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廳工作人員和客人聽聞,紛紛擇路而逃。
趙鷹飛瞥見火光,高呼道:“別打了,舞廳著火,大家先出去再說!抓緊時間,快走!”
馮文奇的手下看見舞廳起火,顧不上打架,匆匆打水救火。
韓冷叫上唐小錢和關靈仙趁機跑出舞廳。
整個舞廳亂了套,海鷗忙著點火,舞客瘋狂逃散,吱哇亂叫,場面熱鬧如戲。
趙鷹飛躲閃著飛濺的火苗,沖海鷗大叫:“別點了!火勢太大就不好滅啦!”
話音未落,兩名工作人員跑來制止。
海鷗和趙鷹飛急忙奔上樓梯,到二樓與齊朗匯合。
此時齊朗已在辦公室內與馮文奇面對面。
“你拿的是我的槍?!饼R朗嚴肅道。
“一把好槍?!?p> “是男人,就放過江云?!?p> 馮文奇窩在沙發(fā)里,下巴抬得比天高。
“我可以放她一馬,作為交換,這把槍歸我!”
“這把槍是一位英國獵魔師送給我爺爺?shù)模俏引R家的傳家之寶,你不配擁有!”
“可它現(xiàn)在就在我手中?!?p> 齊朗被馮文奇那張病態(tài)的秀顏晃得胃酸,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屋中深重的妖氣。
“你是人,還是妖?”他問道。
“你是捉妖師,你分辨不出嗎?”
馮文奇一斜眼,投來嘲諷的陰光。
“可惜我的照妖鏡沒帶在身上,否則用它一照,就能讓你現(xiàn)出原形。”
馮文奇忍不住狂笑。
誰知齊朗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淡定地點燃。
“我猜,你一定是只癩蛤蟆,”齊朗笑道:“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惹人厭煩。”
一個舉槍,一個抽煙,都不再言語,房間內安靜得可怖。
海鷗和趙鷹飛的闖入打斷了二人的僵持,馮文奇槍口轉向,瞄準海鷗。
“別亂來,當心小美人受傷!”馮文奇起身說道。
趙鷹飛厲聲喝道:“放下武器!馮老板,你因謀殺江新和在公共場所持槍斗毆等罪名,我有權帶你回警局調查!”
“說我殺人,有證據(jù)嗎?”
馮文奇不屑一顧,隨即態(tài)度360度大轉彎,同意隨趙警長去警局接受調查。
可他死活不愿交出捉妖槍。
海鷗在走進房間時就聞到一股怪味兒,正是她上次來時聞到的。
微弱而不明的聲響從書架后傳來,她走到書架前,凝神細聽。
“書架后有東西!”
她將耳朵貼近再聽,居然聽見呼吸聲。
“書架后有什么?”齊朗忙問。
馮文奇夸張地皺起眉頭:“是蟑螂?”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似這樣看下去,便會有金元寶從天而降。
然而從天飛降的不是金子,是漫天紅毛。
書架被一股強大的氣流震裂,木板、書本齊落,一只大鳥赫然而立,驚得幾人齊刷刷后退。
“什么東西?!”趙鷹飛大叫。
“你難道看不出它是只鳥嗎?”齊朗笑道。
“我看怎么像只火雞?”
就在趙鷹飛在“是雞還是鳥”之間左右徘徊時,海鷗被此妖周身紅亮亮的羽毛晃得眼暈。
紅鳥伸頸將鳥嘴湊向齊朗,說道:“捉妖師,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
“聽說有只怪鳥來到墨城,沒想到你一直躲在這里!”
“我在此養(yǎng)傷,是他在幫我。”
說著,紅鳥展開翅膀朝馮文奇伸去。
可馮文奇已再次舉起捉妖槍。
紅鳥繼續(xù)言道:“他為了得到我體內的仙丹,竟用槍威脅我!你們聽好,正是他在這里槍殺了江新!”
“趙警長,一只妖的證詞有效嗎?”馮文奇嘴角抽動,極力狡辯。
趙鷹飛被妖靈驚掉下巴,根本無暇與馮文奇理論。
紅鳥對捉妖槍有所忌憚,因此不敢妄動,卻見齊朗擋在自己身前,對馮文奇喊道:“放下槍!我的槍只應對準邪妖,此鳥并未作惡,不可傷它!”
“把仙珠給我!”
馮文奇不管不顧,眼見局勢即將失控。
“馮老板,”海鷗靈機一動,說道:“江云有句話讓我轉告你,她說‘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你若愿為她死,她就與你雙宿雙飛。”
“為她死?!”
馮文奇果然被激怒,將槍口轉向海鷗。
“她對不起我!她不配!該死的不是我,是她!”
說話間,一顆子彈已飛速射向他的胳膊。
趙鷹飛看準時機,槍響彈出,伴隨紅鳥發(fā)出的陣陣嘶鳴,強大的聲浪震碎了桌上的玻璃杯,屏風傾倒,掛畫掉落,馮文奇慘叫一聲,被妖風推出,重重撞在墻上。
他的手臂被子彈擊中,捉妖槍落地,重回齊朗手中。
紅鳥一聲低沉,張嘴朝他吐出一口陰氣。
轉瞬之間,皮膚嫩出水的馮文奇已成老者。
他皮膚干癟變黃,爬滿皺紋,眼窩深陷,形如枯槁。
他舉起長有老年斑的雙手,臉上的表情比驚恐還要驚恐。
紅鳥翅膀扇動,體型越來越小,直到變做麻雀大小,在屋里飛了一圈,順窗而出,消失在如墨的夜空中。
站在街道上,細小的雨滴從天而降,落在眾人臉上。
趙鷹飛拿出手帕,擦去額頭上的水珠,嘆道:“自作孽不可活!”
隨后吩咐趕來的警員將已瘋瘋癲癲的馮文奇帶回警局。
火已撲滅,金玫瑰舞廳稍作整修便可再次營業(yè),只是它的主人將不再姓馮。
江云默默注視著一切。
情債難償,情絲難斷,糾糾纏纏,楚楚凄凄,恍如一夢。
一場噩夢。
韓冷打個哈欠,獨自退出人群,回家睡覺。
齊朗臉色蒼白,襯衫上印著血痕。
剛才使出渾身氣力,此刻已是肉身虛脫,精神萎靡。
他望向夜空,心念那只紅鳥會飛往何處。
天亮伊始,風和日麗,馮文奇一夜之間變成老頭的新聞成為熱門話題。
幾日后,江云一家團聚,齊朗也傷口漸愈,窩在沙發(fā)中聽姐姐嘮叨,無外乎妖靈險惡、人心叵測,安危自重,不可大意。
齊美心極為看重弟弟,當年母親早逝,父親在外奔波,家中全靠她支撐。
如今弟弟長大成人,齊美心不僅擔心弟弟的安全,還要操心弟弟的婚姻大事。
聊起秦山去往靈山療養(yǎng),齊美心一邊織毛衣,一邊當起紅娘。
“你和悠悠也許久未見,她約你去游玩,你不要推辭,正好散散心,養(yǎng)養(yǎng)傷,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p> 齊美心為了不當電燈泡,謊稱自己有事不能同去,這可讓齊朗有些為難。
“悠悠知書達理,多才多藝,人又漂亮,你們從小相識,知根知底,我對她沒有意見?!?p> 齊朗一攤報紙,笑問:“姐,你這是要哄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