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客氣了?!闭乒竦膶⒑凶影?,收到了柜臺底下,“一會兒便將東西送到蕭王府上,還請二位放心?!?p> “那我們就先回去恭候了?!?p> 告別了掌柜的,寧香卻有些意猶未盡了,自顧自的要多溜達一會兒,采桑不敢言語,只能由著她去。
“殺人啦!殺人啦?。 ?p> 路過了菜市口,卻聽見有人高聲叫喊,寧香本想遠遠地躲開,卻猝不及防被人撞到了肩膀,一個不穩(wěn)就要摔到地上,采桑忙伸手去扶。
可手指尖還沒碰到寧香的衣角,寧香便被另一個人拉了起來。
是景辰嗎?方才因驚嚇而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寧香卻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
這個男子...嗯...黑黢黢的,這胡子怎么跟話本子里的張飛似的?倒是不高,身板硬朗,硌得寧香有些生疼。
“小賊哪里走!”轉(zhuǎn)瞬間,這個人松開寧香,又猛地朝前奔去,看來是去追方才撞到寧香的人了。
小姑娘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好歹自己也是個女子,怎么看起來他并沒意識到的模樣?
寧香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手掌感受到滾燙的溫度。我害羞什么?!寧香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
采桑卻直勾勾地盯住了寧香的臉,心中危機感頓生。
看來,他要早些向世子稟明心意了。
出了這么一碼子事,寧香也沒心情閑逛了。
二人匆匆回了府,與首飾鋪的伙計走了個前后腳。
這時間剛剛好,寧香帶著人一路走到了蕭乾院子的前廳,采桑也只能依言將蕭乾請了出來。
“什么物件非要我親自來看?”
蕭乾剛從溫柔鄉(xiāng)里爬起來,還有些疲憊,衣服都沒穿整齊就拖著步子出來見人了。
不過平民百姓也不敢到處議論,蕭乾本身也不介意。
伙計將包著盒子的布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來,蕭乾本來因為困倦微微瞇起的雙眼一下子瞪得老大。
“拿來我瞧瞧!”
急切的語氣將采桑嚇了一跳,世子爺這是...
蕭乾不等伙計將東西遞過來,就伸出手一把搶過了盒子。
那盒子黑漆漆的,雕花十分繁瑣,人物花鳥盡刻其上。蕭乾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輕輕打開了它,盒子里面鋪著紅色的錦緞,襯的里頭冰種的玉鐲極為美好。
可蕭乾對盒子的喜愛更大過里頭的鐲子,將玉鐲丟給采桑后,細細把玩起那比手掌大一丁點有限的盒子來。
“開價吧?!笔捛鄣追褐猓@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不管店家開出什么天價,他都得把東西買到手。
那伙計也老實,不敢看蕭乾的臉,只低著頭,道:“兩萬兩白銀?!?p> “兩萬兩?!”蕭乾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開心壞了,“采桑,讓賬房拿五萬兩銀票,親自送到掌柜的手里?!?p> “這...”采桑百思不得其解,可也只能照吩咐做。
寧香見蕭乾狂喜的模樣,低著頭也笑了,最后莫要樂極生悲才好。
待到晚間采桑辦完事回來,寧香已經(jīng)回了自己的住處去了。那玉鐲按蕭乾的吩咐換了個盒子拿給了蔣悅悅。
采桑好奇之下不由得問蕭乾道:“世子爺為何花那么多銀兩買這玉鐲?”
“蠢貨?!弊詮暮凶拥搅耸捛种?,他就一刻也沒舍得放下,“我哪里是買鐲子,我是買這盒子,萬金難求啊!”
“奴才愚鈍,不知...”
“這是陰沉木?!笔捛?,“這么一小塊,要在河床底下上千年,若非天災,一般不可得。”
“那它豈非不潔之物?”采桑更納悶了,這玩意可是跟天災掛鉤的,
蕭乾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了。
與此同時,蔣悅悅也正撫摸著蕭乾拿給她的這個玉鐲子。
她是喜歡白玉沒錯,可只要是好玉,誰又不愛呢?
蕭乾送給她的這個鐲子,通體透亮,陽光下看著像是白玉極透的樣子,可晚上月光一照,又微微透著紫色的光芒,極是貴氣。別說是皇后了,坐上太后的位子,也未必能得這樣品相的玉鐲。
蔣悅悅只覺得一顆心都被這鐲子帶走了。有這么一個,她愿意戴著它生生世世。
若說寧香為何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東西,其實也是她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發(fā)揮了效用。
只是沒想到,府醫(yī)一本外傳中描述的盒子,竟然真的讓她遇到了。
那是前朝妖后之物,妖后被火焚燒肉身,魂魄寄在一玉鐲之上,只有陰沉木做的盒子才能壓制其妖力,世代有守護者保管。若是有人發(fā)覺此物,守護者必雙手奉上,最終佩戴此物者必為妖后轉(zhuǎn)世。
寧香也是轉(zhuǎn)世而生,并非不相信有魂魄附著在物體上,只是陰沉木壓制了妖后這么久,只怕早就吸收了她的魂力。
本為向陽而生的樹木,因天災而不見天日,沉于地底,歷經(jīng)千萬年,吸收陰氣,又因天災而被人所得,怎么也比妖后厲害。
寧香的本意也只是讓蕭乾與蔣悅悅得到這物件,最后若是他們真的造反成功,她便散出流言去,蕭乾這位子就也坐不穩(wěn)。
“香兒,你可知世子最愛何物?”女子指尖染著血紅色的蔻丹,輕輕敲打著桌面,“是陰沉木。”
“這名字聽上去怪可怕的?!北藭r寧香正跪在地上,輕輕捶著蔣悅悅的腿。
“你呀你,連這都不曉得,真不知平日都做了些什么?!?p> 蔣悅悅被寧香的回答掃了興,當夜本該值班的小丫鬟就鬧了肚子,連著守夜數(shù)日的寧香又站在蔣悅悅床邊,一晚無眠。
想起這樣的過往,胸口還是會憋悶呢。寧香的手輕輕撫上胸口。無礙,無礙,這樣的日子就快結(jié)束了。
她能逃脫的。
是夜,院子里靜悄悄的,寧香就覺得窗外有人,那粗重的呼吸聲,讓她想忽略都不行。
可她依然動也不敢動。
窗外的人正是蕭乾。他實在是心癢難耐,迫不及待想要一窺究竟。
今日見到的寧香又變成了那副面容發(fā)黑,皮膚皸裂的模樣,不知夜晚她卸下妝容,會不會又現(xiàn)出真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