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好久不見4
離開喧囂的市區(qū)，道路周圍出現(xiàn)越來越多的綠色，車已經(jīng)開了一個小時了，結(jié)束那次對話后，西裝男沒再開口說話。但我知道，透過后視鏡，他一直在觀察我。我想，也許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我知道他沒有想告訴我去哪的意思，我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于是仔細記下車開過來的線路，我相信我能記得所有的轉(zhuǎn)彎和方向，我的記憶力可是經(jīng)過驗證的。呈幾何時，我失去了對生人的信任呢？突然意識到這一地點，我苦笑著。
“前面轉(zhuǎn)彎就到了。”西裝男對我說。
車已經(jīng)進到一片別墅區(qū)，綠色充斥著眼簾，白色的建筑透過眼前的綠若隱若現(xiàn)。正如西裝男說的，右轉(zhuǎn)一棟白色的建筑出現(xiàn)在眼前。
“到了?！避囘M到院里，西裝男下車說到?！澳阕约哼M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p> “謝謝！”
“好好陪陪她?！蔽餮b男回身上車前，抬頭對我交代了一句。完全不管我驚訝的表情，開車走了。
站在原地，目送他出院門，我在回味他最后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沒有找到匹配的答案，也沒能研究出這人和子木是什么關系，終究還是放棄了。
面前是一棟三層建筑，白色的歐洲風格，透露出優(yōu)雅、精致、以及一點點庸俗。也許是因為周邊建筑都差不多，挺普通的，我感覺。門鈴在白色木質(zhì)門的右邊，抬手就能按到。
門開了，曉曉出現(xiàn)在面前。
“怎么是你？”至從范鑫走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曉曉看上去沒什么變化，機車外套牛仔褲，一雙馬靴把原本就高挑的身高又墊高了不少，已經(jīng)快和我一般高度了。此刻，她正平視著看著我。
“我也沒想到是你?！彪m然這么說，但我并沒看出她很驚訝。
“子木呢？”
“在樓上?！?p> “好，我上去找她。”我抬腿就要走。我來是為了見子木的，一個多小時了還沒見到人，有點心急。
“等會，有話和你說。”曉曉攔在我身前?！坝行┦?，在你見到她前，我覺得你有必要先知道?！?p> “她怎么樣？”這一天太不正常了，子木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別著急，坐下來聊吧！”曉曉轉(zhuǎn)身朝客廳沙發(fā)走去，很自然的坐在沙發(fā)一角，架起了二郎腿，隨后抽出了一根煙，點上。不再是白牡丹，而是七星。
子木就在樓上，她為什么沒有下來？心里有太多疑問，等待著被解開。她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吧?，F(xiàn)在看來，只能等著曉曉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了。于是，我坐在曉曉對面的沙發(fā)上，用眼神詢問著。
“來一根？”曉曉抬了抬手上的煙，問我。
“不了。”我搖搖頭，以前和范鑫一起玩的時候抽過幾次，原本也沒癮，范鑫走后，也就不抽了。
“她在樓上，睡著了?！睍詴钥偹汩_始切入到我關心的事情了?！白蛱霶Q和你聊天的人也是我，她最近很多時候都是昏昏沉沉的?！?p> “她怎么了？”這是我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遺傳性平滑肌瘤病腎癌。”
“什么？那是什么？”這是什么從來沒聽說過的東西？怎么那么難記？“什么癌？”我只記得是種病，果然是生病了。
“絕癥?！睍詴援惓Ｆ降恼f出兩個字。
這是什么？我懷疑我幻聽了。“絕癥？”我想要再次確認。
“嗯！”
空氣異常凝固，我們都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么，對于曉曉說的話，我沒有任何懷疑。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上次見面時候她問的：“你不會忘記我的，對吧？”她一定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
“給我一支煙。”我拿起桌上的七星，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
曉曉幫我點著了火。
不算寬敞的客廳，黑蒙蒙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地上，那光線中一縷縷灰黑色的煙，無規(guī)則的扭動著。那淡的色和那濃的色拉扯在一起，在我眼前扭打掙脫，逐漸消失在光影照不到的角落。
“告訴我怎么回事。”口中的味道有點瑟，我掐滅了煙，抬頭問道。
“家族遺傳，半年前確診的。”曉曉又點了一支，看見我沒有接話的意思，繼續(xù)說道“大媽就是因為這個病去世的，哦！也就是子木的媽媽。在她12歲的時候。后來我們?nèi)揖吞貏e擔心子木，沒想到半年前的體檢，還是出了問題。從確證到現(xiàn)在，子木一直很積極的配合化療?！?p> 停頓不超過半分鐘，曉曉猛吸了兩口煙。
“子木一直很堅強，是因為你。她說你是她的學習榜樣，所以她一直很堅強。原本她不想讓你知道的，她說等她好了，再去見你。還有，昨天和你聊天的，是我。打電話去學校的，也是我?！?p> “子木知道我今天來嗎？”如果曉曉瞞著子木，那她一定是不想見到我的。
度過剛開始的驚訝、震驚，我強迫自己必須冷靜下來，我們這輩子總會遇見各種事情，即便再難以置信，也得接受。睜開緊閉的雙眼，我看著曉曉的眼睛，聽著她繼續(xù)往下說。
“當然?！蓖轮鵁?，曉曉繼續(xù)說著“這段時間，我和子木聊的最多的就是你。她總是讓我登錄她的QQ，看看你的空間動態(tài)，大部分時候是晚上，所以你不知道。昨天碰巧遇見了，沒來得及下，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用她的口吻，和你聊了幾句，那時候她就在我旁邊。”和我現(xiàn)在的心情不同，曉曉明顯心情沒有太差。
“哦！我最近都沒怎么上線?！?p> “謝謝你今天能來，她等了你很久，看得出來她很期待。說實話，我真沒想到她心里放不下的人最后居然是你。你知道她有男朋友的吧？”和曉曉今天的對話，應該是認識一年來說的最多的一次。
“我知道?！?p> “她告訴你的？也對，以她的性格，不會愿意隱瞞任何事。但我想，她一定沒告訴你那男人是誰吧？”
“她也沒必要告訴我太多。”其實內(nèi)心是抗拒回答這些問題的，雖然好奇但并不想知道太多?！澳芘涞蒙纤?，一定很優(yōu)秀。”我說。
“她最后會自己告訴你的。”曉曉沒有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話題。
“我現(xiàn)在可以去看她嗎？”大概的情況了解后，現(xiàn)在最想親眼見到她，確定她的狀況。
“她剛睡下，等會吧！”曉曉遞給我一支煙，自己也抽出一根。
沒有再拒絕。客廳里煙霧繚繞，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抽煙了，一大口下去，我被嗆到了。好在咳嗽了幾聲，不至于空氣突然凝固。
“你和他還有聯(lián)系嗎？”沒有看我，曉曉自顧自的問著。
我想她問的一定是范鑫?！皼]有?！蔽艺f。
“哦！”曉曉抽煙的動作，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