好不容易能跟他多些話說,可不能什么話都沒套到就讓他給跑了。
“言姑娘!”斬無名突然停了下來,嚴肅地對伏秋言說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懷疑什么,也不知道你為什么跟著我,但馬上給我滾。否則,我殺了你只需要一招?!?p> 伏秋言提起刀,反問道:“你見我的輕功,應(yīng)該能猜出我的武功也不算低。你這么自信能一招殺了我,就算是屠淵真要殺我也做不到毫發(fā)無損,你難道是在間接承認自己殺了屠淵嗎?”
斬無名冷冷地看了伏秋言一眼,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技不如人,死不足惜?!?p> “你告訴我,你的下一個目標是不是端木家,到底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只要你告訴我,我就不在纏著你?!狈镅约鼻械貑柕?。
“哼!”斬無名冷哼了一聲,再也沒有理會她。
伏秋言見斬無名真的生氣了,便只好停了下來,不敢再死纏著跟他了。
“阿言,接下來該怎么辦?”令浮生已經(jīng)下了馬,一直在一旁看著,等斬無名走后才牽馬走了過來,問道。
“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斬無名說他殺了屠天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伏秋言頹敗地嘆了口氣,她的直覺是相信伏雨蟬的,所以一直在努力阻止她說的前世的那個結(jié)局的。加上想要揭開伏素忽然黑化的理由,她的壓力很大,可她的腦子如今卻像是一團漿糊一般,思路一片混亂,什么都想不到。
“你別給自己這么大的壓力,即使查不出來也不是你的錯,既然你覺得他下一個目標是端木家,那我們?nèi)ザ四炯铱纯床痪托辛??!绷罡∩ㄗh道。
“大白天?”膽子也太大了吧。
“出于禮貌,來到通城總該去端木家采訪一下吧?”至于怕端木景蓉覺得她來看笑話這些話,早就讓她拋到腦后了。
伏秋言慫了慫肩,無奈地說道:“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那個伏秋言嗎?我現(xiàn)在可是伏家公開追殺的叛徒和殺人惡魔,偏偏端木家又都認識我,想想我進端木家是什么后果?!?p> 令浮生神秘一笑,說道:“母后有一暗衛(wèi),名為丑奴,天生貌丑又不能說話,自我出生以來便一直帶著面具,從未以真面目示人,”
伏秋言問道:“你是說讓我裝成那個暗衛(wèi)?”
令浮生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的,我母后這個人最重臉面,所以她絕不會告訴別人我是離家出走的,只會對外宣稱浮生公主外出游歷了。這樣一來她把自己的暗衛(wèi)派給我,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p> “浮生,我真是愛死你了!”令浮生幾句話就把她一直以來的難題給解決了,伏秋言激動得難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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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家嫡系的人口在七大世家之中算多了,至少比只有一個獨苗的伏家、屠家、令家、景家和連苗都嫁出去了的慕容家要多。
雖說令浮生是皇族公主,鑒于這次是私訪,端木家又出了大事,實在沒心思盛宴招待,便跟浮生致歉后,簡單在家中設(shè)宴吃了餐飯。
端木家人多,圓桌上滿滿圍了一桌人,端木景蓉卻沒有出席。
“浮生,你怎么過來了?”席上,令浮生二叔令思平問道。
“我看到了伏家的通緝令,擔心阿言就出來了。沒想到阿言沒找到,卻聽說屠天恒出了事,于是我就過來了?!?p> 令思平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得說道:“南平鎮(zhèn)那邊傳來消息,屠淵出事那天,伏秋言出現(xiàn)在南風山莊?!?p> 聽完這話,令浮生幾乎跳了起來,怒道:“二叔,你可別什么屎盆子都往阿言身上扣。你也是看著阿言長大的,怎么就能不信她呢?”
令思平臉抽了抽,裝作喝多了的樣子,補救道:“不說了,不說了?!?p> 說完令思平低下了頭,掩去了眼中的不滿。
看著伏秋言長大又如何,他們這一代還一起長大呢,還不是為了自家利益相互算計,人心不是那么簡單的。
如果伏秋言真的是無辜的,那伏家的通緝令是假的?星淬城失蹤的百姓是假的?南平鎮(zhèn)的消息是假的?
他的女兒失去了一生摯愛,憑什么要讓他僅僅因為一句“看著長大”,就去相信那個嫌疑最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