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傷人
到了乾清宮。
張嫣驚見包括魏忠賢、王體乾一干人等都侍立在門口。
就連奉圣夫人客氏,也只能一邊聽著里面?zhèn)鞒龅摹岸b忂旬?dāng)”聲,一邊在門外滿臉焦灼的走來走去。
除了她,其余人更是一臉的靜若寒蟬。低頭老實的站在門外。
那些人中的王體乾,一見張嫣終于到了。
連忙快步上前,對著張嫣耳語道:“今日早朝,御史彈劾了戶部鄭尚書教子不嚴(yán),以至于其子鄭耀亭昨夜酒后行兇,失手打死了光祿寺少卿之子。事發(fā)突然,再加上御史死咬著此事不放。鄭家公子被下了獄,鄭尚書也當(dāng)廷被暫且革職歸家。而萬歲上完早朝,回來便發(fā)了大火。不知娘娘您可有法子來勸一勸?”
張嫣聽完,垂下眼瞼一尋思。心想:新法推行在即,戶部張邦國這個尚書,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掉了鏈子!
朱由校會發(fā)火純屬正常。
只不過,這鄭家之事不知道是湊巧還是人為?
想了片刻,張嫣招手讓人備上一壺安神湯。然后親自提著,一個人推開了乾清宮的大門。
客氏看她這般,抬了抬手想攔??刹恢窒氲搅耸裁?,抬起得手頓了一下。然后順勢伸到腦后撫了撫鬢發(fā),并沒有阻攔張嫣。
張嫣進(jìn)了乾清宮的大門,剛進(jìn)去就被一聲清脆的碎瓷聲,給差點嚇一跳。
等她小心避著滿地碎瓷片,到了西次間。總算見到了滿臉怒氣的朱由校!
朱由校見她來了,沒有言語,兀自眉眼含怒。
張嫣上前,輕輕把茶壺放在案幾上,然后倒了一杯茶。
轉(zhuǎn)頭對朱由校道:“怒傷肝,怎么又發(fā)這么大的火?”
朱由校聽了沒接茶,忿忿回道:“今日早朝,鄭尚書被御史彈劾。你說,這些人究竟是想干什么?這新法之事,若沒了戶部?又該如何是好?”
張嫣沒作聲,只把茶又遞了一遞。
朱由校煩躁的抬頭看來,他本想揮手打開??稍谘凵駝澾^張嫣的小腹時,頓住了動作……
片刻后,朱由校輕聲嘆了一口氣兒。無奈的伸手,接過了張嫣手里的安神茶,一飲而盡!
張嫣見狀,趁機(jī)開口勸道:“新法推行是離不了鄭邦國??涩F(xiàn)在是他兒子出了事,又不是他出了事。只要不是他,這事兒便尚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你消消氣,咱們分析分析!看看這事兒里可有蹊蹺!再者,怎么才能把鄭尚書給摘出來!”
朱由校聽了這番話,閉目把怒氣收了收。然后才淡聲道:“一下早朝,我便讓魏大伴派人去吩咐洛思恭,讓錦衣衛(wèi)詳查此事。如今,折子也該遞上來了!”
朱由校話音剛落,門外傳來魏忠賢小心翼翼的通報聲:“皇爺容稟,錦衣衛(wèi)指揮使洛思恭洛大人求見?!?p> 朱由校聞言整整衣袖,起身出門去了正殿。張嫣跟在他身后,路過王體乾時,眼神瞟了一下內(nèi)室,讓他們趕緊收拾那一地狼藉。
等到了正殿,洛思恭行禮后呈上來一道奏折。
朱由校翻開看了看,然后隨手遞給張嫣,讓她也看看。
洛思恭垂著的眼睛不自禁閃了閃,面上倒沒有什么波瀾。
張嫣看過以后,心理暗暗罵了那位鄭尚書的公子——豬腦子!
你老子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你就不能事事多留個心眼兒?
原來,這樁事的源頭不過就是官家子弟之間互別苗頭……
昨日夜間,鄭耀亭和幾個好友相約在麗春樓吃飯。席間冤家路窄,碰上了禮部尚書張問達(dá)之子張文暉。
兩人往日便有過節(jié),這碰上了便免不了一番唇槍舌劍,后來又升級成了肢體沖突。
本來少年人打打架也沒什么!可這張文暉身邊,還跟著光祿寺少卿之子——婁福麟。
婁福麟自幼體弱,是個走快一點都要喘不上氣的人物??氨葥Q了性別的林妹妹!
湊巧這混戰(zhàn)之中,鄭耀亭不知怎么的,有一拳便打在了婁福麟的身上。當(dāng)時這婁福麟便面如金紙,委頓倒地。
見這情形,打架的一干少年人也不打了。頓如鳥獸散,呼啦啦跑了個干凈!
只有鄭耀亭沒敢走,他讓人把婁福麟送回了家,還吩咐小廝去找大夫。自己留在麗春樓里等消息!
直到子時,小廝報信說婁家病秧子緩過來了,鄭耀亭這才松了口氣回家。
誰知,今日一上朝。光祿寺少卿婁之敬一身麻衣上了殿,哭訴兒子被戶部尚書之子毆殺。
御史也緊跟著彈劾鄭尚書教子無方,縱子行兇……
朱由校還指著鄭邦國推行新法,自然不想辦他。
只可惜面對御史和內(nèi)閣的火力全開,他這么猝不及防一臉懵的,實在是頂不住??!于是這結(jié)果便成了鄭耀亭下獄,鄭邦國暫時革職回家。
而推行新法之事,自然隨著鄭尚書的革職,也暫時擱下了……
如今看了錦衣衛(wèi)呈上的奏本。朱由校不知作何想,張嫣反正是覺得這里面是疑點重重!
首先,打架混戰(zhàn)之中。怎么就確定是鄭耀亭打的婁福麟?有人證還是物證?
其次,婁福麟體弱是真,可鄭耀亭不學(xué)無術(shù)也不假。他這么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兒,身無二兩肉的。拳頭能打的死人嗎?
最后,當(dāng)天晚上鄭耀亭明明讓小廝守在婁家。婁家也傳出了婁福麟無礙的消息!怎么第二天一早,這婁公子就成了暴斃呢?
她想到了便提出來,朱由校聽了看向洛思恭。
洛思恭拱手回道:“這些疑點,臣也有查證。當(dāng)時在場者眾,臣讓屬下把所有在場的官家子弟都詢問過一遍。除了一兩個指認(rèn)鄭耀亭的,其余都說當(dāng)時情況太亂了,不清楚此事?!?p>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抬頭看看朱由校神色。
才又接著道:“至于鄭公子能不能打死人,還有為什么一開始說婁福麟沒有大礙,后來卻又暴斃之事。臣也找來給婁福麟看病的大夫?qū)忂^。大夫說婁福麟體弱,患有心疾。此類人一點點外因便可誘發(fā)犯病,而一旦犯了病便是一只腳邁進(jìn)了鬼門關(guān)。當(dāng)晚,他被請去施救,婁福麟曾清醒過片刻。所以臣覺得,很有可能是鄭家的小廝把這片刻清醒當(dāng)成了無礙,誤傳了消息?!?p> 張嫣聽到這兒,問洛思恭:“那現(xiàn)在這給婁福麟看病的大夫,還在你錦衣衛(wèi)那里嗎?”
洛思恭聞言,看向朱由校。
朱由校對他一揮手,示意他回話。
洛思恭這才回道:“是在臣那里?!?p> 張嫣:“那這大夫的家人,你可有調(diào)查?可有被脅迫的痕跡?”
洛思恭:“臣都命手下去做了探訪。一切如常!”
張嫣這下沒話說了。
朱由校見狀,只好吩咐洛思恭繼續(xù)盯著此事,然后打發(fā)他下去了。
洛思恭一走,張嫣上前幾步,坐到了朱由校身側(cè)。一手扶額,苦惱道:“校哥兒,你看這局要怎么解才好?”
朱由校沉吟了一下,道:“要想把鄭邦國摘出來,就要把他兒子給洗干凈??捎腥俗C,婁家又死了人的情況下。鄭耀亭不好開脫??!除非朕名聲不要了,強(qiáng)行施壓—可為了這么個小紈绔也太不值當(dāng)了!”
張嫣:“當(dāng)然不值當(dāng)!我覺得啊,這事兒的關(guān)鍵還是在那個給婁福麟看病的大夫身上。校哥兒,要不你再派人重新查一遍吧!尤其是在錦衣衛(wèi)手里的那個大夫,重點查查?”
朱由校一沉吟,點頭應(yīng)下了。然后他讓人喚來了魏忠賢。讓他來辦此事!
七月王婆
這兩天作者君放假后,跑去做了個雙眼皮手術(shù)。 剛做完,現(xiàn)在眼睛還腫的嚇?biāo)廊耍? 所以,很抱歉更新沒跟上。實在是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