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這邊盯著熱騰騰的包子肚子咕咕直叫。
數(shù)著手中剩下的幾個銅板,這是岑真今天給他僅有的余糧。
難道真的要和沈青梅惡勢力低頭?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的借條是個什么格式。
陳寧琢磨著錢的事,一抬頭發(fā)現(xiàn)賣包子的老板拿著熱騰騰的包子歪頭盯著一側(cè)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
陳寧伸手在那老板的眼前晃了晃,說道,“喂,老板,你的包子到底賣不賣?”
那老板頭也不回,嘟囔著說道,“賣,賣?!?p> 這是被勾了魂?
陳寧詫異的向著老板轉(zhuǎn)頭的方向看去,而后喃喃的說道,“果然是被勾了魂。”
凝神看去,陳寧便看到了自巷中走出的那些女子。
這些女子各個身材高挑,衣著光鮮,姿容亦是上佳,一時間便成了這街上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不知道引來了多少漢子像這包子鋪老板一樣注視,又不知道有多少婦人嫉妒的眼光。
有一句話說得好,有女人能夠做到不吃飯,也不會有女人能夠做到不吃醋。
包子鋪的老板娘也注意到了老板到底在干什么,一把扯住了包子鋪老板的耳朵,罵罵咧咧的說道,“好你個不要臉的,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樣子,一天天竟癡心妄想,這日子你到底還想不想過了?”
身邊的包子鋪老板說著好話求饒,陳寧卻在那群女子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腦海中一轉(zhuǎn),陳寧馬上認(rèn)出了順心正是那日跟在穆云玉身邊的小丫鬟。
眼珠一轉(zhuǎn),陳寧腦中頓時對這群女子的來意有了猜想。
他開心的笑了起來,快步向岑真的畫攤走去,走出幾步又轉(zhuǎn)了回來,一把將包子鋪老板手中的包子拿了過來,一邊吃著一邊往回走去。
陳寧是真的餓了。
陳寧一走,那包子鋪老板可憐的對著老板娘說道,“行了行了,那家伙買包子沒給錢啊。”
……
岑真這邊已經(jīng)對今天的收入不報任何希望,正低頭沉浸在練習(xí)之中,只聽到踏踏幾聲,抬頭就看到陳寧一邊拿著包子往嘴里送,一邊跑了回來。
還沒等岑真開口,陳寧來到畫攤前,刷的一下將岑真剛剛掛上的“每幅十文錢”那張宣紙撕了下來。
把最后一口包子塞進(jìn)嘴里,陳寧用撕下來的那張宣紙擦了擦手上和嘴邊的油漬,而后團(tuán)成了團(tuán)。
看著瞪眼看向他的岑真,陳寧張嘴帶著一股子牛肉味說道,“快,再寫一張每幅五兩銀子?!?p> 岑真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對著陳寧問道,“你吃的包子是牛肉餡的?”
陳寧愣在當(dāng)場,自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點(diǎn)跟不上岑真的思路。
“一個牛肉餡包子四文錢,一個韭菜餡包子兩文錢,我們一共四文錢,你吃了牛肉餡的,我中午吃什么?”岑真看著陳寧掰著手指。
“我。。?!标悓帉⑹O碌哪莻€字吞了回去,看了眼馬上就過來的眾位女子,抬手拿起桌上的毛筆,在硯臺中一蘸,揮筆在宣紙上寫下“每幅五兩銀子”六個字用硯臺一壓,掛在桌前。
陳寧寫完,岑真這才將注意力從牛肉包子轉(zhuǎn)移到眼下。
一錢銀子賣不出去,改成了十文還是賣不出去,如今竟然改成了五兩銀子?
岑真看向陳寧,有些不明所以。
與此同時,順心帶著一眾女子已經(jīng)來到近前。
陳寧和岑真頓時感到一陣香風(fēng)襲面,耳邊傳來順心的聲音,“陳公子,我是順心,那日我們見過的?!?p> 陳寧看了眼這嬰兒肥的小丫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我記得你,不知道順心姑娘今日來是有何貴干?”
順心身子一側(cè),將眾位女子讓出,說道,“我家小姐那日得了公子的畫,回去后便被眾位姐姐看到了,都想要一幅呢,誰知道這些天來都不見公子,今天終于來了,可千萬給小姐們畫上一幅?!?p> 順心說完,她身后的幾位女子都對著陳寧一笑,拜托陳寧給她們畫上一幅。
岑真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陳寧剛剛這么著急將“每幅十文錢”改成了“每幅五兩銀子。”看向陳寧的眼神中滿是敬佩,難怪人家是老師,我只能是學(xué)生。
“放心放心,今天都能給你們畫上?!标悓幮χf道,“只是我前些天手腕受了些傷,不能用力,只能讓岑兄為諸位小姐作畫。”
陳寧說完,眾位女子臉上笑容一滯,紛紛看向岑真。
岑真被這么多女子注視,一時間竟然有些臉紅。
只聽得眾女子以手掩面互相商量著。
“這位就是陳公子?真是長得俊俏?!?p> “不單單人長得俊俏,還是為才子呢,穆姐姐那副畫真的是美極了?!?p> “只是陳公子受了傷,不知道這書生能不能畫出來?!?p> “而且聽說這陳公子每天只畫三幅畫,等到他傷好了,我們這有六個人,還要再等兩天?!?p> “那就先讓這人畫著,看看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陳公子既然點(diǎn)名讓他畫,他應(yīng)該也不差吧。”
“怕還是有些許差別的,聽穆姐姐說陳公子的畫是十兩銀子,現(xiàn)在這寫著五兩?!?p> ……
眾位女子商量過后,對著順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心便對岑真開口說道,“那就麻煩岑公子了?!?p> 岑真忙說道,“不麻煩,不麻煩。”
一幅畫五兩銀子,岑真新說恨不得每日都有人這么麻煩他。
不得不說,岑真在繪畫上的天賦極高,在加上本身就已經(jīng)在繪畫一道上有了自己的理解,所以在這幾日的學(xué)習(xí)上,領(lǐng)悟了一些陳寧教給他的新東西,對素描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掌握。
這種街頭的人物像,對岑真來說已經(jīng)是不難。
在外行看來,和陳寧那日所畫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
順心和她帶來的六位小姐在岑真畫完后很滿意,對著陳寧和岑真道謝后便離開了。
連著畫了七個人,岑真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臉上笑容不減,越發(fā)感覺陳寧說的對,怎么研究技巧也沒有勤畫要好。
這六位女子神情,神態(tài),眉宇間的情緒各不相同,岑真這接連畫下來,只感覺對人物畫有了新的感悟。
一旁,陳寧更是樂的合不攏嘴,三十五兩銀子就這么揣進(jìn)了懷中。