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月到。”不多時,北山氏族的一個家仆領著一個清秀少年走進族堂。
而這個聲音卻是讓族堂內(nèi)的幾個人坐不住了,北山宏方才不久和周邊的氏族弟兄打賭,這北山月今天必然無法到場,下一秒就被打臉。
“宏哥,他……他不應該死……”
未等北山勇說出那個死字,北山宏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神情異樣的道:“蠢貨,閉嘴?!彼热魏稳硕枷胫辣鄙皆率窃趺椿钪叱鲎响F海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已經(jīng)截斷了他的四肢,就算他沒被紫霧海的詭霧抽干精氣,也無法爬出那座劍棺。
就在北山宏百思不解之際,他分明察覺到一道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目光來自大長老北山冥身后站著的一位英俊儒雅的白衣男子。
那是大長老的兒子也就是現(xiàn)任少族長北山昊,北山昊臉上掛著一副溫潤如玉般的笑容,眼眸則蘊藏一抹冰冷,審視著一個角落。
“這……”
北山宏不敢迎上北山昊的目光,茫然失措的四處躲閃,早晨他才和北山昊信誓旦旦的保證,那個廢物已死,斷然不會出現(xiàn)在今天的族會,現(xiàn)在這個場面,他也不清楚究竟是那一環(huán)出了問題。
隨著北山月到場,族堂內(nèi)引發(fā)了不小的騷動,其中不少是在指責他的,對此他不置可否,反而揚起嘴角,邁步走進北山族堂。
“北山月,叩見族長?!北鄙皆鹿虬葸凳祝麄€北山氏族,能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行禮的唯有北山烈一人,因為從小到大都是眼前這偉岸的男人為他遮風擋雨,縱使在那段最陰霾的時期,族中上下對其唾罵凌辱不斷,他亦不曾對自己有過些許疏遠與不滿,反而更加呵護照料。
他們縱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系,卻勝過親生父子,從前那個北山月犯下的所有過錯,他不惜開罪眾位長老也要攬在自己肩膀上,即使會留下被人彈劾的把柄,也要保全自己。
有父如此,北山月又有何求?
“北山月,你可知道今日是何日子,為何無故不來族會,是何居心?你心里可還有我們北山氏族的地位嗎?”六長老北山秋明居高臨下,一副尖酸刻薄的表情。
北山月聞言,自然知道此人是大長老的心腹干將,性格諂上驕下。
“月兒,你且說為何無故遲到,其他的事有我。”北山烈瞥了一眼北山秋明,他將“無故不來”換成了“無故遲到”,一看便知道在為其開脫。
要知道,不來族會不管出于何等原因,既是在藐視族規(guī),理當重罰,而遲到則不然,若能給出合理的理由,的確可以蒙混過關。
一眾長老面面相覷,深知北山烈又開始護犢子了,奈何他現(xiàn)在還坐在北山氏族族長之位,大權在握,也不好雞蛋里挑骨頭。
“哦,你倒是說說看,為何不……遲到,若是理由太過牽強,就算族長大人認同,我們長老團也不會認同的。”三長老北山雀順勢而道。
北山月緩緩起身,面對眾長老,狡黠一笑,說道:“弟子昨夜修煉一夜,于清晨突感瓶頸松動,全力沖擊之下,這才過錯了氏族大會,還請眾位長老諒解。”
此言一出,北山秋明則不以為然,他第一個拍板否認,喝道:“大膽北山月,在長輩面前竟然口出謊言,胡編亂造,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誰人不知你北山月氣海被毀,修為散盡,現(xiàn)如今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既是廢人何來修煉一說?”
“哈哈,我沒聽錯吧,一個廢人說自己要突破了,天大的笑話?!?p> “北山月,你胡謅也得找個像樣的理由啊,非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腳還疼嗎?”
“……”在場無不對其嗤之以鼻。
“依我看,藐視族規(guī),口出謊言兩罪并罰,來人,杖刑五百?!比L老北山雀指點江山中。
“慢著,我有一言。”冷不丁的,北山烈身邊的黑衣人也站了出來。
北山冥盯著此人,此人是南宮氏族的三長老南宮飛鴻,今日造訪北山是有大事而來,他也不好反駁,卻問:“南宮長老,不知您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只是某觀此子由始至終都一派胸有成竹之態(tài),想來有所憑仗,不如聽他解釋一番,若真是信口胡謅,再兩罪并罰也不遲?!蹦蠈m飛鴻此來就是為了北山月,他倒要看看這往昔北山第一天縱之才有何能耐。
“既然南宮長老都開口了,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北山月,你如何證明自己清晨正在突破境界……”北山冥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換了個問法,“大家都清楚,你修為盡廢,你如何證明自己修為恢復了?”
“長老們?nèi)羰遣恍?,可指一人上來與我比試,若我真的在欺瞞大家,比試之中,便知真假。”北山月親自提議。
這樣的結果,北山冥當然喜聞樂見,他自始自終都認為北山月不可能恢復修煉天賦,這不過是一種權宜之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攻自破。
“北山宏,你來與北山月比試比試?!北鄙节るS即指派一人上前。
關于北山宏,大長老是知道一二,雖然平日里囂張跋扈,可他確實有那狂傲的資本,一身修為達到藏氣境巔峰,差一步就能匯聚屬于自己的氣海成就真氣境,倒是個值得培養(yǎng)的人才。
“族堂內(nèi)禁止比武,你們二人到外頭去?!币恢睕]有開口的北山二長老北山寒手指族堂外,吩咐道。
一看有好戲看,北山氏族的弟子一個個興奮激動,匆忙地魚貫而出,在族堂外圍出一個大方陣,方陣的一邊北山昊經(jīng)過北山宏附近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北山宏,且隱隱遞過去了一樣東西。
另一邊,北山烈與北山月并肩而戰(zhàn),作為他的義父,北山烈無比的自信,甚至沒有問任何與之修為有關的話題,只是充滿溫暖的對其說道:“吾兒,你放心上去比試,爹就在你身后?!?p> “爹……”北山月眼角流露一抹濕潤,簡簡單單一句話,涵蓋了太多太多無法直說的情感。
不多時,比試的二人走入了方陣,周遭鋪天蓋地都是為北山宏喝彩的聲音,顯然沒人相信一個已廢之人還真能破繭重生?
“廢物,我不知道昨日你是如何逃脫的,但現(xiàn)在,你依舊要被我踩在腳下。”北山宏昂首挺胸,立如青松,掃視北山月,話語中充斥著滿滿的不屑。
北山月對此充耳不聞,這般庸俗的垃圾話,小說里他看的太多了,跳梁小丑說的話還不不值得他上心。
“大長老,我有話要說。”北山月心念一動,又道。
“現(xiàn)在退出的話,就當你認輸了?!北鄙节ひ詾楸鄙皆伦灾粩常辉冈俦娙嗣媲俺鲷?,所以想單方面投降認輸。
現(xiàn)實則是這樣,他撓了撓頭,接著說:“倘若比試之中,我無意傷及北山宏,這樣是否會違反族規(guī)?”
就這?北山宏會被你這個廢物打傷?你怕是腦子燒壞了吧……也好,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呵呵,如果比試之中,北山宏被你打傷,那只怪他學藝不精,不會怪罪于你的,反之,如果你不慎被他傷筋動骨,也不能報復對方,這樣如何?”北山冥給足了北山月的面子,同樣也是說給北山烈聽的。
“行了行了,可以開始了吧?!弊鳛榕杂^者,南宮飛鴻生出一絲不耐煩之意。
“若沒有異議,比試開始?!?p> 話音未落完,北山宏一個馬步扎穩(wěn),雙手高舉,調(diào)動周身儲納的天地之氣,運轉北山氏族獨有的功法類真訣,狂炎訣。
“狂炎訣,啟。”一聲低喝,只見北山宏玄功快速運轉,周圍的天地之氣朝他所在聚攏,雖然他沒有達到真氣境,無法將這天地之氣轉化成凝實的真氣,但效果卻無限接近于普通的真氣了。
“烈兄,這就是你們北山氏族的鎮(zhèn)族功法‘狂炎訣’嗎?今日一見,果真如傳聞那樣不凡超群?!蹦蠈m飛鴻見狀,面露驚奇,對北山烈說道,“氣勢有些門道,就不知道殺伐效果如何?”
“南宮長老謬贊了,你們南宮氏族的‘玄水元功’也不差,我曾和南宮族長切磋過,不分上下?!北鄙搅业貜偷馈?p> 另外一頭,北山冥頷首稱贊:“不錯不錯,此子年紀輕輕已經(jīng)將狂炎訣修煉至第三重,假以時日,必定能凝聚氣海,成就真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