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醒來如何處理被帶回府中的人暫且不提。
那邊寧香匆匆翻出府去,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她究竟是回知州府去,還是去尋找?guī)煾?,從此浪跡天涯呢?
站在路口,寧香一時間有些不太好抉擇。若是說按自己的心意,自是想離開這傷心地,然而如今既已決定了日后要抵抗那些陷害自己的人,此刻的離開就有些像是落跑,更何況府里還有個等她去“解救”的妙綾呢。
眼下妙芳放在蕭乾手里,寧香也并不擔心,為絕后患,她給那二人下了藥,已然不能開口了,也是她心軟,無論如何都不愿非要取人性命不可的。
寧香掂了掂懷中沒交出去的玉佩,腦中靈光一現(xiàn),計上心來。
蔣悅悅本來想在寧香離開后尋妙芳來伺候,畢竟兩個人一起出的主意,妙芳在旁邊,她也好安心些。
誰知從門房那得來消息,妙芳跟寧香同去了。蔣悅悅也以為是妙芳怕事情有變,故意跟去的,便沒有管。
正在屋中好整以暇等待妙芳消息的蔣悅悅,見寧香一臉慌張的回來,嚇得手中的話本子差點都丟了出去。
“你...”蔣悅悅一時愣怔,也不知該怎么問。
寧香三步并作兩步就撲到了蔣悅悅床邊,放聲大哭起來:“小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蔣悅悅一聽這話,心里一喜,難道是事情成了?
“什么事?你且說來,我定會為你做主的?!?p> 蔣悅悅佯裝慈愛,伸出手扶起寧香來,就等寧香說出她想要的結果。
“妙芳她跟隨我出門,卻借機將我迷暈,自己逃了!”
“逃了?!”蔣悅悅本是起身坐在了床邊,聽見這話猛地站了起來。
不是說迷暈了寧香,然后讓采桑帶著世子看到那不堪的一幕嗎?怎么會變成妙芳出逃了?
蔣悅悅心有疑惑,細細一想,不由問道:“妙芳去哪了,你且將實話說來,我不會怪你。”
寧香一聽便知蔣悅悅沒有信她,定是認為她遭遇了那不文之事,羞于啟齒,殺人滅口。
“小姐,妙芳早就與人暗中茍且,只怕這次是故意的。”寧香跪在那,哭的可憐,倒有那么幾分真實,“本來都快到世子爺那兒了,妙芳讓我吃了車上的糕點,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暈了,醒來時馬車都不見了?!?p> “馬車不見了?”蔣悅悅心里一緊,若是按照計策來,馬車應該會載著寧香回來,或者有官兵送了回來,現(xiàn)下寧香的意思,卻是半路被轟下了車。
蔣悅悅想起妙芳最近總在自己身邊莫名獻殷勤的樣子,現(xiàn)在想來確實有些刻意,難道,難道她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自己?
蔣悅悅想到這種可能,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晃,差點倒回床榻上。
“小姐?”寧香立刻扶住了蔣悅悅,眼中滿是關切。
蔣悅悅搖了搖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p> “什么?”寧香頂著清澈的雙眸,明知故問,若是仔細的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眼中有狡黠的笑意。
蔣悅悅怎么都想不通這關節(jié),心里煩悶極了,便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p> “哎?!睂幭銘艘宦?,似有猶豫,卻依然乖順的出了屋子。
蔣悅悅聽見寧香關上了門,氣的拽過一邊的枕頭,狠狠地摔在了床榻上。
“賤人!賤人!竟然敢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寧香聽到屋里傳來的動靜,心情好極了,步伐也輕快了許多。
妙綾不知從哪得了消息,在半路上等著寧香,二人就正好相遇。
“恭喜姐姐了?!泵罹c見寧香從對面走來,很是高興,立刻行了個半禮。
“你怎么在這兒?”
寧香笑容十分嬌俏,倒讓妙綾一時看呆了。
“見姐姐回來,便知是逃過一劫?!?p> “你倒是機靈,什么都知道。”寧香捏了捏妙綾的臉頰,倒惹得人羞怯,“正好我也有件事要拜托你幫忙?!?p> “什么事姐姐說來就是,妙綾無有不依的?!?p> “我還不曾幫你脫離苦海,你怎么就敢這樣把自己搭進來?”寧香見妙綾十分真誠,態(tài)度溫順,一時有些猶豫了。
畢竟她做的事情在妙綾看來萬分危險,妙綾竟也愿意?
“姐姐不必猶豫,我知道但凡姐姐想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
妙綾對寧香的評價之高,讓寧香有些驚訝,不過妙綾此刻說的也是事實。
寧香微微頷首,拉起妙綾的手來:“日后,只要你不背叛我,我絕對會護你周全?!?p> “嗯!”妙綾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寧香既然這么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你與妙芳是同鄉(xiāng),平日接觸最多,你曾說你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寧香正色道。
妙綾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寧香是要問這件事,不過她還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了。
“妙芳在老家有個未婚夫,是父母定下的娃娃親,她本來是想等著小姐開恩,讓她到了年齡回去完婚,她未婚夫也能搭上她的線兒進蔣府做事兒。”妙綾說著,皺起眉來,“不過小姐去京城后沒多久,妙芳有一次從外頭采買物件回來,就再也不提這事兒了,且晚上時常在噩夢中驚醒,也不知是夢到了什么?!?p> 寧香聽罷,想到三子對妙芳的狂熱,瞬間就知道自己原先猜測的是正確的了。
“你聽我說,若是小姐問起,你便這樣說...”寧香讓妙綾附耳過來,在她耳邊講了這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果不其然,二人分開后不多時,蔣悅悅便避著寧香,悄悄地將妙綾找來了。
妙綾跪在地上,方才的故事已然變了模樣。
“回小姐的話,妙芳確有一情郎?!泵罹c裝作事情敗露,被發(fā)現(xiàn)的樣子,跪在蔣悅悅面前不住地磕頭,“不是奴婢故意隱瞞不報的,實在是這事情會污了小姐耳朵?!?p> 蔣悅悅聽妙綾這樣說,心早就涼了半截,卻還是想知道前因后果,便抬手讓妙綾起來回話:“你且說出你知道的便是,我不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