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四野大陸!
時間:不明………
須彌山終年白雪皚皚,地處極北之地,因著寒冷,方圓百里毫無人煙。
梅林深處,一抹紅影緩步而來,嫵骨披著大紅斗篷,整張小臉埋在圍帽里,只露出下巴,咯吱咯吱的踩著雪清脆的響聲漫在林間,綠梅蘊(yùn)蘊(yùn),除了腳步聲偶有一絲山風(fēng),嫵骨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徐步慢走,半晌,駐足抬手推下圍帽,抬眼盯著寒舍這兩個字片刻,似是嘆了一口氣,叩門聲起。
“大師兄…我……有事找你”聲音不同往日慵懶,多了些清冷,細(xì)聽還有一絲忐忑。
門自動開了,嫵骨呼了一口氣,抬足踏進(jìn)去,繞屏風(fēng)后,環(huán)顧屋內(nèi)極其簡單的陳設(shè),面前的師兄跪坐與席間煮著茶,身后一腳落半人高的花瓶內(nèi)插著幾根枯枝,左邊劈成書房,右邊葦簾之后便是臥榻之地,很是清減的一間木屋,也是須彌山本就偏僻難尋,山上只有師徒八人,自能理事起所有俗物都是大家自己動手打理,整個須彌山也找不出奢華之物。
回眸,落座后嫵骨打量起了大師兄,大師兄的衣服好像常年就是一身青衣,腰間束著米色布衣帶,三千青絲垂于腦后用一根發(fā)帶綁著,兩鬢間垂著兩縷青絲,星眉劍目,鼻梁高挺,嘴唇輕抿,端是一個舒闊男兒,豐神俊朗,大師兄是一個很溫和的人。
“今年冬天不太冷”一聲輕起,猶如清泉叮鈴。說罷久青裙起盞斟茶,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推茶杯至嫵骨面前。
嫵骨端起茶杯,輕嗅,回味道:“大師兄的茶技是越發(fā)精巧了,不知…日后可還有機(jī)會在嘗一次”說罷緊盯著久青裙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
聞言久青裙抬手喝茶的手略頓垂眸,即而一飲茶水起身走至窗前望著這半坡的綠梅似是出神又似是回憶道:“起風(fēng)了”
嫵骨聞言哂笑一聲,少女進(jìn)屋時身上的那股緊繃的正經(jīng)感不見了,抱臂起身,走至窗前,一副慵懶之資,懶洋洋道:“這山上的風(fēng)從未停過”
久青裙側(cè)目道:“是啊!從未停過但這山風(fēng)吹多了只是傷身體,不知那山下的風(fēng)若是吹多了會怎樣?”
嫵骨垂眸不語,兩人一人看梅,一人低頭不語似是盯著腳下那塊木板有什么東西。
半晌回神,其實嫵骨心里的答案已經(jīng)有了,哂笑一聲:“師兄怎的知道這山風(fēng)吹多了只傷身,就不會入心呢?師兄又怎的知道,山下的風(fēng)吹多了不僅傷身若是也入心呢?”。
說罷嫵骨便轉(zhuǎn)身就走,久青裙卻駐足窗前不曾回頭,半刻空中便傳來少女懶洋洋的聲音:“大師兄一經(jīng)下山就此別過,山門規(guī)矩此生怕是永不相見…保重!”。
須彌山,在修真界是一座比較古怪的仙山,其子弟不是最多,物產(chǎn)不是最豐富,人煙確實最稀少。
但卻與南陽虐家,爍東久家,隴西花家并列四大修仙門派。
若說門生廣多的乃是南陽虐家,也是四大家之首,財閥身后,門徒遍布,地處溫暖熱帶,一年四季如春。
爍東久家地處東海,位列第三,因此久家家主對御水頗有心得,門徒也比較多。
隴西花家位列第二,(別問為啥第二第三順序顛倒我樂意)地處多山多水地帶。山石林立,是生產(chǎn)靈丹妙藥的藥材圣地,因此門徒不少,也有不少有求與他家的人,修煉天賦心性重要,但也缺不了靈丹妙藥的輔助。
那么,門丁稀少的極北須彌怎的就與其他財大氣粗的世家并列呢?
再多的身外之物都比不過修真界修行,虐家、久家、花甲、還有繆山真人在修為上的排比繆山真人居第一,但因為個人心性喜好逍遙,懶散慣了,且山門規(guī)矩,一經(jīng)下山的弟子不但與山門毫無關(guān)系且?guī)熜值荛g也不得有染,如此避世,就掛著個名號。
況且須彌山從來不選拔弟子,都是繆山真人去紅塵世間淘來的弟子,外借一切俗世都進(jìn)不得須彌山內(nèi),如有大的動蕩,其他世家家主會以傳送符聯(lián)系,但幾百年來,天下太平,長此以往,須彌山就漸漸幾乎不為人提起,世人提起時津津樂道的是其他世家,而須彌山則輕輕揭過,只是知道而已。
話說兩頭,各表一枝,海河之上,一搜巨輪緩緩順?biāo)隆?p> 嫵骨已經(jīng)在船上漂了三天了,八個月大的時候被師傅抱走,十三年來從未踏出山門一步,這還是第一次下山,但也是永遠(yuǎn)下山。
回想數(shù)日前,師傅喚她之須彌澗,告知她該下山了,她跪地磕頭,不是說感謝師傅養(yǎng)育栽培之恩,只道:“從今往后是生是死是兇是吉與須彌毫無半分關(guān)系”。
繆山真人道:“謹(jǐn)記師門之訓(xùn)不問來著何人只分是非對錯,你且去吧,百里之外菏澤小鎮(zhèn),那里有等你的人,此經(jīng)一別,生死由你”。
嫵骨聽到最后這四字時,心里一緊,莫非師傅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隨即搖頭應(yīng)該不會,要發(fā)現(xiàn)家中那些人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就這樣嫵骨御劍飛至菏澤小鎮(zhèn),家中派來的掌事匯合現(xiàn)今已在船上漂泊三日。
嫵骨站在甲板上迎面而來的海風(fēng)吹的衣袂飄飄,發(fā)絲飛揚,如今剛行過海口進(jìn)入河流峽谷,因著地勢偏北,所以兩岸山峰除了青松,便在無其他顏色。
“大小姐,還是進(jìn)去吧,這里風(fēng)大,小心傷身”,嫵掌事恭敬道。
被拉回神思的嫵骨回眸看了看這掌事,年紀(jì)輕輕,做事卻沉穩(wěn)干練,家中能派他來,想必能力也不低下。
嫵骨哂笑懶懶回道:“嫵掌事多慮了,我………”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道:“有勞嫵掌事了”,隨即頷首踏步進(jìn)倉。
嫵掌事覺得,這位小主子是不是還有話未說完,但也不好深究,只好行禮恭送。
嫵骨挑眉后瞟一眼,心道:“估計很少有人知道我?guī)煱蓓殢?,?dāng)年人人只道護(hù)國國師之女為渡劫被云游散人抱走收養(yǎng),但抱走的是哪一個人便不得而知,秉著師門低調(diào)的原因不說也罷,從須彌山長大的孩子,這世間怕是很難有風(fēng)傷的到”。
天逐漸深了,船上三三兩兩點起了燈,吃了晚膳,秉退其他人,房間里設(shè)了一道禁制,嫵骨看著飄在眼前的萬年雪蓮,深深感到無奈啊。
臨終師傅不僅給了三朵萬年雪蓮,還把半身修為渡給她,嫵骨深深覺得,師傅他老人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自己今后會面對些什么,所以才準(zhǔn)備這么充足,以防自己不會死的太難看?
摩挲著下巴,想不明白,罷了罷了不想了…忽而有人碰到了禁制,凝神,揮袖收起雪蓮,空中忽而飛著一只蝴蝶,飄飄然至嫵骨身邊,嫵骨覺得好笑,手指輕觸,蝴蝶化身俯地變身為一個少年:“覓橢見過主人”。一道暗啞的聲音響起,便見嫵骨腳邊跪著一位黑衣男子。
嫵骨調(diào)整坐姿懶散道:“事情都安排好了”
覓橢道:“一切安排就緒,下一站就到汝摩城了”。
“嗯知道了,”嫵骨瞇了瞇眼道。
“不過…主子這里面不僅有那個地方的人,還有…虐家”覓橢遲疑的道。
“呵…早料到了只不過他們又要故技重施罷了,無妨慢慢來”。這一世,我來跟你們慢慢玩,此時的嫵骨渾身充滿著戾氣,須臾便收干凈了這股戾氣,看的覓橢頭皮一緊
俞發(fā)恭敬垂首。
“你的傷怎樣了?”嫵骨垂問道。
“勞主子惦記還得多謝主子賜的一枚萬年雪蓮花瓣覓橢的傷已痊愈不僅如此修為升至破魔境界”覓橢暗啞的聲音回道。
“喔~看來這萬年雪蓮可真是好東西啊你起來回話”慵懶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少年起身,一襲黑衣裹著身軀墨一般的長發(fā)高高束起用黑色鎏金圈攢著一根墨玉的發(fā)展固定,皮膚好似常年不見陽光一樣陰柔的白,眉宇間暗沉,劍眉,雙眸里沒有一點情緒,腰間盤著一條紫色的花雕蛇幽幽的吐著信子,這條蛇,可是覓橢的武器,腳踩皮靴,半截靴子緊緊裹著筆直的小腿,少年站的筆直,脊背挺的很直。
嫵骨:“往后你就呆在我身邊,體內(nèi)毒雖解但你身上被人下的禁制比較麻煩”。
覓橢立即頷首:“一切聽主的安排”但內(nèi)心沉寂的心卻不知因何而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