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控水術(shù)
聽到柳沐樂答應(yīng)了，明宣帝還是很開心的，表示馬上就要看。
柳沐樂阻止他“這不著急，陛下先養(yǎng)好身體，過幾日我再進宮?！蹦阋粋€連走路都要人扶著的病人了，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明宣帝表示這不行，萬一柳沐樂后悔了呢，萬一上官宏煜不同意了，等幾天風(fēng)險太大，一定要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呀（主要是上官宏煜不在）。而且自己的身體他最清楚，錯過了這一次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了。
“我的病只有發(fā)作的時候比較兇險，平常時候不會有什么事?！蔽艺娴目梢缘模阋嘈盼已?。
“好吧?！绷鍢氛鏇]想打明宣帝這么渴望看她表演，如果不答應(yīng)肯定消停不了“看完之后要馬上回來休息了?！弊鳛橐粋€大夫她還是很有原則的。
明宣帝馬上就開心了，喚宮人進來準備“對了，要去哪里表演呀！”準備好了之后明宣帝才想起來問。
柳沐樂想了想，回答道“太液池吧。”對于皇宮她去過的地方就那幾個，就太液池的水最多了。
“不是說不搬空嗎？”他都還沒有想好搬到哪里去呢。
柳沐樂無語了，就幾十桶水還是在上官宏煜的幫助下才成功的，而且事后她還虛脫了，到底是什么給了他錯覺自己有能力搬空太液池那么多的水呀，看來上官宏煜的擔(dān)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不搬里面的水，只是借用一下?！?p> “聽到了嗎？起駕太液池?！彪m然沒能看到想看的，但是明宣帝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桂公公在一旁一頭霧水，他也不知道陛下跟王妃到底在說什么，為什么突然要擺駕太液池，只能連忙應(yīng)是，叫人下去安排。
接到傳召說陛下病發(fā)，讓來云霄殿為陛下診治的太醫(yī)也是一臉懵逼，所以他現(xiàn)在是要干嘛，已經(jīng)完全被晾到了一邊，只能不知所謂的跟著御駕。
太液池距離云霄殿還是有點遠的，考慮到明宣帝的身體，特意為他和柳沐樂準備了軟轎，雖然柳沐樂表示自己完全不需要，明宣帝卻說要她保存好體力，別累著了。所以柳沐樂只得同意。
到太液池的時候，云瑞正帶著已經(jīng)休息好的永樂跟永安在垂釣，敢在皇家園林里肆意妄為的人，也只有云瑞了。
“你們怎么知道我們在這？”云瑞表示自己才剛剛到呀，工具都才剛剛擺好，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
“云先生誤會了，是王妃準備在這里給朕表演控水術(shù)。”不是來抓你釣御養(yǎng)的魚的，再說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心虛什么。
永樂叫了一聲“大皇兄！”聽到這句話就兩只眼睛放著光，之前他在皇祖母的宮殿里聽說過控水術(shù)的。當(dāng)時他還遺憾自己身份不夠，未能去太廟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有機會“我和姐姐也可以一起看嗎？”
柳沐樂一直很心疼這兩個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在這座圍城里察言觀色，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此刻更是不會拒絕“當(dāng)然可以！”
永安因為不能言語一直都是安靜的，連眼中都很少會出現(xiàn)小孩子的神情，此刻眼里也是激動得水汪汪的看著柳沐樂。
柳沐樂完全想不到自己當(dāng)年只是因為有趣而學(xué)的一門功法，不僅阻止了一場災(zāi)難，還能當(dāng)雜技給人帶來快樂，以后失業(yè)了，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經(jīng)營個副業(yè)什么的。
“可惜皇祖母不在這，看不到了?！庇罉繁硎咀约菏且粋€有分享精神的寶寶，祖母一定也是想看的“不過我們可以回去告訴祖母?！?p> “那就等祖母一起來看好了?！泵餍劭磿r間想太皇太后應(yīng)該也休息好了，就差了個人“去跟祖母說一聲吧?！?p> 宮人走遠之后，明宣帝走到剛剛永樂拿的那根魚竿前，重新提起來“想來這太液池的魚，朕還沒見過，今日倒是有機會了?！?p> 云瑞拿起自己的那根，給明宣帝演示“陛下，要這樣拿，讓魚鰾貼在水面上?！?p> 柳沐樂已經(jīng)沒眼看了，要數(shù)臉皮厚她這師傅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看見兩人已經(jīng)就釣魚這件事開始討論起來。
柳沐樂拉起兩個孩子的手，她明顯感受到永安身體都僵住了，柳沐樂卻假意不知道，帶著兩個孩子到一旁坐著等，就幾十步距離永安前前后后偷偷看了她好幾眼，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直到坐下柳沐樂才放開兩人的手，她明顯感受到永安放松了下來。
柳沐樂想這孩子一定是經(jīng)歷過什么事才會這么敏感，改天一定問一下上官宏煜才行。
永樂卻覺得三皇嫂的手好溫暖，握著好舒服，被放開了卻覺得空落落的，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多“三皇嫂，三皇兄很忙嗎？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最近是有點忙?！敝饕敲餍哿T工了，還要負責(zé)查明祭祖案，她都很少能見到了“怎么了，想他了?！?p> “嗯?！庇罉氛\實的點頭，眼里都是失落“我要跟姐姐回靜安寺了，你可不可以跟三皇兄說一下我想在離開之前再看一下他?！?p> 這次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下一次回來會是什么時候，可能會很久見不到皇兄們和皇嫂了，雖然他不想走他想擁有更多的家人，但是他知道皇姐只有他一個人了，他不想讓皇姐難過，而且自小他就知道這里雖然有他的親人，卻不是他能呆的地方。
這倒是出乎柳沐樂的意外，她看了一眼永安想從她那里知道一些答案，但是永安一直低著頭，她真的什么也沒能看出來。
對于這兩姐弟柳沐樂了解得不多，她不是很明白為什么明明獨孤雪好像很喜歡這兩個孩子，明宣帝跟上官宏煜明著也不討厭，就算討厭他們皇家也不缺這么點錢養(yǎng)兩個孩子，為什么還要把孩子送到寺廟里養(yǎng)著，難道真的是像傳說中的那樣，但是柳沐樂也沒有多問，或許這其中還有很多她不能知道的皇族秘辛。
柳沐樂不忍心孩子難過，伸手摸了孩子毛茸茸的小腦袋，以圖可以安慰他一下，永樂用腦袋蹭了蹭柳沐樂的手，聽見柳沐樂問他“就這么喜歡三皇兄嗎？”上次見到的時候柳沐樂就發(fā)現(xiàn)了，永樂好像特別喜歡上官宏煜。
孩子眼里滿滿都是崇拜重重的點頭。
“為什么呀？”柳沐樂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照理來說這么小的孩子對人的記憶都不是很清晰，能認出人就不錯了，這莫名其妙的崇拜從哪里來的。
“三皇兄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武功蓋世。我以后也要像他一樣擊退強敵，保護大明的國土，守衛(wèi)大明的子民?！睆男∷谒吕餆o聊的時候就會找至善大師聽他說三皇兄的事跡，每一次聽到三皇兄一次次化險為夷勇退敵軍的時候他就很崇拜，勵志一定要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只是很久很久以后經(jīng)歷了一場場的生離死別，守護敬愛的人珍惜的一切，站上那個人人都渴望的最高寶座，他才知道這是一條多么艱辛而孤獨的路。
“是誰告訴你這些的?！边@洗腦技術(shù)夠可以的呀，在那種偏僻的地方還能知道這些。
“靜安寺的住持至善大師?！彪m然至善大師人和名字一樣是一個至純至善的人，一生都崇尚慈悲為懷，但是他也告訴永樂在亂世少不了有殺戮，怎樣才能護住更多的人才是我們要做到的，他告訴了永樂這世間很多的黑暗，也教會了他如何用最少的傷害救助更多的人。
因此他從未回宮卻聽說了明宣帝、上官宏煜甚至柳沐樂的很多事情。他崇拜他們，同時也羨慕他們，所以這次才讓至善大師幫忙說服皇姐帶他回宮，即使他命中注定要在靜安寺終老，至少他努力過，也見過了。
柳沐樂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還不到六歲的孩子，心智已經(jīng)這么成熟了，倒是很意外靜安寺的住持是那個有過幾面之緣的至善大師，在他的教導(dǎo)下的孩子該是善良的吧，所以孩子回靜安寺她就覺得沒那么難以接受了，至少不會被苛待。
“這樣，我讓王爺跟陛下說一聲，你跟永安到王府里住幾日可好？”孩子就這么一點小小的愿望還是可以滿足的。
“真的嗎？”永樂很高興，回了帝都之后他還沒有出過皇宮，更沒去過銳王府。
只是隨著他的話音剛落，更激動的是永安手里的茶杯落到了桌子上，杯子里的水順著桌面流到了她的裙擺上。
“怎么了？有沒有被燙到?！绷鍢肪o張的把孩子拉過來問，見到永安搖頭才松了一口氣，溫柔的開口“永安不愿意嗎？”
如果孩子真的不愿意就算了，那她只能跟上官宏煜說一聲，讓他來安寧宮看看孩子了。
永安看著眼前這張溫柔的容顏，再想想自己弟弟剛剛激動又興奮的神情，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搖搖頭。
柳沐樂不知道她這搖頭是什么意思，永樂卻知道皇姐這是同意了，開心的對柳沐樂說“皇姐她同意了?！?p> 柳沐樂見不遠處出現(xiàn)了獨孤雪和云娘的身影，對孩子們說“那就這樣說定了?！边@才拉著孩子們的手過去，令她意外的是永安對她的排斥比剛剛少了很多。
一群人相互打招呼、行禮之后，就坐好等柳沐樂表演了，有些閑著的宮人應(yīng)該是聽說了，此刻正躲在遠處偷看。
柳沐樂看著一群激動的人，已經(jīng)波瀾不驚了。問明宣帝“陛下想不想感受一下？”畢竟這是個可能時日無多的病人，柳沐樂想最大程度的滿足他的愿望。
明宣帝很意外，這方面他什么都不會呀，不過好激動是怎么回事“我嗎？要做什么?！?p> 柳沐樂指著太液池中間的石拱橋“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上面就可以了?！痹倏吹搅硪粡埣拥眉t彤彤的小臉，明明躍躍欲試卻懂事的不開口，“永樂跟永安也一去過去吧?！?p> 永樂先是看看皇姐，見她好像也很想去的樣子，再看看大皇兄想要征得他的同意。明宣帝倒是沒什么意見，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就站到拱橋上去了，站成一排面對著柳沐樂。
“看好了?！闭f完柳沐樂就開始運功，不久就見到一股長長的水柱像一條透明的彩帶一樣從太液池上升起，柳沐樂操縱著水柱開始繞著拱橋上的三人一圈一圈呈螺旋狀地往上升，直到幾十米高才停止。
“哇。哇。哇。。。。。。?！彪S著柳沐樂開始運功，此起披伏的都是驚嘆聲。
站在水柱中間的三人感受更為明顯，“哇?！泵餍酆陀罉樊惪谕暤陌l(fā)出感嘆，就連一向表情很少的永安眼里都有了孩子該有的驚訝和好奇。
三人前后左右看看，再抬頭往上看，看到的是透明的會流動的一望不到頭的水柱，都張大了嘴巴，動作出奇的一致。
操作這么一點小場面，柳沐樂一點都不費力，所以也不著急等幾分鐘讓大家都看夠了才又操縱著水柱在太液池的上空圍成一個圈轉(zhuǎn)了好久才讓大部分的水安靜的回到太液池里，剩下的則化成了小水滴，停留在空氣中。
因為水滴都是在太液池上方，所以只有站在石橋上的人才能切身感受到，想要伸手碰又不太敢，所以齊齊的把目光投向柳沐樂詢問她的意見。
見柳沐樂點頭了才伸手去碰，只見水滴瞬間就從中間被手指戳出了一個洞，手收回來之后又變回了原型，經(jīng)過幾次嘗試之后永樂發(fā)出感嘆“好神奇哦?！?p> 這種功法就連見多識廣的云瑞都是第一次見，雖然表現(xiàn)出來的比別人淡定很多，但眼里還是很驚訝的，即使是自己教出來的弟子，云瑞也不得不承認她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云瑞和云娘現(xiàn)在具有的實力，假以時日定會有更加讓人難以想象的成就。
看他們也玩得差不多了，柳沐樂才讓水滴降落。今日有幸見到這場景的宮人們表示，這可以吹噓一輩子。
“這個除了可以控制水，還可以控制其他的嗎？”走過來之后，明宣帝好奇的問。
柳沐樂點頭“質(zhì)量輕一點的都可以，像花瓣、樹葉、小石頭都可以?！边@些她都試過。
明宣帝用眼神表示想看，柳沐樂倒是沒有直接拒絕“想看也可以，好好聽醫(yī)囑，來年春天御花園的花開了，可以再表演給你看。當(dāng)然秋日表演落葉也是可以的?！币磺卸伎茨惚憩F(xiàn)。
明宣帝連忙點頭，表示現(xiàn)在你最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雖然身邊的宮人以及被叫去云霄殿給明宣帝看病沒好看成，結(jié)果跟過來看了一場精彩表演的太醫(yī)張沖都為她捏了一把汗，威脅當(dāng)今圣上那可是死罪呀，柳沐樂卻很滿意。
之后柳沐樂表示天色也不早了，自己還要去太醫(yī)院就先告辭了，在離去之前跟永樂約定好，一定會讓他三皇兄來接他們?nèi)ネ醺娴摹?p> 在太醫(yī)院不僅要確認獨孤雪下一階段的治療藥方，還看了明宣帝目前的治療方案，了解病情，畢竟這以后就是自己的病人了，她還是希望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他治好的。
自從太醫(yī)們對獨孤雪的病情無能為力，柳沐樂很快就確認了病因并找到了治療方法之后，很多太醫(yī)都是從心底里佩服和相信柳沐樂的，尤其是作為院正和柳沐樂接觸最多的張沖。
所以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把明宣帝的新治療方案跟她說了，希望可以突破瓶頸，找到新的出路，所以出宮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暮降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