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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yī)錄

清明 七

江湖鈴醫(yī)錄 九尾狐貍Lj 3384 2020-04-03 00:01:00

  江嶼長了一張討人喜歡的俊臉,他的笑容里總有幾分靦腆,又帶著幾分溫柔,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人既親切又和善。

  江嶼笑瞇瞇的看著藏在黑暗中的李牧遙,聲音愉快地問他:“你找我有事兒嗎?”

  李牧遙愕然一驚,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郎中竟然深藏不露,下意識地想往后撤開兩步。腳尖才準備發(fā)力,身上便已被江嶼連點了幾下,身上幾處穴道忽然一麻,李牧遙便應(yīng)聲靠在墻上動彈不得。

  眼見已經(jīng)得手,江嶼這才又悠然問道:“都跟了兩天了,干嘛急著走?。俊?p>  李牧遙只覺得自己全身肌肉僵直,竟是連半分力氣也用不出。便從鼻子里長長呼出一口氣,頹然說道:“先生別誤會,我來這里沒有惡意?!?p>  江嶼捏著下巴打量起眼前這人,身高六尺體態(tài)健碩,一身圓領(lǐng)紫衫,腰間系著皮腰帶,右邊掛著百寶囊,左邊懸著一口鯊魚皮鞘的寶劍。最可疑的,是這人臉上蒙著一塊黑色的布巾。

  江嶼指了指他臉上的布巾:“深更半夜的,你藏在暗處監(jiān)視我,竟然還說沒有惡意?沒惡意你蒙臉干嘛?”

  李牧遙嘆了口氣:“我真的沒有惡意,我來是想求您幫忙的?!?p>  “哈?求人幫忙就更不該蒙臉了吧,你這樣多不真誠。”

  李牧遙苦笑道:“先生說的是,可我也有苦衷,實在是不得不蒙面?!?p>  “說來聽聽?”

  “我來找您,是想請您把一件東西轉(zhuǎn)交給周小姐。”

  江嶼聞言咂了咂嘴:“干嘛搞這么多名堂,你自己給她不就完了。”

  李牧遙又嘆了口氣:“我跟她們有些誤會,不方便見面,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麻煩先生了?!?p>  江嶼挑了挑眉:“你要給她什么東西?。俊?p>  “東西在我懷里,先生一看便知?!?p>  “到底什么東西啊,這么神神秘秘的?!苯瓗Z一邊說一邊探手從李牧遙的懷里摸來了一個二指見方的小布包。拿到李牧遙面前晃了晃:“是這個?”

  李牧遙點頭:“正是此物,麻煩先生轉(zhuǎn)交給周小姐本人?!?p>  “這倒沒問題,不過你怎么稱呼???”

  江嶼說著又在李牧遙的身上點了幾下,李牧遙便覺得周身血脈飛速流轉(zhuǎn),眼前一花險些栽倒。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對江嶼拱手道:“在下……”

  他的話才開了個頭,墻角的另一邊便響起了十三的聲音:“江先生?這么晚了,您跟誰說話呢?”

  江嶼一看是他,便笑著說道:“是個剛認識的朋友。”

  十三身高腿長步子大,三兩步便拐了過來,李牧遙和十三一見對方都是一愣。還沒等李牧遙說話,十三的拳頭便已經(jīng)砸了過去,口中怒吼道:“好狗賊!竟然還敢追到這里,看老子今天不撕了你!”

  十三的拳勢剛猛迅捷,眨眼的功夫便有十七八拳砸向李牧遙,李牧遙頻頻閃身,一邊用劍鞘格擋十三的拳頭,一邊慢慢退出了墻角,瞅了個空檔,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十三哪里肯放手,哇哇怪叫著追了上去。一切只在眨眼之間,江嶼還沒來得及勸架,兩個身影便已混入了夜色中。

  江嶼沖著無人的夜空張了張嘴,終于還是忍住沒有去喊十三,轉(zhuǎn)而好奇地看著手里的布包。布包里的東西明顯很硬,摸上去有棱有角的,看這尺寸和分量,江嶼猜測這里面應(yīng)該是塊印章。

  印章而已,干嘛非要讓自己親手交給周小月呢,十三的表現(xiàn)也很夸張,招招兇狠致命,儼然是一幅見到了殺父仇人的樣子,可那人卻只是閃躲,連佩劍都沒抽出來就跑了。江嶼隱隱覺得這當中只怕有什么誤會。

  想到這里,他便打開了布包,借著清冷的月光,江嶼看清了印章上那兩個篆字:唐械。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腦海中忽的閃過一張薄如蟬翼的絲絹。要是他沒有記錯,他在劉從云房子里見到的那張機關(guān)陣圖上便印著這方小印。江嶼在印章上哈了口氣,就著殘存的印泥在自己的手上按了一下,朱紅色的篆字便躍然手上,果然是那方“唐械”印章。

  直到此時,村長家里才響起了人聲。周小月當先,牛村長帶著家人緊緊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吹浇瓗Z沒事兒,大伙兒這才放心。

  跟著村長回了家,江嶼把周小月叫到自己的房里,看著一臉嚴肅的江嶼,周小月有些詫異的問:“您這個表情……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江嶼沒有說話,只是取出印章,攤在手上遞到周小月的面前:“周姑娘,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周小月拿起印章,細細看過之后搖了搖頭:“唐械?怎么會有人叫唐械啊?”

  江嶼挑了挑眉,舉著印章再次確認道:“你不認識這方印章?”

  周小月?lián)u頭:“我真不認識,您到底要說什么???”

  江嶼沉吟片刻后才有開口:“恕江某冒昧的問一句,你們和蜀中唐門是什么關(guān)系,你們?yōu)槭裁匆姨妻娜???p>  聞言,周小月的眼睛豁然一暗:“我找唐弈人是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p>  江嶼目光灼灼的看著周小月,等她繼續(xù)說下去,周小月想了想,便坦言道:“我想弄清楚究竟是誰殺了我全家?!?p>  ——————————

  梁書牽馬前行,心里想著周汝杰家的滅門慘案,絲毫沒有察覺身后有個小販正緊緊貼著自己。那小販看準時機,一抖衣袖手里便多了一把匕首,手腕翻轉(zhuǎn),雪亮的刀鋒徑直向著梁書的腰肋捅去。

  這一刀的角度極為刁鉆,自肋骨下緣向上刺,刀刃刺穿隔膜之后,會割斷兩條重要的血管,然后直抵心臟,只要刀尖入肉,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梁書的性命。

  小販反手握刀向上猛刺,只待一擊得手之后便可混入人群黯然退去,可沒想到自己的手腕竟然被人扣住,絲毫不得進退。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腕正被一只潔白修長的手掌死死鉗住。小販目光一寒,手腕微一用力,刀刃便如毒蛇一般轉(zhuǎn)向?qū)Ψ矫}門,若是得手切斷了對方的手筋,那對方的這只手便算是廢了。

  正待得意時,耳邊卻聽見一聲嗤笑。下一刻,修長的玉手猛然發(fā)力,一陣骨骼摩擦碎裂的聲音在他的腦中炸響,劇烈的痛楚隨之而來。正要仰天狂吼時,他的嘴里卻被人塞了東西之后又給死死的捂住,頸上忽然傳來一陣酥麻,眼前一黑,他便徹底沒了意識。

  方怡白與荷鶯把小販架到了一條僻靜的巷子里,隨手一丟,便任由那小販一頭撞在墻上。劇痛使小販睜開了眼睛,可眼前的兩個人他卻沒有半點印象。

  方怡白瞟了那小販一眼,冷聲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當街殺人?”

  小販沒有說話,只是怒視著方怡白。片刻之后,小販七竅開始流血,同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馥郁的馨香。

  “碧落黃泉!”

  方怡白趕忙用衣袖掩住自己和荷鶯的口鼻,匆忙退出了巷子。方怡白有些搞不懂,為什么有人會動用暗衛(wèi)死士去刺殺一個小小的刑部主事?

  梁書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圈。他隨著人群緩緩走出了豐樂坊。才出坊門,他便縱身躍上了馬背。

  他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無論龔正如何挑剔,一具刺客的尸體總能堵住他的嘴了吧。一想到劉培中和龔正驚訝的表情,梁書便又在馬屁股上抽了兩鞭,駿馬嘶鳴一聲再次發(fā)力,向著刑部衙門的方向飛馳而去。

  一路上,梁書想了無數(shù)個場景,把劉培中和龔正可能做出的反應(yīng)都預(yù)想了一遍。千算萬算,他就是沒想到,迎接他的根本不是劉培中和龔正,而是自己的老爹——武英候梁瑞。

  梁瑞的馬車就停在刑部衙門的門外。梁書的馬才拐過書院街,身后的路上便多出一排執(zhí)戟的軍士。一路走到刑部門前,才被一名大漢攔住了去路。

  大漢身高六尺有余,肌肉虬結(jié)的身上斜披著一件棗色戰(zhàn)袍,見梁書的馬飛奔而至,大漢便把手里的鑌鐵大棍一橫。

  梁書一見這人擋在路上,急忙勒緊韁繩,怒聲道:“奎叔,你干什么??!”

  大漢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有一抹流彩閃過:“侯爺有命,叫小侯爺回家。”

  “我這兒有公務(wù)在身呢,回什么家啊!你快讓開,我趕著找劉尚書復(fù)命呢!”

  大漢再次閉上雙眼,手腕粗細的鑌鐵大棍在他手上輕巧的舞了個棍花之后被重重墩在地上。隨著一聲悶響,四塊地磚頓時碎為粉末,毫不在意遠處刑部官差的怒視,緩緩說道:“侯爺命小的帶小侯爺回家?!?p>  梁書無語,正要再說什么時,遠處的馬車簾輕輕挑了起來,里面露出梁瑞的冷硬面容:“梁公子,難道還要本侯下車親自去請你嗎?”

  梁書一見是自己的爹爹,趕忙翻身下馬。無奈的把韁繩遞給奎叔后,徑自走向馬車。

  “爹……您找我……”

  梁瑞冷哼了一聲:“我要是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一輩子都不回家了?”

  “爹!我這不是忙著查案嗎……”

  “說到查案我還真想問問你,全國那么多案子你不查,干嘛非要查周汝杰?”

  “因為周大人死得冤枉??!你相信我,周大人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他們家的火……”

  梁書越說越激動,聽得梁瑞額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案:“無知!龔正在大理寺破案的時候還沒有你呢,你真以為你比他聰明嗎?你都能看出來的事兒他會看不出來?劉培中在中書省跟人斗心眼兒的時候,你爹我還是個大頭兵呢,你以為他真的老糊涂了?!”

  梁書被梁瑞這一陣搶白給弄的不知所措,他支支吾吾的說:“爹你聽我說……我在周汝杰家的廢墟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刺客的尸體,這次我有把握把真兇找出來!”

  梁瑞聞言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梁書的臉看了一會兒,良久他才說道:“我們打個賭,你現(xiàn)在回去看,肯定見不到那具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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