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代人才修出來的官道,被皚皚積雪覆蓋了大半,半遮半掩的深入雪山之中,清溪關(guān)就坐落在其中的一處山谷之中。
清溪關(guān)是因?yàn)閺某顷P(guān)內(nèi)部穿流而過的溫泉而得名,以前沒有統(tǒng)一吐蕃的時候,這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關(guān)隘,不過現(xiàn)在統(tǒng)一了之后,雖然取消了邊軍的設(shè)置,但是因?yàn)檫@里有溫泉,很多人還是很喜歡來這里的。
等馮宇崢真正進(jìn)了雪山落地之后,發(fā)現(xiàn)路上的積雪是被反復(fù)清理過的,道邊堆起來的雪層明顯有多種深淺的顏色,還有不少不知名野獸的足跡印在雪地之上。
馮宇崢走到道下,找了一個凹坑,換下單薄的衣服,穿上了棉服,披上了從安東那里得來的熊皮披風(fēng),馮宇崢個子高挑,身材勻稱,穿上熊皮披風(fēng),走起路來有一種特別的威勢,所以他很迷醉這種感覺。
天上飄下了零星的雪花,馮宇崢收起自行車,步行著欣賞欣賞雪景,這里不像安東都護(hù)府,只要下雪,那就是暴風(fēng)雪,而這里沒有風(fēng),下的雪更像是溫柔的女子身手慢慢拂過臉龐。
馮宇崢緩緩?fù)鲁鲆还晒?,幻化出一個心形,然后又吐出一支箭矢穿心而過。
嗖的一聲!
馮宇崢伸出手,迅速抓住一支射向自己的箭矢,然后皺著眉回頭看去。
一個身穿野獸皮毛拼接而成衣服的男子,帶著一個少女,身后牽著一條獵犬,飛快的跑來。
男子大驚,拉著少女直接跪倒馮宇崢面前:“這位大爺,真的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看錯了?!?p> 說完話,男子開始給馮宇崢不住的磕頭,見到少女沒動,男子還按著少女的腦袋一起磕。
馮宇崢讓開兩個人對面,拿著箭矢翻來轉(zhuǎn)去的看了看,這就是一支普通獵戶所用的箭矢,沒什么特別的,應(yīng)該不是針對自己。
“你們兩個先起來說話行嗎?再不起來,你們那條狗可就要咬我了!”
獵犬稍微躬身站在馮宇崢面前,正對著馮宇崢不住的呲牙。
男子還在磕頭,大聲求饒,身為獵戶,其他的東西可能見的少,但是馮宇崢身上所穿的熊皮大衣,他還是能一眼認(rèn)出的,這等貴重的東西,豈是一般人家所能有的,特別是空手一把抓住悄無聲息的箭矢,那實(shí)力更比自己高出了很多,沒準(zhǔn)還是個魔法師。
馮宇崢把箭矢扔回男子面前,沒入凍土大半,就剩下箭翎還露在地面之上,他對兩個人說道:“我命令你們起來。”他本來想直接扭頭就走的,但是不知道這男的為何攻擊自己,總要問清楚,最主要的是要教育教育他不要亂射箭。
男子拉著少女唯唯諾諾的站了起來,低著頭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馮宇崢直接被他們兩個逗笑了,說道:“你箭法不錯啊,要不是我手快,直接能釘進(jìn)我的腦袋,為什么攻擊我啊?”
“大人,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要?dú)⒁獎幦珣{您發(fā)落,但她是無辜的,還請您大發(fā)慈悲放過她?!?p> “我問你什么,你答什么。”馮宇崢的嚴(yán)肅起來還是有一股攝人的氣勢的。
“大人,您穿的這一身,讓小人錯認(rèn)成是一只野獸了,我們走到側(cè)面看,您這個別致的帽子也讓我確信的確是野獸,所以就……”
馮宇崢把大衣連帽摘下來,衣服大,帽子也大,這穿上可能還真像是一直野獸在雪地上行走,馮宇崢接著問道:“你這匿蹤的能力也不錯,都能跑到我側(cè)面,我剛開始竟然都沒發(fā)現(xiàn),要不是我聽到箭矢的破空聲,沒準(zhǔn)就真遭了你的毒手了。再說了,你見過什么野獸兩只腳在地上走?。磕憧烧媸谴中拇笠?。”
“熊瞎子有時候就立著走。”
馮宇崢斜著腦袋看向男子身旁的少女:“誒呦,你還敢頂嘴了?人還立著走呢,你出來就把立著走的都當(dāng)成是熊瞎子嗎?”
男子嚇了一跳,趕緊用力拉了幾下少女,阻止她繼續(xù)爭辯,馮宇崢摸了摸光滑的熊毛,當(dāng)時看過楊康穿熊皮大衣,他好像真和一頭大熊一樣啊。
“我也不為難你們,正好也快吃晚飯了,請我吃頓飯,這事就算了。”
“請請請,大人這邊請,我們這里有個獵戶蓋的木屋,就在山上?!?p> 男子聽到馮宇崢說的話,立刻就高興起來,既然馮宇崢這么說了,那肯定吃完飯就不會追究此事了,正好山上木屋中還凍著這兩日打獵得來的肉食。
男子在前,少女在后牽著狗,馮宇崢穿著熊皮大衣晃晃悠悠跟在最后面,不論誰在遠(yuǎn)處看都以為是一直大熊在追兩個獵人。
山上的樹木不算密集,都變成了針葉林了,前面山頂,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被積雪覆蓋的房子,外面掛著一些個死去的獵物。
男子上前推開屋門,請馮宇崢進(jìn)去,空間不大,一張木床,一個木桌,一個小火爐,還有兩口缸,這應(yīng)該就是獵人來了之后在夜間臨時的住所。
“大人,您請稍候,安雅,去生火燒水。”
少女一撅一撅出了屋外,抱了幾個木柴回來,男子拿著一把短刀走出去,應(yīng)該是出去處理獵物了。
少女把干草堆進(jìn)火爐,從一個袋子里拿出火石開始引火。
咔咔咔……
馮宇崢看著名叫安雅的少女在那費(fèi)力的打火,卻一直引不著火干著急,笑了笑,隨手彈了一個火星飛進(jìn)爐子里。
安雅驚訝的看著馮宇崢,站起來,雙手拿著打火石,有些不知所措。
馮宇崢指了指爐子,說道:“那個……干草燒沒了?!?p> 安雅驚道:“誒呀,火要滅了。”
手上動作不停,迅速的把木柴放進(jìn)火爐里,但是沒什么用了,本來就不太大的火焰,直接被木柴壓滅了。
安雅,抬頭看著馮宇崢,一臉的楚楚可憐,馮宇崢搖搖頭,又彈了一朵火苗進(jìn)入爐子里。
爐子里面的木柴迅速被高溫的火苗引燃,安雅高興的把一個裝滿冰雪的水桶放在爐子之上。
“大人,您是魔法師?。俊?p> 馮宇崢點(diǎn)點(diǎn)頭。
“您是來清泉關(guān)泡溫泉的嗎?”
馮宇崢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好像順便泡個溫泉也不錯啊。
這又點(diǎn)頭又搖頭的,安雅怎么可能看的明白,她羨慕的摸了摸馮宇崢大衣的下擺,光滑柔軟,漆黑的毛皮上面沒有絲毫雜色,她問道:“大人,這是熊皮嗎?”
“是啊?!?p> “哇,那一定非常的大吧?是您的戰(zhàn)利品嗎?”
馮宇崢聳了聳肩膀說道:“算是吧,我們碰到了兩只從冬眠中醒來的大熊,為了自保不得不反擊,所以它的皮就歸我了?!?p> 這熊皮的價值不凡,這個世界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馮宇崢還是懂的,雖然這個熊皮大衣在馮宇崢眼里并不算什么,但是卻不能送給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這時,那個男子也拎著一只清洗干凈的小獸進(jìn)了屋,用刀子分解開,他和馮宇崢說道:“大人,這是此地的黃羊,您嘗嘗,別嫌棄。”
男子把水桶換下,放了一個大鍋在上面,把分成小塊的羊肉扔進(jìn)鍋里,然后有扔了一些當(dāng)調(diào)料的草藥,還扔了一節(jié)松樹枝在鍋里,并且蓋好蓋子。
男子從墻上摘下一個掛著的水袋,到了一碗,原來是酒,遞給馮宇崢,馮宇崢聞了聞,好刺鼻,這是燒刀子悶倒驢那一類的高度酒。
隨著大鍋咕嘟咕嘟的想起,一股肉香也慢慢傳了出來。
冰天雪地之中,吃著鍋里熱乎的羊肉,馮宇崢并沒有多喝,只是和這兩個兄妹聊了天,他們都是山下村子中的村民,只有農(nóng)閑的時候才深入雪山打獵貼補(bǔ)家用,類似于這種的木屋,雪山里有不少,都是以前的獵戶進(jìn)山建造的,為了打獵的時候有個方便休息的場所,像木屋里面木柴之類的物資,不論誰用了,之后都要給補(bǔ)充的。
馮宇崢問他們兄妹兩個,聽沒聽說過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特別的傳說,他們兩個只是隨便說了說一些道聽途說的鬼怪故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馮宇崢以為能聽到一些女兒國或者其他異常的信息呢,看來是不可能了。
下午兩個兄妹還要繼續(xù)打獵,馮宇崢并沒有多待,有和他們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以后不要隨便開弓之后,又送給小姑娘一只精鋼匕首之后,就獨(dú)自離開了。
“雪花飄飄北風(fēng)嘯嘯,天地一片蒼茫……”
馮宇崢騎著自行車從連綿不絕的松柏林子里鉆出來之后,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樹木存在了,抬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雪,不遠(yuǎn)處連綿不絕的雪山擋在了高原和中原之間,兒清溪關(guān)就在前方。
馮宇崢看著蒼茫的景色,忍不住高歌了一曲,不過剛唱了個開頭,就被馮建國叫停了。
“閉嘴,你是生怕沒有雪崩讓你爽爽嗎?”
馮宇崢眼睛一睜,他還沒見過雪崩這等天地之威呢,竟然把雪崩這件事給忘記了,他滿臉興奮的點(diǎn)點(diǎn)頭:“雪崩?”
馮建國一看到馮宇崢的樣子就知道不妙,趕緊說道:“你別亂來啊,山里面可能還有很多人呢,你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你可別把他們害了!”
馮宇崢興奮的腦袋如同被澆了一桶冷水,為了自己的歡樂可能會造成極為嚴(yán)重的后果,這種事情,馮宇崢還是干不出來的,他失望的說道:“那算了,我還想試試從山頂滑雪,后面雪崩追趕的那種刺激呢。”
“刺激個屁,雪崩這種事,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是災(zāi)難,但是對魔法師來說就和玩一樣。要不然有機(jī)會你試試跳火山口?這個刺激!”
“呃,那個算了吧,海嘯我還能對付,就當(dāng)沖浪了,可巖漿……有些受不了!”
馮宇崢回到樹林邊上,隨手砍了一棵樹,在馮建國不高興的狂噴之下削出了一個滑雪板,馮宇崢側(cè)身站上,感覺還不錯,大小適中,滑雪板和他腳底接觸的位置慢慢隆起,把他的腳包裹上。
馮宇崢說道:“我就滑一段,這還不行嗎?走你!哦…哦…哦…哦…”
馮建國阻攔他砍樹沒成功,心情有些煩躁,聽到馮宇崢哦個沒完沒了就更來氣了:“你哦哦哦的,你哦個屁啊!”
馮宇崢聽到老頭子的語氣不太妙,趕緊閉嘴,把墨鏡拉下來,面罩也戴上,直接從最陡峭的地方俯沖下去。
滑雪的路線和官道可不一樣,馮宇崢?biāo)俣葮O快的沖入山谷之中,下方的樹木雖然不多,但是也對視線有影響,官道不見了蹤影,馮宇崢抱著滑雪板,站在一棵高高的松樹上面朝著四周看去,剛才沒注意官道往哪個方向了,現(xiàn)在找不到了,總不成還得亂飛吧,這可真是滑雪一時快,官道不等待啊!
而馮建國表示他知道,但是就不告訴馮宇崢。
馮宇崢央求了一下,馮建國隨口說了一個方向,表示馮宇崢愛信不信,馮宇崢看了看馮建國所指的方向,這老頭子肯定在報復(fù)自己,謊話說的也太不走心了。
馮宇崢想了想,騎上自行車,向著馮建國所說的相反方向飛去,滑下來之前,馮宇崢在山頂?shù)臅r候,好像看到那里的天空有霧氣,極有可能是有溫泉在那里。
果然飛到山頂之后,直接就看到對面山頭那里有白色霧氣,馮宇崢?biāo)俣炔粶p,直接飛向?qū)γ嫔筋^,看到下面的景象,馮宇崢哈哈一笑,他蒙對了。
山下正好是一個山谷,一座長條形狀的城池連接著兩側(cè)的峭壁橫跨在山谷中,一條官道順著山谷的方向從中穿過,冒著滾滾蒸汽的河流從一處山腳出現(xiàn),斜著穿過山谷中的城池流向另一個方向,由于溫泉的原因,山谷之中竟然有著綠色的植被,看著真是一處世外桃源。
馮宇崢慢慢向山下飛去,雖然這里說是城池,但其實(shí)就是兩面城墻把中間夾了起來,東大門上面果然寫著三個大字,清泉關(guān)。
在外的人不算多,可能是因?yàn)橥饷嬲谙卵┑年P(guān)系,城門口兩個官兵靠在墻上正在聊天,見到馮宇崢過來,隨便問了問來意也就放行了,只有邊關(guān)才會嚴(yán)查行人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