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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種一棵梧桐樹

偷梁換柱

我只是想種一棵梧桐樹 二手摩托 2547 2019-12-04 16:09:39

  “快快!馬車呢?將新娘扶上馬車。”

  二更天,王五指揮著眾人七手八腳地將馬車拖出來,套上馬。

  “王公子,那馬夫和丫鬟怎么辦?”

  有個機(jī)靈的小廝問道,他有些擔(dān)心這兩人會壞了大事,可是傷人性命,他終究不敢,只好來問王五,真要出了人命,日后事發(fā),他也好找個人頂缸。

  “送到淮陰去,給些錢財(cái),讓他們永遠(yuǎn)不要回來,他們會知道怎么做的?!?p>  王五輕松地笑笑。

  “可是,如果那兩人忠心耿耿,不依不饒呢?”

  小廝仍然有些擔(dān)心。

  “不會有可是,也不會有如果?!?p>  王五轉(zhuǎn)過頭,看向廂房。

  小廝不敢再說,一低頭,急匆匆地走了。

  兩個身強(qiáng)力壯的仆婦將昏迷的新娘從廂房里抬出來,塞進(jìn)車?yán)铩?p>  動作間,新娘頭上的紅蓋頭閃了閃,沒能遮住新娘嬌媚的臉龐。

  俞子衿,你若是好運(yùn)……

  王五沉沉地嘆息一聲,拉上車簾。

  “送走。”

  四更天,宋哲才揉著腦袋坐起,昨夜婚禮雖然胡鬧,婚宴卻實(shí)打?qū)嵉亻_到了午夜,他還記得自己那幼子宋閑喝得不省人事。

  這小子,拜了堂連新娘的蓋頭都沒取掉!一想起宋閑,宋哲就有些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車馬備好沒有?”

  宋哲沒好氣地道。

  “已備好了,朱家的新娘車駕二更天就已等在外面了?!?p>  侍從畢恭畢敬地回答。

  “他朱成倒是比我還急,想是不堪受辱,眼不見心不煩?!?p>  宋哲嘿嘿兩聲。

  “主子英明。”

  侍從恭維。

  “滾蛋,把宋閑那小子叫醒,若是還醉著,就把他拉上車。一刻鐘后,啟程回家?!?p>  宋哲從床上爬起,一揮手。

  一刻鐘后,宋哲衣冠整齊地出現(xiàn)在朱家門口,拱手對朱成笑道:“親家,我就不跟你多客氣,這便走了?!?p>  “好說好說,親家好走,我便不送了。”

  朱成皮笑肉不笑。

  宋哲還想說些什么,突然覺得這個老頭著實(shí)可憐,便閉上嘴,揮揮手,上了馬車,不再回頭。

  俞家卻是一片大亂。

  俞家小姐失蹤了。

  俞雄一夜沒睡,雙眼熬得通紅。夫人在他身旁哭哭啼啼,尋死覓活,俞雄聽得煩躁,反手便是一個耳光,怒吼:“只是走失了,又不是死了,這般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夫人捂著臉蛋,不敢言語,卻仍小聲啜泣著。

  俞雄心亂如麻,昨夜的暢快驅(qū)散不了他此刻心中的陰霾。

  夫人見他不說話,大了些膽子,絮絮叨叨地說道:“子衿這孩子給你做女兒,真是苦了她了,自小被你逼著學(xué)琴棋書畫便罷了,好不容易熬到成年,美貌出眾,求親的人踏破了門檻,我瞧著也有幾個中意的,你卻又嫌這嫌那,我瞧你就是嫌人家的長輩官??!”

  夫人說著,情緒激動起來,邊哭邊罵道:“到了這竹泉縣,你又處心積慮地去害他朱家,逼著他嫁走孫女,我早勸你做人留一線,你不聽,如今果然遭了報(bào)應(yīng)!”

  俞雄聽得臉色發(fā)青,揚(yáng)起手來,卻遲遲無法落下。

  “你打呀!你打呀!你打死我!”

  夫人見狀,坐倒在地,捶胸痛哭。

  “婦人之見!”

  俞雄收回了手,冷冷地說。

  門外腳步聲響起,夫婦倆同時眼睛一亮。

  家仆刁青撞進(jìn)廂房,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不好啦,不好啦?!?p>  “好好說話,說清楚?!?p>  俞雄一把把刁青從地上撈起來,沉聲說道。

  “小姐,小姐的車駕已毀,是在筆架山下找到的?!?p>  刁青仍是喘不過氣,坑坑巴巴地說。

  “人呢?”

  俞雄有種不妙的預(yù)感。

  “人,人不見了。”

  撲通一聲,俞夫人暈倒在地。

  俞子衿捂著頭,昏昏沉沉地醒來,她坐起身子,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圍。

  我怎在馬車中?我不是在取嫁衣嗎?

  沒等俞子衿想明白,車外一陣夸張的笑聲就將她的思緒打斷了。

  “吵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俞子衿皺皺眉,嬌斥一聲。

  車外的喧嘩聲詭異地消失,馬車顛簸了兩下,也停住了。

  俞子衿掀開身上大紅色的被褥,穿上繡鞋,正要起身,車簾被人猛地掀開,露出一張肥頭大耳的臉。

  “?。 ?p>  俞子衿驚叫出聲。

  那人見她醒來,有些好奇地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話。

  “你是誰?你在說什么?”

  俞子衿見他沒有惡意,膽子大了些,不禁問道。

  那人拍拍頭,轉(zhuǎn)身跳下馬車,大叫了幾聲,見沒有回應(yīng),大步流星地離開。

  俞子衿掀開車簾一角,朝外看了一眼,心猛地一沉。

  她不認(rèn)得這路,也不認(rèn)得那人。

  她只記得當(dāng)時在唐圭院中等織娘將她的嫁衣取來,伙計(jì)滿臉含笑地奉上一杯清茶,她抿了一口,之后……

  人販!

  俞子衿眼睛猛地瞪大,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但很快她又搖搖頭。

  人販作案隱秘,沒有綁架官家小姐的膽子。

  搶親?

  俞子衿看著塌上繡滿了喜字的被褥,陷入了沉思。

  對了,那人不會說漢話,定是個異族人。俞子衿能聽懂不少方言,她可以肯定剛才那癡肥的漢子說的不是漢話。

  俞子衿想著,突然覺得腰間有些緊,先前受了驚嚇沒注意,如今稍稍放松了一些心神,腰間便傳來陣陣痛感。

  死丫頭,把腰帶系這么緊,回頭饒不了你。俞子衿低頭解開腰間的合歡結(jié),解到一半,卻觸電般地一顫,止住了手。

  她身上穿的,正是那件嫁衣!

  異族人,嫁衣,婚禮,十月初八,似乎有一道靈光閃過,將這幾個似乎沒有聯(lián)系的詞串聯(lián)在了一起。

  俞子衿突然全都明白了。

  這是一個騙局,一個針對她的騙局,這也是一個報(bào)復(fù),一個針對她父親的報(bào)復(fù)。

  “我是俞子衿!我是俞子衿!俞知縣的女兒!我是俞知縣的女兒!”

  俞子衿鉆出車門,拼命地拍著馬車,聲嘶力竭地大喊。

  “是么?”

  宋哲慢悠悠地踱步過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俞子衿。

  這人會說漢話!俞子衿精神一鎮(zhèn),從懷里掏出十歲時父親送她的玉佩,那上面刻著她的名字。

  俞子衿高舉玉佩,臉上露出笑容。

  “有信物為證?!?p>  “噢?”

  宋哲也笑,卻并不伸手去接。

  “你不信?”

  俞子衿一愣,將玉佩遞到宋哲眼前,說道:“你看,這上面寫著我的名字,子衿?!?p>  “我信不信,重要嗎?”

  宋哲輕輕撥開俞子衿的手,皮笑肉不笑。

  “怎么不重要?怎會不重要,我是俞家小姐,我不是朱秀榮,你們認(rèn)錯人了。”

  俞子衿急了,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拍著宋哲厚實(shí)地胸膛,好像這樣就能讓宋哲認(rèn)出她是俞知縣的千金,把她奉若神明,馬上送她回返。

  宋哲卻只是冷冷地笑。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他分明相信了我是俞子衿。

  俞子衿拍累了,退到一邊,一邊喘息一邊心想。

  她看得分明,在她第一次說自己是俞子衿時,那人眼里沒有絲毫驚奇,顯然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要什么?錢?我俞家不缺錢,我爹最疼我了,你跟我爹說,我爸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p>  在俞子衿的眼里,那些土司都是些窮鬼,見到錢就兩眼冒光,她試圖以錢財(cái)誘他們放了自己。

  宋哲卻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

  俞子衿有些羞怒。

  宋哲直笑得喘不上氣,指著她道:“俞小姐,你還真以為你爹把你當(dāng)寶貝?我與你打個賭,你爹就是知道新娘被調(diào)了包,也絕不會再提此事!”

  “你胡說!”

  俞子衿氣得臉色漲紅,惡狠狠地瞪著宋哲。

  宋哲卻不在乎,揚(yáng)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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