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之余,素問留一絲神識在外以防有人進(jìn)來,待她基本了解現(xiàn)世情況,還欲繼續(xù)深入了解,外頭來人了。
素問立馬倒下,蜷縮著躺在床上,雙手環(huán)膝,小腦袋伏在膝上,似睡非睡,惹人憐。
李學(xué)仁進(jìn)來便看到這一情形,心里有些不忍,三妮比之前所見的還要瘦些,不由得輕手輕腳,生怕驚著她。
他輕輕的叫著:“三妮,醒醒……”
素問裝著被他叫醒的樣子,揉揉眼睛,“唔……大哥?”
李學(xué)仁打開食盒,拿出吃食,是一碗熬得濃稠的米粥并一碟子酸豇豆,“奶讓我送點吃的來,餓了吧,快墊墊肚子?!?p> 素問如今是仙骨金身,可辟谷,已不需要進(jìn)食,但她貪愛口食,也為了不露餡,還是接過碗,著急忙慌地吃了起來,仿佛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李學(xué)仁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雖說奶重男輕女,但好歹生下來有吃有穿,自房和二房的女娃娃都一碗水端平,唯獨三妮像是逃難來的,想到奶私下里跟他說的三妮的情況,不免有些埋怨二嬸,好歹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怎能如此苛待?
他倒對湯氏之前的作為有些明悟,奶怕是三妮折在二嬸手里,可也用不上如此激烈的做法,擔(dān)著惡名讓三妮假死,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事,讓奶不得不如此做?
李學(xué)仁埋下心里的不解,打算回去與父親商議。
這邊素問一番狼吞虎咽解決了飯食,摸摸肚皮,清粥小菜手藝尚可,不及山珍海味,卻另有一番滋味,偶爾吃吃也不錯。
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示意自己困了,李學(xué)仁見狀,收起碗碟,出去不一會兒抱著稻草進(jìn)來,鋪在獵戶留下的小床上,整整齊齊的碼放,如此來來返返,很快將小床收拾出來。
李學(xué)仁將素問抱上去,蓋好帶來的被子,拍著拍子,輕聲細(xì)語地哄睡,“三妮乖啊,睡覺覺啦,夢里有糖吃呦……”
素問佯裝入睡,心里對李學(xué)仁有了一番新的認(rèn)識。
記憶里,往年這位堂哥回李家時總待在大房屋子里,輕易不出來,頗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之態(tài),未曾想還是個妥帖會照顧人的暖男,未來的大堂嫂怕是有福了。
素問縮在充斥著陽光味道的被子里,如此想到。
李學(xué)仁不知她所想,見她睡熟了,放輕腳步走到一邊,從懷里掏出一本書默看,時不時瞧瞧素問,生怕她睡得不安穩(wěn)。
素問見此,也不好睜眼,只得放出神識往山下去,想看看李家怎么樣了。
只見李家堂屋擠滿了人,李老爺子和湯氏坐上首,兩邊坐著請來的村長、里長、宗老以及湯氏和三個媳婦的娘家人,李家三子站在中央,村里人外三圈里三圈的圍著等看熱鬧,媳婦們則在廚房準(zhǔn)備分家飯,耳朵支棱著,想聽聽堂屋里的動靜。
李老爺子先開了口,“樹大分枝,兒大分家,今兒請諸位來此做個見證,若覺得哪里不對的盡可提出,省得日后有人說閑話?!?p> 接著又對三個兒子說道:“咱老兩口還能動彈,你們小妹就不用你們操心了,家里的大頭有十五畝水田,五畝沙地,分做四份,三個兒子都是四畝水田并一畝沙地,剩下的三畝水田和兩畝沙地就我和老婆子種了。剩下的家禽物飾也均分四份,至于屋子還是各住各個的,若想搬出去另起爐灶也行,可有異議?”
老大李博文聞言跪了下來,面色惶恐,“阿爹,使不得??!我是長子,理應(yīng)侍奉二老,照顧弟妹,怎能將二老和小妹分出去!”
李老爺子擺擺手,“我知道你孝順,這些年家里少不了你的幫襯,很夠了。自古只有父養(yǎng)子,沒有父母俱在卻要長兄養(yǎng)弟妹的道理,趁著我和你娘還能干幾年,把小小嫁出去后就要勞動你了,到時可別嫌老兩口不中用?!?p> 李博文連忙允諾,“兒孝父母,天經(jīng)地義,哪有嫌棄的道理?”
李老爺子覺得既然說到奉養(yǎng)雙親,干脆說個清楚,“我和你娘有五畝地夠養(yǎng)活自己了,也不要你們孝銀糧食,若是有心多來看看就是,往后干不動了,由老大奉養(yǎng),這五畝地就留給老大了?”
說完,李老爺子掃視一圈,見無人反對,又看向湯氏,示意她將家里的銀錢拿出來。
湯氏進(jìn)里屋,一盞茶的功夫走了出來,手里捧著一個紅木匣子,聳拉著臉,遞給李老爺子,“祖輩留下的、咱攢著的,一共還有一百零五兩銀子?!?p> 眾人倒吸一口氣,從未見過如此豐厚的家底,普通的莊戶人家有哪個能像李家那般攢到這么多銀錢,李家老兩口真是持家有道,李老爺子從中拿出九兩銀子遞給湯氏,對李家三兄弟說:“這算是咱老兩口的吃穿用度和小小的嫁妝,剩下的九十六兩銀子均分,你們每房三十二兩銀子,咱老兩口也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往后是好是孬全靠你們自己經(jīng)營,咱老兩口就不要指望了。”
不多不少,不偏不倚,這家分得眾人心服口服,無人有意見,李老爺子便讓李博文寫下分家契書,李家三兄弟各一份,老爺子一份,宗老那里一份。
分完家,李老爺子如釋重負(fù),轉(zhuǎn)身對湯氏囑咐,“去瞧瞧飯食有沒有備好,可別慢待了親戚宗族?!?p> “哎,我去瞧瞧?!睖详幊脸恋娜チ藦N房,明眼人都看出來她的不爽,都很詫異她怎么還不鬧起來,按著她往日的偏心,哪容得了老二李志文分到這么多的家當(dāng),難不成以前真的誤會她了?
李志文也如此想,腦子里后又飄過之前汪氏關(guān)于柳鈴醫(yī)診金多少的疑問,只以為湯氏是心虛害死三妮,怕他追究,這才不敢鬧將起來。
這般想著,他有些擔(dān)心湯氏會不會為難汪氏,畢竟這是常有的事。
李志文緊緊握住拳頭,忍吧,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誰也別想欺辱汪氏!
素問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當(dāng)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一個飽受磋磨的“苦菜花”媳婦,一個父母漠視的“老實人”兒子,因為女兒的死覺醒,開始抵抗,分家后許是會財源滾進(jìn),好事連連,女主穿越種田逆襲文的標(biāo)配啊,可惜不見女主。
素問惡趣味的想著,卻不知沒幾年便會一語成讖。
本宮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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