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喊疼,讓齊朗更加手足無措。
眼鏡男打傷海鷗,被唐小錢狠狠踹了一腳,原本就暈乎乎,這一倒地,便直接昏了過去。
“睜大眼睛看看,這滿地狼藉,你們誰來賠償?”唐小錢對胖子和矮個兒男子說道。
“我賠我賠,需要多少,到我家去拿?!?p> 矮個兒男子沒了剛才的威風(fēng),用手捂住被揍得流血的鼻子,嘟嘟囔囔地把家里的地址告訴唐小錢。
“錢要出,警局也得去!”
一聽要去警局,胖子慌了:“不能去,我爹要是知道,我就死定了!”
“有頭有臉的人就是不一樣,不怕出錢,怕丟臉。”
唐小錢冷笑一聲,親自開車送他們?nèi)ツ蔷炀帧?p> 舞池中又熱鬧起來,大家好似得了健忘癥,一個個眉開眼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著美夢。
海鷗流了很多血,現(xiàn)在她的身體越發(fā)冰冷。
“我?guī)闳巧闲菹ⅰ!?p> 齊朗抱起海鷗,完全忘記等在一旁的秦悠悠。
“悠悠,你沒事吧?”
秦山從樓上下來,一臉擔(dān)憂。
“我沒事,”秦悠悠笑道:“你又喝多了,我們回家吧。”
客房內(nèi),海鷗無力地倒在床上。
“今晚你就住這里,我讓靈仙給你找件衣服?!?p> 說著,齊朗倒了盆溫水,拿了條毛巾,放在床邊。
“這傷是你替我受的,找機(jī)會,一定還你!”
海鷗見齊朗一臉嚴(yán)肅,笑道:“我可是奮不顧身,你要怎么還呀?”
“你要什么,我盡量滿足。”
“要什么給什么?”
齊朗點(diǎn)點(diǎn)頭。
“我要你娶我,你愿意嗎?”
這突如其來的俏皮話簡直要了齊朗的命,他愣住不動,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海鷗見他語塞的囧樣十分好笑,急忙擺了擺手。
“我說笑的,你別當(dāng)真?!?p> 齊朗舔舔嘴唇,表面平靜,實(shí)則小心臟蹦蹦直跳。
“還疼嗎?”
“非常疼!”
“你想吃什么?”
“吃不下?!?p> “想喝什么?”
海鷗朝他投來柔波般的目光,一雙眸子深情款款:“我現(xiàn)在不渴,你忙你的去吧,別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我,好像你欠我條命似的。我就正好趕上了,替你擋了一瓶子,沒什么大不了。我是苦日子熬過來的人,以前沒少挨揍,不至于流點(diǎn)血就要你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
齊朗是什么人,他能隨便獻(xiàn)身?
墨城知名捉妖師齊天星之子,黑貓俱樂部的少當(dāng)家。
從小逃課逃學(xué),足跡遍布墨城大小街道。
遺傳了母親的美貌和父親的傲骨,器宇不凡。
一身正氣,氣定神閑,閑云野鶴,鶴立雞群。
總之,見過他的女子,很難不被他吸引。
“你想多了,”齊朗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擺出笑臉:“我自然是欠你的,但還沒有到要以身相許的程度。”
見海鷗扭過頭不理他,齊朗默默走到門口,回身道:“我就在辦公室,今晚不走?!?p> 星光滿,月色寒,一夜輾轉(zhuǎn)紅日升。
第二天一早,唐小錢向齊朗說起昨晚的情況。
“那小矮個兒的爹媽害怕惹事,痛痛快快地把錢給了。胖子的父親派個秘書到警局填了幾張表格,就把他們幾個給領(lǐng)回去了。只是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p> 唐小錢神神秘秘地靠過身來:“那個戴眼鏡的,家族勢力不小,聽警局的值班警員說,他家最近出了花邊新聞,說是他姐姐紅杏出墻,和金玫瑰舞廳的少當(dāng)家好上了。”
金玫瑰舞廳開業(yè)不久,卻是墨城當(dāng)下檔次最高的舞廳。
老板馮文奇不是本地人,年紀(jì)輕輕就把舞廳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頗有才干。
“他為了招攬客人,隔三差五就派人到我們門前打廣告,轟走了第二天還來,沒皮沒臉,說起這事兒我就一肚子氣!”
唐小錢發(fā)起牢騷,早就看馮文奇不順眼。
齊朗勸慰幾句就急著出門。
沒多久,唐小錢就看見齊朗大包小裹拎了許多東西回來。
涂抹傷口的藥膏,補(bǔ)血養(yǎng)神的中藥,點(diǎn)心、水果,直接被齊朗拎上樓。
敲開房門,齊朗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海鷗的脖子,眉宇間盡是關(guān)切之情。
“我買了些桂花糕,不知你喜不喜歡?!?p> “喜歡!”
海鷗直接拿起一塊塞進(jìn)嘴里。
齊朗又道:“這兩天你不用跳了,給你放假,工錢照發(fā)?!?p> 海鷗覺得自己因禍得福,又有帥哥照顧,又可以不工作,心情瞬間大好。
“齊老板,我們跳支舞吧!”
話落,海鷗已站在齊朗身前,雙手搭上他的肩頭。
“沒音樂怎么跳?”齊朗問道。
“我會唱!”
海鷗唱起一首情歌,兩人隨著曲調(diào)緩緩而舞。
齊朗在悠揚(yáng)歌聲的帶動下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懷中女子也不知哪里來的興致。
“上次我們跳舞,還是我來面試的時候?!焙zt輕語道。
“那時你跳得很一般?!?p> “很一般?那你還聘用我?”
海鷗知道黑貓俱樂部招人的條件很苛刻,當(dāng)時自己能脫穎而出,美得當(dāng)晚就去吃了頓西餐。
“因?yàn)槟惝?dāng)時是拎著行李來的。我記得你把兩只皮箱放在走廊里,隨身挎?zhèn)€袋子。別人來面試都是輕裝上陣,只有你像是在搬家。你報(bào)名的申請表格里,住址一欄填的是旅館的名字,我猜你那時沒有固定住所,可能是因?yàn)槟愎ぷ鞑环€(wěn)定,所以不確定在哪里租房子,亦或者是租金太高,你手里沒錢交不起?!?p> “其實(shí)是我租的房子到期,手里錢不夠,就去住便宜旅店。那里閑雜人多,我怕東西被偷,所以出門就會隨身帶上行李。”
海鷗抬起眼眸,恍然大悟。
“我還以為是因?yàn)樽约浩?、舞姿?yōu)美才被錄取,原來是你可憐我!”
“不是可憐,是同情!”
“有區(qū)別嗎?”
“我?guī)湍愣蛇^難關(guān),對你對我,都是好事。”
海鷗忽地腳下一停,板起面孔:“我憑本事吃飯,不需要你的施舍。別以為你住別墅,每天大魚大肉就高人一等。你若嫌我跳得不好,不符合你的要求,我立刻走!”
自尊心這個東西,似乎比玻璃杯還脆弱。
齊朗沒考慮到自己一番話會傷害她,連忙道:“你漂亮,舞姿也優(yōu)美,完全符合要求?!?p> 海鷗被他一夸贊,陰云驅(qū)散,臉上又重新煥發(fā)笑顏。
“真漂亮?”
“漂亮!”
齊朗自己說完,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揉揉鼻子,挺直的腰板像是被什么東西捶了一下,竟感到莫名的不自在。
是愛情小箭,刺中了他。
躲在門外偷聽的唐小錢和關(guān)靈仙伸長脖子,對視一眼,感到情況不對。
“真是一物降一物??!”唐小錢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