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干什么?”
停了好大一會,李一這才反應(yīng)過來,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裝模作樣的一本正經(jīng)說道。
“大人一路舟車勞頓,我潁川貧乏,沒什么好孝敬您的,這些土特產(chǎn)也是一點(diǎn)心意?!?p> 主簿說道,一臉的巴結(jié)。
“還請大人不要嫌棄才是,一定要笑納?!?p> 他接著說道。
聽到一這話,李一差點(diǎn)沒驚掉下巴,就這還貧乏?開什么玩笑,要是你們這都算是貧乏那他還不是成了窮光蛋,什么都沒有。
也是沒聽說過,這豫州什么時候有這些土特產(chǎn)了?
“這怎么好意思?!?p> 李一說道,雖然嘴上說是不好意思,但他的行動可不是這樣,那模樣,就差攬進(jìn)懷里了。
“大人說什么都要接受,要不我這心里實(shí)在是過意不去?!?p> 主簿道,說的倒是好聽。
“既然如此……”
李一沉吟,故意思索了一下,然后就滿臉為難的繼續(xù)說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李大人英明?!?p> 主簿道,這人也是,給旁人送錢還得低三下四的,做人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你叫什么來著?”
李一問道,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人名字。
“下官梁平,見過李大人。”
他說著,還拱了拱手,行了一禮。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叫的太見外了,從今之后,我們就是兄弟。”
李一說道,現(xiàn)在倒是親熱起來了,不是剛才煩人家的時候了。
“多謝大人?!?p> 雖然他這么說,但梁平依舊是謙恭的模樣。
“這時候也不早了,要不,在我這睡會?”
李一道,他這話說的,什么叫在你這睡會?分明就是要讓人走,還不好意思直說。
這家伙,壞的很,拿了人家的錢之后就趕人送客,能不能有點(diǎn)職業(yè)操守?
“大人客氣了?!?p> 梁平道。
“大人一路辛苦,我就不打擾了。”
他接著說道,也幸虧沒什么特殊愛好,要不然就好玩了,恐怕李一哭都沒地方哭。
要不在我這睡會?
好啊!正合我意。
然后呢,你還能怎么說?
梁平說完后,就轉(zhuǎn)身離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李一這才放下端著的架子,滿臉的興奮。
發(fā)了,這次真的是發(fā)了,要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他早就來了,不比在咸陽那狗屁地方強(qiáng)的多,最起碼不用時時刻刻擔(dān)心性命。
“你就這樣收了他的錢?”
正高興的時候,李一身后,一個聲音響起,猛地一下,可把他嚇了一跳。
“你什么時候來的?”
轉(zhuǎn)身,站著的正是趙卿靈,李一問道。
“一直都在?!?p> 趙卿靈看著他,平靜的回答道。
“都看到什么了?”
李一再問。
“什么都看到了?!?p> 趙卿靈開口說道。
聽完這話,李一猶豫不定,默默的思索著什么。
最后,一咬牙,一跺腳,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說道:
“兩成,最多給你兩成?!?p> 聽到這話,趙卿靈就只是看著他,沉默不語,這家伙,還以為人家都跟他一樣,會貪圖這些錢財(cái)。
看她沒有反應(yīng),還以為是給的不夠,沒辦法,李一再次開口:
“三成,這是我的極限。”
趙卿靈還是不說話,眼神里,帶著深深的不屑。
“你還不滿意?你真想見者有份,見見面,分一半?”
“這可是人送給我的,三成不少了,知足吧?!?p> 李一說道,有點(diǎn)苦口婆心。
“你知不知道,這些錢,都是用老百姓的血換來的?”
終于,趙卿靈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開口道。
“不知道。”
李一搖頭,如實(shí)回答,他還真是不知道。
他能看到的,就只是眼前的金銀珠寶,至于其他的,他看不到,也不想知道,說句不好聽的,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有句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錢不賺,那是笨蛋,現(xiàn)在這么一大筆錢送上門來,他怎能放過。
“一個小小的主簿,一年的俸祿能有多少?這些東西,是他能拿出來的?”
趙卿靈無語,只能是再次解釋,真的有點(diǎn)分不清,這家伙是真傻還是裝傻。
“說不定他是富二代呢?!?p> 李一道,強(qiáng)詞奪理,其實(shí)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不過不愿意相信罷了。
“富二代?”
趙卿靈疑惑。
“什么是富二代?”
她問道。
“好了,不說這個?!?p> 李一擺手,不愿意再爭論下去。
“這錢,我就先替他收著,如果真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錢,我再拿出來不就是了。”
他接著說道,歸根到底還是不愿意放棄。
“你跟他們一樣。”
趙卿靈一聲冷哼,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說這家伙都是鐵了心的要收下這筆錢。
“狗官?!?p> 她又開口,說完之后,直接轉(zhuǎn)身離開,剩下李一一人,站在黑暗當(dāng)中,身邊是金銀珠寶,不知道心里想著什么。
“大人,都送過去了。”
再說梁平,他走后,并沒有回家,而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了郡丞府。
跟隨他的目光,這才發(fā)現(xiàn),外邊看破破爛爛,不像個模樣的郡丞府,里邊可真是別有洞天。
假山流水,中間碩大的錦鯉涌動,何止上千條,走不了幾步,就有各種外邊難以看到的奇珍隨意擺放,隱隱還能聞到檀香。
“他收了?”
郡丞楊振坐著,手中還拿著一個玉制的杯子,中間裝著的是琥珀一般的美酒,一看就不是凡品。
身邊,有兩個穿著暴露的丫鬟伺候著,場面那叫一個香艷,跟他白天的形象簡直不搭邊,還挺會享受。
“收了,高興的跟條狗一樣?!?p> 梁平道,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
這話要是讓李一聽到,肯定會破口大罵,你才是狗呢,敢這么說老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哼,什么賑災(zāi)指揮使,不過如此。”
聽到這話,楊振也是冷笑,開口說道。
“在這豫州,就是老子的天下,就算是皇帝來了,想動我也得掂量掂量。”
他接著道,那叫一個張狂,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是要上天的節(jié)奏啊。
還皇帝來了也得掂量掂量,我呸,放他娘的狗臭屁,就你?也就自己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在秦始皇那種千古一帝面前,充其量不過是爬蟲,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