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心里還沒想好對策,寧香這一路上一直盼著別那么早回府,免得授人以柄。
不知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還是怎的,蔣悅悅一行人真的沒被直接送回知州府去,反而是留在了蕭王府。
在回涿州的路上,蕭王爺就提前把在琢州敕造的蕭王府打點(diǎn)好了,人到了就能安穩(wěn)的住下。
蕭乾給蔣知州的理由是蔣悅悅腿傷未愈,他府上能請到最好的大夫,況且她此時(shí)也不易挪動(dòng)。
實(shí)則世子爺是存了私心,想把蔣悅悅留下一陣子,這一路上看得到吃不著的,他也真是難受的很。等她腿傷好的差不多了,就借口怕有遺癥,再多留她幾日便是。
那幾日他就可以和心上佳人玩的愉快些了。
原京城蕭王府的人都比蕭王和世子早出發(fā),二人到了府邸門前時(shí),已經(jīng)有一眾人出來迎接了。
蔣悅悅在后面的馬車?yán)?,被蕭王的馬車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于是人群中的金菊就沒發(fā)現(xiàn)后頭還有沒下來的人,一見蕭乾便眼含熱淚迎了上來。
蕭乾被她伺候慣了,也下意識的把馬鞭丟到金菊手里,下了馬又對著這個(gè)備受寵愛的通房笑了一下,迷倒了門外的一眾丫鬟。
這一笑好巧不巧就被正挑簾子出來的蔣悅悅瞧了個(gè)正著。
“小姐小心?!睂幭阋蚴亲隈R車外一同駕車,下來的比扶秧更快,蔣悅悅下來時(shí)就湊上去扶人,她這一句說的挺大聲,其實(shí)就是故意挑撥一下,想知道蔣悅悅會(huì)怎么辦。
可見蔣悅悅早就不是原先那般蠢蠢笨笨的嬌小姐了,她只佯裝沒有看到方才那一幕,卻故意在走下車時(shí)顫抖著雙腿,似是疼不可耐。
寧香一瞧她有這心思,好笑的很。主子有這想法,她總該順著小姐的意思,正巧她配的藥也能派上用場。
趁著旁人都只看著蔣悅悅,沒人注意她的動(dòng)作,寧香悄悄捏碎了衣袖一角的藥丸。
一股子香味混著府外槐花盛開的香氣,讓人不易察覺。蔣悅悅無意識的吸了一口,腿上包扎的傷口立刻劇烈的疼痛起來。
“哎呀!”蔣悅悅一下子把重心都倚到了寧香身上。
腿上針扎一般的疼痛久久不能消散。
“悅兒!”
聽見蔣悅悅驚呼,蕭乾這才想起來她腿上有傷,三步并作兩步來到跟前,輕輕地扶住她的肩膀。
本是想將人抱起來,誰知蕭乾的手剛一碰到蔣悅悅的腿,她就疼的哭嚎起來。
“小姐!”
“這是怎么回事?!”
兩道聲音同時(shí)響起,一聲擔(dān)憂出自扶秧,一聲惱怒出自蕭乾。
“都鬧什么?”
蕭王爺沒心思管兒子的事情,正同管家交代府里的事情,就聽那邊吵吵鬧鬧,緊趕慢趕一路,他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語氣就嚴(yán)厲了些。
蔣悅悅嚇得頓時(shí)不敢出聲了。
被蕭乾落在后頭的金菊心中暗笑,嬌小姐,讓你裝。
誰知下一秒,蕭乾就招呼她過來:“這是你日后的主母,小心伺候著。叫軟轎來。”
“這可使不得!”蔣悅悅忙拒絕道,“侍奉您的是多么金貴的人,怎么能來伺候我呢?世子爺快莫要羞臊我了?!?p> “悅兒哪里的話,不過一個(gè)下人,你日后就是我的世子妃了,她有什么伺候不得的?”
蕭乾生怕蔣悅悅難過,金菊走到近前,兩下相比,金菊雖然在某些方面頗有風(fēng)姿,可論銷魂,還是蔣悅悅更勝一籌。
這男人最是喜新厭舊,此刻自然把同金菊的情分遠(yuǎn)遠(yuǎn)丟到腦后去了。
可蕭乾不知,金菊偷偷地,偶爾的,還是會(huì)和老王爺有段情誼的。老王爺將她賞給世子,也并不是口中說的對她膩煩了,只是知道兒子的口味,讓她過去盯著些。
因此還不等蔣悅悅為蕭乾的偏袒而開心,那邊老王爺就出言護(hù)著金菊了:“你若是看不上金菊,不若就讓她回我房里伺候?!?p> 這話一出口,可把蕭乾氣的不輕,立刻就出言道:“父王言重了,父王贈(zèng)予孩兒的人,孩兒自然百般珍重,讓她先接觸悅兒,只是讓她日后在府里的地位比別人高些?!?p> 可不就是這樣?先和主母打好了關(guān)系,日后同在后院,主母定是要好好照拂的。
金菊細(xì)細(xì)一想,老王爺雖然嚴(yán)苛,但是對蕭乾是真心疼愛的,這王爺?shù)奈蛔?,遲早也要落到蕭乾的頭上,現(xiàn)在討好著蕭乾,總比討好老王爺對她日后的前途更有利。
“金菊深謝王爺,只是伺候主母,本就是金菊分內(nèi)事?!苯鹁沼掳?,再起身時(shí),對著蔣悅悅就多了佯裝的幾分熱誠。
蔣悅悅心里惡心的很,此時(shí)也只能下了這個(gè)臺(tái)階:“辛苦妹妹了?!?p> 對著一個(gè)比自己大幾歲的人喊妹妹,也真是人讓人心里不舒坦。
寧香看著兩邊都是表面光鮮,實(shí)則背地里頭刀光劍影,都快要笑翻過去了,可面上不敢顯出來。蔣悅悅的妝面下不知道藏著如何猙獰的一張臉呢。
從前不知道王府中還有金菊這么一號人物,這一世可算漲了見識,原來當(dāng)年因癡情享譽(yù)京城的蕭世子,也是有通房的。
蔣悅悅的疼痛被惱怒蓋了過去,因此就算蕭乾的雙臂搭到她的雙腿后引起一陣子劇痛,她都咬牙忍下了,任由蕭乾把她抱到金菊叫來的軟轎上。
寧香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這藥她可是配的極霸道的,只要碰到都會(huì)疼的讓人死去活來,沒想到蔣悅悅為了蕭乾竟然這么能忍。
嘖嘖嘖,瞧瞧那滿是幸福的小臉兒,真愛呀。
“蕭郎,我想...”蔣悅悅坐上軟轎,還是舍不得松開攬著蕭乾的脖頸,吐氣如蘭在他耳邊輕聲請求
“嗯?”蕭乾周身一陣酥麻,被陣陣香氣縈繞,魂都飛了。
“能不能住的離你近些?”貓兒一般的大眼濕漉漉的睜開,哀求的神情讓蕭乾心都酥了。
“就住我院子里,單獨(dú)給你收拾一間廂房,可好?”蕭乾一想到蔣悅悅銷魂蝕骨的模樣,心里也舍不得她離自己太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