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四下看了看,低頭不語。
紅狐、黃鼠狼和山蟒對視一眼,露出得逞的笑容,紅狐用前爪碰了碰山蟒:“這位蟒蛇妹妹數(shù)百年前也不慎落入人修之手,很是過了一段苦日子,后來終于找到機會,反殺了那個人修重獲自由……“
阿顏的眼神適時一亮,還是什么話也沒說。
山蟒在黃鼠狼和紅狐的掩護下,很是謹慎的從口中吐出一把藍汪汪的匕首,只有成年人的一掌長,兩指寬,薄如蟬翼,一看就是好東西!
這下阿顏的眼睛是真的亮了,她雖壽元長久些,不過畢竟是無父無母的小孤兒出身,收養(yǎng)她的老鯉魚在族中地位也一般,除了基本心法和最基礎的水箭術,鯉魚一族的好多核心法術都無緣得見,其中就包括修煉本命神通和本命法寶的竅門,所以堂堂千年魚精,連個拿得出手的武器都沒有,簡直丟盡了千年妖精的臉。
山蟒道:“這蛇牙匕是我根據(jù)前主人收集的一本古籍中的法門煉制而成,劇毒無比,但凡是人,只要被劃破一絲油皮,就會中毒身亡。姐姐你拿著,見機給那魔頭來一下,保準他立時斃命,你就自由了?!?p> 阿顏遲疑道:“可是我沒有什么近他身的機會啊!“
紅狐傲嬌的一甩頭:“這有何難!我看那魔頭對姐姐你有點不可告人的心思,這顆魅惑珠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找個好時機,焚上一爐香,在香爐中放上這顆魅惑珠……“紅狐將一顆散發(fā)著甜膩幽香的猩紅色珠子,連同一個”你懂的“媚眼,一塊拋給了阿顏。
阿顏好玄沒吐那扭捏作態(tài)的狐貍一臉,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左手蛇牙匕、右手魅惑珠,看來又看去,最后還是咬牙把手里的東西推了出去:“還是不行,我們水族戰(zhàn)力本就不強,有人護著,總比獨自闖蕩的強,他雖對我不好,卻也沒想要我的命啊,離了他,說不定沒兩天我就沒命了。”
黃鼠狼急了:“受制于人,哪有自由自在來得好,現(xiàn)在戰(zhàn)力不強怕什么,好好修煉,多準備點法寶不就行了嗎?來,我這里有一個神風囊,關鍵時刻順風一放就能為你掙得一刻逃命的時間,今兒就送給你。”
阿顏捏了捏那個拳頭大、軟綿綿的黃色錦囊,順手就要解開來看個究竟,紅狐連忙阻止:“萬萬不可,這可是黃小弟的本命仙氣兒,一般人可受不了。”一旁圍觀的三只小竹鼠立刻做出一個嘔吐的表情。
阿顏秒懂:此錦囊中裝的原來是黃鼠狼的屁?。〉拇_是個很有殺傷力的武器,只是,阿顏垂首道:“這神風囊用過一次也就沒了,以后怎么辦呢?”
想不到居然是個貪得無厭的,紅狐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回身對其余山妖道:“兄弟姐妹們,身上可還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保命東西,都給鯉魚姐姐拿出來?!?p> 眾妖一陣竊竊私語,不多會兒,就給阿顏湊了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蛇類給的基本都是帶毒的匕首刀劍一類的,刺猬們湊了一兜子袖箭,黃鼠狼們像約好了一樣整齊劃一的送了她一堆神風囊,還有山鼠們湊出了一大袋子跳蚤……
都不是什么特別上得了臺面的東西,不過對于窮了一千年的小鯉魚來說,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收獲了,純憑自己賺來的哦!
阿顏很是高興的將一堆拉拉雜雜的東西收到了自己的儲物袋里,而后微笑道:“謝謝各位啦,且等我回去找找機會哈!”
一轉(zhuǎn)身,眼前綠油油一片,阿顏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卻靠進了一個溫暖寬闊胸懷,回頭一看,正是行戈,阿顏一口氣剛剛松下來,就覺后頸一疼,暈過去之前,剛好看見行戈的臉變成一個頂著一頭綠葉的圓柱形腦袋,扁平臉上一張嘴咧出一個可怕的弧度,好似在嘲笑她。
誰說山魈只是會點幻術的小木妖,無甚大用來著?叫你嘴賤!這是阿顏昏過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鐵籠中的妖族一見兩頭山魈就開始鼓噪起來,兩頭山魈沖著他們呼嚕了幾下,立刻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后一個抱頭,一個扛腳,干凈利索地把阿顏抬走了。
一名白衫綠裙的女子坐在高高的石質(zhì)寶座之上,周圍地上、石壁上,甚至洞頂上,都是齜牙咧嘴的山魈,喉頭咕咕作響,滿懷敵意的看著她,似乎隨時都要撲過來將她撕成碎片。
女子冷笑一聲,輕飄飄幾掌,就將最近的一圈山魈打成了渣,后頭的山魈被她氣勢所懾,復又慢慢退下,隱在山石之間。
好生霸氣,阿顏都忍不住要為她鼓掌了,可惜自己像被魘住了一樣,渾身沉重動彈不得。
“懸亭山神,你可知罪?”威嚴的聲音在洞中回蕩,寶座下一個跪著的男子被嚇得瑟瑟發(fā)抖,以頭搶地,拼命求饒。
女子步下寶座,正要說話,不知何處飛來一支通體漆黑的箭矢,正中那女子的心口。
阿顏只覺自己的心口一陣劇痛,“啊……”的一聲慘叫,坐起身來。
好險,幸好只是個夢!阿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就聽一個聲音道:“都做什么夢了呀?一會兒笑,一會兒叫的,說出來聽聽?!?p> 阿顏聞聲抬頭,就見澧泉山神坐在一個與她夢中所見相似,規(guī)格卻要小好多的石質(zhì)寶座上,正前傾著身子一手支頤,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阿顏抽了抽嘴角:“澧泉山神,你將我抓來,就不怕行……嗯……思曇君燒了你這澧泉山?”
“‘嘖嘖嘖……”澧泉山神一邊搖頭,一邊走到阿顏身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難道是我看走眼了,你莫非是條小狐貍,而不是什么千年鯉魚精?”
“哼!”他一甩手,長長的指甲在阿顏的下顎畫出了一道血痕:“就算你想當狐貍,那人修也不見得是頭真老虎?!?p> “不管是不是真老虎,澧泉山神你對他有三分忌憚總是真的吧?不然,何必將我抓來?”我就挑你的痛處戳,不信氣不死你。
石中玉抿了抿唇:“這你就不用管了。這幾天先給我好好呆著,等我收拾了那三個,再來處置你?!?p> 說完,抓住阿顏的肩膀往旁邊一甩,阿顏就身不由己的被他扔進了一側(cè)的山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